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殺貓案
“這小子記我的仇，今早跑來我院子裏殺了我的銀錢兒，人是你院子裏，我等著你回來給我一個交代。”
白梅低頭撥弄著新染的紅指甲，嘴裏磕著瓜子，話說的客氣，心裏卻是打定主意，要讓衛瑩琅給她個滿意的交代。
衛瑩琅朝被兩個婦人反手扣在地上，撅著屁股，腦袋快要磕地上的鸚哥走去，她身後的錦雀聲音顫抖，語氣哀求，“兩位嬤嬤，煩請你們輕點，鸚哥他的傷勢還沒好。”
鸚哥身邊死死按著他腦袋的兩個婦人，抬頭使勁剜了一眼衛瑩琅身後的錦雀。
然後頗有些示威的意味，手下一用力，隻聽見嘎吱一聲骨頭錯位的聲音，鸚哥哎呀一聲痛呼，整個人身體晃了晃。
“別，”錦雀聲音顫抖著，隱約帶著哭腔。
衛瑩琅卻不在意，仍然蹲在地上，看了看被人把腦袋按在地上的鸚哥，隻見他緊咬著下唇，臉上慘白，身後的衣裳隱約有鮮血滲了出來。
“你們說是他殺了你的貓，有什麽證據？”衛瑩琅慢騰騰地揉了揉脖子，歪著腦袋脖子發酸，她揉了兩下，又低下頭去看鸚哥，然後麵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
鸚哥整個人被按在地上，歪著脖子，別著臉，滿臉蒼白，身體動彈不得，隻能努力轉動著眼珠子，去看正前方蹲著的衛瑩琅，無奈找不到合適的角度，根本看不清她的臉。
隻能滿眼驚恐地看向她斜後麵的錦雀，朝她遞去一個求救的眼色。
“大小姐，我……我沒有……殺貓，錦雀，我真的沒有殺它。”
鸚哥的臉被按在地上，嘴裏舌頭扭轉落難，說話結結巴巴。
衛瑩琅冷笑一聲，正要歪著腦袋去看白梅，電光火石間，一雙手曲如虎爪，猛地扣住兩個婦人的手腕處。
她快速摸準了穴位，隻是用力一按，趁兩人痛呼未出的時候，“哢嚓”一扭，然後聽見比剛剛還清楚的骨頭錯位的聲音。
“荷香園是我的地方，鸚哥是我的人，你們兩個有什麽資格指手畫腳？嗯？”
一個“嗯”字尾音微揚，衛瑩琅臉上的笑容更濃了，語調卻透著毫不掩飾的威脅意味。
衛瑩琅快速給錦雀使了個眼色，趁白梅還沒反應過來，錦雀趕緊將鸚哥從地上扶起來，連忙躲在衛瑩琅的身後。
白梅後知後覺，這才明白她方才如此配合，竟然是為了救鸚哥，又聽她話裏的囂張倨傲，頓時怒氣直衝百匯穴。
“衛瑩琅，我怎麽說也是你的母親，你就是這般對待長輩的？”白梅有種被衛瑩琅捉弄的羞憤，一拍桌子，手邊的茶杯就要朝她砸過來。
“夫人，你砸我荷香園的東西試試！”衛瑩琅擼起袖子，一副準備打架的準備。
白梅左右的仆役丫鬟個個都是一副悍匪凶狠的模樣，似乎就等著白梅一聲令下，就要衝上來手撕衛瑩琅。
可是白梅卻突然將手中的茶杯，輕飄飄地放回了桌上，臉上的戾氣一收，又變回了之前那個溫柔賢淑的少卿夫人。
“瑩琅，我不是來同你吵鬧打架的，”說著白梅給身旁的下人使了個眼色，眾人齊齊收了渾身煞氣，做垂首斂目乖巧狀。
“你說鸚哥殺了你的貓，拿證據出來，”衛瑩琅懶得應付她的裝模作樣假好人，幹脆利落道。
“房媽媽，你同大小姐說，”白梅食指微曲，勾了勾，隻見從她身側走出一個滿臉橫肉，眉眼凶狠的小眼睛婦人。
她雖然做低眉順眼的姿態，可自身那股狠辣的勁兒，知曉看一下眼，就曉得了她本性。
“回稟夫人，大小姐，鸚哥今日一早鬼鬼祟祟的來到了夫人的凝月閣，老奴同錢媽媽正從夫人房間裏出來，想著去廚房給夫人熬個滋補的湯水來喝。
誰知道就看見這壞坯子，從銀錢兒慣常愛去的草叢裏出來，一見著我們就急慌慌要跑。
我二人見他鬼祟，便叫住他不許離開，還沒問他怎麽進的夫人院子，就看見臥在草叢裏的銀錢兒被人給一刀穿胸，給殺死了。”
說道此處，張媽媽故意擠出兩滴眼淚來，掩麵抽泣，一副同情不舍的模樣。
衛瑩琅暗自發笑，這兩個老潑婦在白梅麵前做戲的樣子，還真是可笑可惡，她扭頭又去看被錦雀半是擁著半是扶著，身體顫抖的鸚哥，心裏莫名生出一股厭惡。
作為男子即便再羸弱，也不該如此膽小怕事，依偎在一個女子懷裏躲事情，若是他同錦雀真的成了事，他日難不成還要錦雀出來作家中頂梁柱？
衛瑩琅暗中橫了一眼錦雀懷裏的鸚哥，滿眼的鄙夷。
若不是看在白梅對待下人實在太苛刻，鸚哥過於可憐，以及錦雀對他生出來的好感，她才不會將這麽個廢物帶進荷香園。
“你隻說看見鸚哥要離開，以及貓兒死了的場景，那你看見他殺貓的過程了嗎？”衛瑩琅就是那種護犢子的人，隻要是她荷香園的人，對她忠誠可靠，她就必定要在旁人外麵，護對方一個周全。
這個所謂的殺貓案，十有八九是白梅院子裏的人幹的，先不說鸚哥這個弱不禁風，瘦瘦巴巴的人，能有那勇氣去殺貓。
隻是她光聽那個銀錢兒做的惡事，就足夠讓她凝月閣所有下人生出殺貓的心思來。
“老奴同房媽媽雖然沒看見，可是鸚哥確實出現在了凝月閣，銀錢兒也是那個時候死的，這一點奴婢十分肯定，”一旁另一個瘦瘦高高，顴骨老高，一副凶相的婦人走了出來。
“嗬，就憑這個你們就說是鸚哥殺了你的貓？那我屋子裏要是有東西丟了，而你們恰好在這裏，我是不是也可以篤定是你們偷的？”衛瑩琅偷偷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站著的張媽媽使了個眼色。
“瑩琅，我知道你想給這個下人脫身，你也要拿出有力的證據，”白梅看著衛瑩琅譏諷地勾了勾唇角，抓了一把碟子裏的瓜子，捏了一顆送進嘴裏。
衛瑩琅隻看著，也是笑，隻是笑得有些邪氣，“若是我說我屋子裏那把玉如意真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