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冤家路窄
案情分析到這裏，也差不多了，眼下隻要等著調查的捕快回來稟報，看看與眾人分析的結果是否一樣。
衛瑩琅悠閑懶散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往門外歪著腦袋看了眼屋簷下露出的湛藍的天空，放下杯子，起身對幾人以平輩男子禮，對著幾人豪氣地拱了拱手。
“剩下的就該勞累各位了，時辰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今日多虧衛姑娘”，張師爺明白今天能這麽快找到線索，衛瑩琅功不可沒，於是臉上的笑容也溫和親切了許多，還特意親自送出衙門口。
衛瑩琅同一同殷切送出來的眾人拱拱手，她打算明天女扮男裝，畢竟一個女子時長出沒在男子居多的衙門，總會引來流言蜚語。
“張師爺，不知道在下的驗屍術能否入你的眼？”衛瑩琅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探探張師爺的口氣，她今天好歹都忙忙碌碌這麽久，但凡張師爺有點良心，就不會出言拒絕。
張師爺眼珠一轉，臉上的笑容更加春風和煦，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衛姑娘，你看這案子還沒出來，而且到底要不要你招你進衙門，還得請鄭大人決定。”
其實哪裏用的著這麽麻煩，張師爺完全能做決定，隻是礙於衛瑩琅的身份，仍然心裏有些疙瘩，隻能先把鄭禦林搬出來擋一擋。
衛瑩琅還沒回話，旁邊的李捕頭卻噗嗤笑了出來，“你這些做派，是打算女扮男裝來衙門幹活嗎？”
衛瑩琅本來準備回應張師爺，他這話說的棱模兩可，實際上同就是說了一堆廢話，心裏有些不滿，一聽李捕頭調侃的聲音，扭頭去看他。
“這不女裝出入衙門不合適嘛，我打算換成男裝，”衛瑩琅勾唇一笑。
李捕頭經過一天的短暫同事後，對衛瑩琅的謹慎小心的行事態度很是讚賞，就他個人而言，還是特別希望她能得到張師爺，以及京兆尹大人的認同。
想到此處，李捕頭不免對著張師爺投出一個疑惑的目光，但對方卻不去看他，而是謙遜著微笑同衛瑩琅辭別。
衛瑩琅也看出了張師爺的敷衍態度，心裏也有些忐忑，不過她可不是隨意認輸的人，臉上的笑容一滯，頃刻後又笑得明媚。
“既然如此，明日再各位相見，”衛瑩琅索性先將明天來衙門的事情敲定下來，她目光掃到幾人麵門上，見張師爺同李捕頭臉色沒有異樣，這才稍微鬆口氣。
衛瑩琅做出男子的派頭，在眾人麵前瀟灑轉身離開。
封鎏同錦雀，一個默不作聲，一個小心翼翼，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又快速挪開目光。
“小姐你一定要去衙門做仵作嗎？”錦雀明白衛瑩琅是下了百分百的決心，可是見識過今天衛瑩琅去案發現場驗屍的場景後，錦雀漂亮的臉蛋，忍不住皺成一團紙團。
衛瑩琅淡淡的“嗯”了一聲，“仵作我是當定了。”
錦雀見她鐵了心要去當仵作，沒法子，隻能對著她的背影吐了吐舌頭，歎了口氣，跟了上去。
衛瑩琅做好了衛平知道她去衙門應招仵作，被炮轟的心裏準備了，誰知道她前腳踏進衛府，後腳就看見穿著官袍，急匆匆地跑出衛府的衛平。
衛瑩琅好奇地張望著，伸手拉住了衛府管家，李叔，隻見李叔著急忙慌地堪堪停住，一邊張望著衛府門外，一邊有些不耐煩地扭頭看她。
“大小姐，你快些鬆手，老夫著急去給老爺送東西。”
衛瑩琅笑眯眯地鬆開手，“李叔，父親這麽著急，是往哪裏去？”
李叔毫不顧忌主仆身份，橫了她一眼，不客氣地說：“你看不出來老爺穿的官袍嗎？”
衛瑩琅在心裏翻了白眼，心說我不知道他穿的是官袍，你當我眼瞎啊？
“我自然知道父親是穿了官袍，隻是這個時辰父親不該再回大理寺了，怎麽父親還這麽急匆匆地出府去？”衛瑩琅仍然在笑，隻是眼中透著冷漠。
李叔甩開她的手，有些敷衍地說：“自然是出了大案，不然能麽會驚動大理寺少卿！”
衛瑩琅一聽帝都中出了命案，聽李叔所說似乎還是個大案，作為曾經的司法係統人員，她敏銳的嗅到了一絲陰謀詭計的腐爛氣味。
“是帝都哪戶人家出了命案？”衛瑩琅臉色露出一抹鄭重，眼中露出詭異的亮光，再次伸手抓住了李叔。
李叔仗著是白梅提拔上來的，潛意識裏是站著夫人一方，更是對衛瑩琅以少卿府大小姐的身份，出去行驗屍之術的行為，頗為鄙夷，況且他本就著急出門，此刻被她問煩了，甩了袖子。
“大小姐你一個大家閨秀，問這些汙穢事情做什麽，回去，快些回院子去，莫要再追問下去。”
衛瑩琅見李叔滿臉不耐煩地揮手，也就不再自討沒趣，轉身朝封鎏使了個眼色，然後帶著錦雀，留下快步出府的封鎏，兩人往荷香園走去。
等著衛瑩琅走遠了一些，李叔才翻著白眼，對著她的背影啐了一句，轉身急匆匆往門外走去。
衛瑩琅帶著錦雀剛剛回到荷香園，抬頭就看見正坐在太師椅上，端正身姿，一臉慵懶地似笑非笑盯著她進門的白梅。
“衛瑩琅，你還曉得回來？你還知道你是少卿府的大小姐？”白梅陰陽怪氣地看著她，雪白的手指上染著殷紅的指甲蓋，她慢吞吞地捏著一隻瓜子，往紅豔豔的唇邊送去。
“我自然知道自己是少卿府大小姐，怎麽？夫人來我荷香園，就是為了提醒我這個？”衛瑩琅抱臂站在門口看著她，臉上也是似笑非笑地模樣。
白梅伸手往旁邊抬了抬，然後就看見鸚哥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婦人，左右押著從側房門口走出來。
衛瑩琅目光落在被扇得紅腫的鸚哥臉上，眉頭不由擰了擰，卻不說話，餘光注意到身後斜對麵的錦雀滿臉緊張地擰緊著手帕，臉上是難以掩飾的震驚和同情。
“鸚哥怎麽你了？你這麽對他？””衛瑩琅歪著腦袋，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臉上的笑容淺淺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