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咬定青山不放鬆
衛瑩琅再次入睡時已經是後半夜了,吃飽喝足的她,裹著被子沉沉睡去,錦雀被安置在外間就寢。
次日衛瑩琅是被錦雀搖醒的,衛瑩琅睡眼惺忪,打著哈欠不滿的瞪著她,“小姐我還沒睡醒,你叫醒我做什麽?”
“小姐莫要再睡了,李府已經派人來催了,讓小姐你快些回衛府,說是夫人一早又跑去李府要人了,說小姐你動不動就往外祖父家中跑,哪裏像個乖巧聽話的大家閨秀。”
衛瑩琅渾渾噩噩聽完錦雀的話,心裏雖然生氣,可是實在因為太困了,那怒氣沒生多久,就沒了,她揉著眼睛,展臂等著錦雀給自己套衣裳。
“小姐,這是王爺讓人送來的新衣,”錦雀小心地從銀盤中取出一件湖水綠的春衫,輕輕地展開放在衛瑩琅麵前。
衛瑩琅打著哈欠,睜開眼睛看了眼,有氣無力點點頭,她昨晚睡得太晚,這會兒根本沒睡醒,她又不能一直賴在燕王府,隻能任由錦雀往自己身上套衣裳,然後準備回衛府。
“小姐你這模樣可不行,”錦雀看著坐在又床上東倒西歪的衛瑩琅,趕緊轉身,拿了帕子,在冷水裏浸濕,絞幹了往她臉上敷。
衛瑩琅被冷帕子激了個冷顫,睡意立馬去了一大半,她使勁搓了搓臉頰,又扯了扯眼皮,精神立馬好了很多,趕緊換上衣衫,連早飯也不用,去和趙景淵打過招呼,主仆二人便著急往衛府去。
衛瑩琅前腳剛回衛府,後腳就被白梅攔在了前廳。
白梅坐在堂上,手中拿著一根戒尺,有意無意的在掌心裏輕輕地敲打,旁邊的衛明珠則是一副看熱鬧的幸災樂禍表情。
“瑩琅,你是少卿府的大小姐,從小就應該明白出門在外,應當隨時記掛家中長輩,你說你從春日宴回來,不回家,跑去李府做什麽?還麻煩王爺侍衛跑來告知你不回府的消息。”
白梅先發製人,看向衛瑩琅的臉上寫滿了“你今天逃不了”的冷意,旁邊的衛明珠還不忘適時插一句話。
“你堂堂少卿府大小姐,出門在外不知道避嫌,還同旁的男子這般親熱,你知不知羞?你以為就憑你這種姿色,真能入了燕王殿下的眼睛?”
衛明珠想起昨日去春日宴時趙景淵忽略眾人,隻同衛瑩琅講話,還有趙奕故意冷落她,想要同衛瑩琅親近的模樣,她就恨不得狠狠報複衛瑩琅一番。
衛瑩琅坐在椅子上,手裏正端著熱茶,聞言卻是含笑看著隻差沒把“嫉妒”二字明晃晃寫在臉上的二人。
“我同燕王殿下不過是知己惜知己而已,你們自己怕是對有遐想,這才以為眾人都同你們一樣吧?”
衛明珠被衛瑩琅戳破了心事,她心中所屬的雖然並非趙景淵,可是衛瑩琅臉上那抹譏笑之色,仿佛一把利刃刺中了她的眼睛,讓她心中頓生出一股想要手刃衛瑩琅的衝動。
“怎麽?惱羞成怒了?”衛瑩琅把目光落在衛瑩琅氣的麵紅耳赤的臉上,歪著頭笑眯眯地看著她。
白梅自然知道自己女兒的心思,此刻見衛瑩琅將衛明珠堵的沒話說,立刻拿出了母親的架勢,手中的戒尺狠狠的往桌上一拍。
“啪!”
“你作為大家閨秀,去旁人府中,也不提前向我同你父親請示,你眼裏還有我們這些長輩嗎?”
白梅怒目而視,那模樣恨不得直接同衛瑩琅動手,抓著戒尺的手指骨節泛白。
衛瑩琅悠閑地低頭喝茶,裝著對她母女二人全然無視的模樣,“你也用不著這麽生氣,我不過是去外祖父上一趟,同外祖父和幾個舅老爺說說話而已,也算不得什麽出格的事情。”
白梅冷笑,“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平時拋頭露麵也就算了,居然還同旁的男子,一並進出李府,你知不知羞。”
衛瑩琅笑眯眯地歪頭,斜著身體靠在椅子上,手裏的茶杯還冒著熱氣,隔著霧氣,她那張笑臉上透著一抹詭異。
“怎麽?你女兒沒有入了大皇子眼睛,便要把氣撒在我身上?我瞧著衛明珠平時同其他男子走的也不遠,對了,前兩天刑部尚書家的大公子不是派人來請她去看戲嗎?”
衛明珠聞言勃然大怒,霍的一下站起來,疾步走到衛瑩琅麵前,心裏卻又忌憚她,硬生生的在她身前幾步停住,氣的渾身顫抖指著她。
“你莫要信口胡說,你在外麵勾三搭四,還要把汙水破在我身上。”
衛瑩琅對刑部尚書大公子請衛明珠去看戲,也隻是隨口聽下麵的丫鬟提起過,其實她並沒在意,此刻拿出來說事,就是為了擠兌她們母女二人。
就算沒有這回事,她衛瑩琅也要把這件事給她坐實了。
“你說沒有就沒有?誰信?當日可是有丫鬟看著你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赴約了。”
白梅哪裏不知道衛明珠前幾日出去是做什麽,可是她又不能將實情講出來,隻能咬牙切齒地看著衛瑩琅給衛明珠身上潑髒水。
“你把那丫鬟交出來,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個亂嚼舌頭的臭丫頭。”
衛瑩琅看著她母女二人氣急敗壞的模樣,心裏就忍不住好笑,低頭輕輕吹來茶芽,然而慢吞吞地喝了一口,滋味甘甜清香,餘味悠長,“嗯,好茶。”
“喝茶,喝個屁,你把那丫鬟叫出來,”衛明珠被人破了髒水,心裏又氣又急,害怕衛瑩琅同那丫頭出去亂說,將她清白的名聲給玷汙了,氣急之時,說話便失了方寸。
“明珠,慎言,”白梅拿著戒尺走過來,將氣的快要跳腳的衛明珠拉開,轉頭給她倒了杯茶,讓她消消氣。
“衛瑩琅,你為何如此惡毒,你自己不懂潔身自好,還要侮辱你妹妹的清白,那刑部尚書的大公子是帝都出了名的紈絝子弟,素來喜愛收集美人,為人更是下流無恥,你怎能將那人同你妹妹牽扯到一起?”
衛瑩琅默默地擦了把臉,然後將手裏的茶杯放到一邊,白梅說話更下雨似的,噴的她滿臉口水,惡心死了。
“你們同那刑部尚書公子有沒有糾葛,你們自己清楚,”衛瑩琅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