第一百八十四章 學武
白氏送回的三箱都是些書畫和瓷器，衛瑩琅大約翻看了一下，心裏也有了數，她早就猜到白梅會扣下那些玉器金銀，將這些她眼中無用之物歸還給自己。
“喚懷清前來，”衛瑩琅輕輕放下銀扣，將箱子仔細扣好，轉身恢複身後的張媽媽。
張媽媽趕緊領命下去，不多時衛懷清應聲前來。
衛瑩琅屏退四周眾人，端坐在桌前，朝他一指那三個箱子，笑吟吟道：“白氏隻曉得這世間玉器金銀最好，卻不知這名畫瓷器才是瑰寶，你去翻一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一款鳳翔九天圖，以及東窖白瓷。”
衛懷清依言走向那三個箱子前，打開箱子，一一檢查，最後果然從箱底翻出一卷丈長的畫卷，解開一看，果然是數丈長的百鳥朝鳳圖，旭日高升，浮雲騰起，百鳥之王，朝日長鳴。
“這……竟如此震撼人心，大舅父授課時便說過這鳳翔九天圖如何的震撼，作者是如何的潑墨如神，如今看來，大舅父竟沒有半點假話。”
衛懷清將一頭畫軸交給姐姐衛瑩琅，二人小心謹慎地往後退，整張畫卷完全展開，已經斜斜地穿過整個閨房。
衛瑩琅低頭仔細打量手中的畫作，所謂栩栩如生，躍然紙上，說的就是這樣的神作，哪怕是一隻小小的雀鳥，畫作者也頗用了不少心思，羽毛翎毛依稀可辨，神態各異，明察秋毫，毫不誇張。
衛瑩琅笑了笑，努了努嘴，示意他把畫卷收攏，兩人緩緩收畫，最後交到弟弟衛懷清手裏，頗為豪氣地揮揮手，“這三箱瓷器，你自己想個法子運回外祖父家裏，低調一些，好生放著。”
衛懷清事先不曉得姐姐為何要母親嫁妝明細，今日才明白過來，不用姐姐說清楚，他也曉得這些東西不能留在衛府。
“那我明日想法子收買後門的小廝，將這些東西全部偷偷運回去放著，他日姐姐嫁人了，我再給你送去夫家，”衛懷清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些東西應該歸姐姐所有，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衛瑩琅橫他，頗有些嗔怪，“你真當我是為了自己嗎？你往後想要仕途坦蕩，必然需得銀錢，你且運回去，剩下的那些東西，我也一定要要回來。””
衛懷清原本隻是以為姐姐這樣單純是為了要回母親的嫁妝，卻不想她思襯的如此深遠，心裏不由頗為感動。
“今日燕王殿下，大皇子竟然紛紛偏幫姐姐，莫非是相中姐姐不成？”衛懷清小心地卷好畫卷，輕手輕腳放進箱子裏，腦袋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也不多想，脫口而出。
衛瑩琅給了他一個白眼，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和他各自斟了一杯，將茶杯推到他身前，“你莫要亂想，燕王殿下同我是同生共死過的好友，大皇子嘛！他這般人，怎麽可能是為了單純的愛恨，往往都是為了自己利益出發，他要不是看中我身後的衛府勢力，就是看中舅父一脈的勢力。”
衛懷清不想人心如此紛亂，直皺了皺眉，“不成想這官家裏的公子，竟然有這麽多的心思。”
衛瑩琅起身走到他麵前，看著他歎了口氣，頗有些無奈地說：“懷清，未來你是要入朝為官的，若是這般天真，看不清楚人與人身後繁雜的關係，怎能官途坦蕩，不被人欺負？”
衛懷清默了默，“姐姐，若是懷清為官，定不沾染這朝中的汙垢，哪怕是遠遠去外地做個縣官，也要潔身自好。”
衛瑩琅對弟弟的執掌不置可否，他這樣的性格肯定是為民謀福利的好官，隻是這好官從來就不是那麽好當的，她忽然有些擔心他若是有天真入朝為官，能不能順利坦蕩一輩子。
衛懷清的一腔熱血在他姐姐這裏落了空，他看不明白姐姐為什麽聽他這麽說，臉上卻生出擔憂之色，他卻沒有追問下去，隻乖乖退了出去。
衛瑩琅忽然想起趙景淵，他雖為軍中統帥，但據說在朝中也頗得人心，若是未來懷清能得他照顧一二，或許仕途會坦蕩許多。
所以當趙景淵在街上攔住閑逛的她時，表明要讓莫白給她當師父，務必讓她盡快學一身保命的功夫時，衛瑩琅臉上並沒有露出太多的抵觸情緒。
“可是王爺，妹子她不願意學武功啊！”莫白老實地說。
“我之前嫌練武太累了，現在想想也不一定，莫白大哥，你還是教我吧！”衛瑩琅那日之後，也認真思考過要不要練武，她這一行實在太容易招人恨，要是一不小心辦案時得罪了誰，至少能保護自己。
趙景淵聽她這話，也不繼續刨根問底，“那你好生學習，明日來我府中，先讓莫先生教你基本功。”
衛瑩琅愣了一下，“為何要去王府，我自己的院子容得下我們二人行動。”
趙景淵當然不會告訴她是自己想要監督她，隻是模棱兩可地點頭，“叫你來，你便來。”
衛瑩琅深知他是為了自己好，也不再拒絕，次日一早她帶著莫白去了燕王府，彼時趙景淵正在喝粥，一見到衛瑩琅，先關切詢問他們用過早膳沒有。
衛瑩琅自然不好說沒有用膳，話一出口，就被趙景淵趕到後院練武場去了。
“莫大哥，真要這麽蹲兩個時辰嗎？”衛瑩琅四平八穩蹲馬步，剛開始還好，一柱香不到的時候，兩腳已經開始打顫，額頭冒出密密的汗水，她心裏叫哭不已。
對麵坐在石凳上，手裏拿著一根荊條，時不時拍拍桌子，戳戳衛瑩琅沒有做好的部位，一副嚴師出高徒的模樣。
“必須蹲滿兩個時辰，蹲不好就再加一柱香。”
衛瑩琅委屈巴巴地皺了皺眉，“要不我不學武了吧？”
莫白拿著荊條使勁拍了拍桌子，警告她。
“我收徒向來沒有收到一半，就不要的。”
衛瑩琅聳了聳肩，誰知道莫白拿起荊條拍在她的肩頭，雖然不疼，也嚇得衛瑩琅縮了縮脖子，“要不我背叛師門吧！”
言下之意，我不要你這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