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異域疆人
“小姑娘，把她交給我，我放你離開，如何？”那女子一身湖綠色的長裙，姣好的容貌，一雙透著邪氣的的眼睛裏，帶著野獸捉弄到嘴的獵物時的挑釁得意之色。
衛瑩琅一手將劉翠婷攬在懷裏，一手不留痕跡去摸腰間的暗器，幸好她今天將銀針的麻藥換成了毒藥，不然她現在估計是兩眼抓瞎。
“你是南疆人？”
衛瑩琅封她走近了才發現她有一雙異瞳，一隻是淡綠色，是那種不仔細看不出來的淡綠色，一隻黑瞳中泛著淡紅，五官格外立體，有些像前世世界裏的新疆人。
那女子捂嘴輕笑，臉上騰起一抹嬌羞的緋色，她拿手指著衛瑩琅，聲音軟軟糯糯，說出的話卻格外可怖猙獰。
“既然曉得我是南疆人，就應該曉得疆人擅蠱，你要是惹我生氣了，我隻要放一隻小小的蠱蟲在你身上，你不用一時三刻，就會七竅流血，對了，還是黑血。”
她說著目光停在衛瑩琅懷中昏迷不醒的劉翠婷臉上，又特意朝劉翠婷努了努嘴，意識是她要是不識相，就會落到比劉翠婷還淒慘的地步。
“你是誰派來的？賀立凡？昨日捕快立體中毒，也是你下的蠱毒吧？”衛瑩琅故意不明白的樣子，其實她心裏早就篤定她就是賀立凡身邊的那個南疆女子。
南疆女擰了擰眉頭，歪著頭抱臂打量衛瑩琅，臉上仍然是那抹怪裏怪氣的笑容，良久，“你說是便是吧！”
什麽叫你說是就是？旁人沾著人命案，都巴不得長八張嘴辯解，你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是做給誰看？
衛瑩琅心中冷笑，“你同她又何怨仇，竟然用上了蠱毒這種殘忍的手段對付一個弱女子？”
“仇嘛？”南疆女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搖搖頭，“我同她沒仇。”
“那你的主子同她有仇？”衛瑩琅趁她沒反應過來，快速問道。
南疆女似乎有些智力不全，傻乎乎地點了一下頭，但又很快搖了搖頭，“我沒有主人，我隻有情人，”說完臉上的古怪笑容，變成了女兒家的嬌羞竊喜之色。
衛瑩琅沒心思同她討論是她的情人，腦袋裏快速旋轉，如何趁她掉以輕心時，帶著劉翠婷趕緊逃出去，外麵人多，她背著劉翠婷往人多的地方擠，她不信甩不掉這南疆女。
“你快把她交給我，我情郎還在等我回去吃瓜呢！”南疆女似乎察覺出思春的地方不對，一跺腳，就要伸手來搶她懷裏的劉翠婷。
衛瑩琅趕緊抱著劉翠婷往後退了兩步，“她是我朋友，你要殺她，總要給我一個理由。”
當然你就算給了我理由，我也不會將她交給你。
“哎，你這人怎麽這麽囉嗦，難道你不想活了嗎？”
說著南疆女氣呼呼的抬手搖動手腕上的銀質環形蛇首鈴鐺，衛瑩琅這才看清楚隨著她嘴裏嘀嘀咕咕念著什麽，晃動的蛇形鈴鐺的嘴裏，爬出了一串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蟲子來。
衛瑩琅頓時感覺頭皮發麻，趕緊繳械投降，大呼：“姑娘，姑娘手下留情。”
南疆女聽出衛瑩琅討饒的聲音，念動咒語的聲音一頓，乜著眼睛看她，臉上露出得意洋洋的模樣，“知道怕了吧！”
衛瑩琅趕緊點頭，快步走過去，將劉翠婷送到了她的腳邊，忽然臉上湧起悲傷情緒，“李夫人，是衛某無用，護不住你，你且去吧！明年的今日，衛某一定在炫耀樓外給你燒金元寶。”
衛瑩琅低頭摸眼淚，餘光注意到南疆女蹲下身，捧著臉打量著昏迷不醒的劉翠婷，又拿手指戳了一下，這才伸手準備把她往肩上扛。
“你是好運，姑娘我今天心情好，就放你一命，你且快快離開，”南疆女扶起躺在地上的劉翠婷，側蹲下來，準備將她往自己肩上送，說出的話，卻是對著衛瑩琅。
“姑娘，”衛瑩琅目光又落在那女子白藕似的手臂上，光禿禿的什麽也沒有，方才從鈴鐺裏鑽出來的蟲子也不知去向，“姑娘，你不會向我下蠱吧？”她故意縮了縮脖子，咽了口口水，一副害怕恐懼的語氣。
“我說了要放你離開，還給你下什麽毒，”說話時，南疆女已經將劉翠婷抗麻袋似的扛在了肩上，聞言有些不耐煩地看向衛瑩琅。
衛瑩琅討好的笑了笑，忽然指著她的肩頭輕呼，“姑娘，你臉上有東西。”
南疆女下意識往自己另一側肩頭看去，還沒看清楚，隻覺得眼前銀光一閃，頓時感覺右肩一疼，嘴唇動了動，兩眼一閉，什麽也沒說出來，仰頭倒了下去。
“我本不想殺你，無奈你擅長用蠱，怕是麻藥對你根本無用，得罪了，”衛瑩琅臉上的神色一變，疾步走到南疆女身前，用腳踹了一下她的腿，見她果然不省人事。
衛瑩琅拿南疆女的衣裳，給劉翠婷擦幹淨了臉，幸好她嘴裏沒有再流血，隻是麵色如紙，拿手往她鼻下一探，還有微弱氣息，她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衛瑩琅有些吃力的把劉翠婷扶了起來，她臉上的古怪潮紅並沒有退去，她攙扶她，推開門，就往外走。
劉翠婷雖然瘦骨嶙峋，個子又小，無奈她不好直接把人背上就跑，這樣目標太大，她知道賀立凡就在樓下，誰知道他會不會衝上來攔截。
“小哥，麻煩幫我攙扶這位……姑娘下樓，”劉翠婷中的毒太過霸道，必須盡快就醫，為了不讓她的身份顯得太過突兀，衛瑩琅隻能謊稱她是鴛鴦樓的姑娘。
衛瑩琅隨手攔住一個低頭跑過的小廝，那人一抬頭，臉上露出驚詫之色，衛瑩琅眼睛一亮，頓時看清楚這人居然是個熟人。
正是昨天上午那班暗中保護劉翠婷的衙役中的一人，她隻覺得眼熟，卻說不上名字。
“在下陸小九，姑娘，咱們這邊說，”陸小九左顧右盼，見四周沒有可疑的人，趕緊抬手去扶歪頭靠在衛瑩琅肩頭的劉翠婷。
衛瑩琅微微點頭，趕緊跟著陸小九，在推推搡搡的人群裏，將劉翠婷帶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