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毫無頭緒
“本王已經讓趙二給你父親帶信,隻說你回了李府,又讓他折去李府,同你大舅父說你同本王外遊時,不小心喝醉了,此刻正在府上醒酒,若是衛府或其他人過問,便請他們保密。”
衛瑩琅沒想到趙景淵已經將事情安排的井然有序,正要感謝時,卻聽趙景淵話鋒一轉,“你可認識今日綁架的你的二人?”
衛瑩琅一直緊繃的身體,慢慢地輕鬆下來,她轉頭去要枕頭,想要墊在身後,卻被趙景淵眼疾手快,抓起兩隻軟枕,及時墊在她身後。
“我不認識那二人,那少女同少年裝作打鬧接近我,那少女脅迫我下山時,也隻是說了有人出錢買了我性命,其他的我便不知道了,至於那個少年,我隻知道他使得暗器叫‘梅花釘’。”
衛瑩琅凝神細想,又忙補充,“那少女叫依依,我聽那少年這麽喊她的。”
趙景淵斂了斂神色,臉上閃過一抹困惑,然後試探性問她,“你說,雇傭比二人的會不會是白氏,畢竟白氏在‘王忠行凶案’以及‘鄭氏謀殺案’中,都有些牽扯,也是你同我,將她暗中放印子錢的事情查了出來。”
衛瑩琅其實也懷疑是白梅雇傭凶手殺害自己,畢竟眼前她的嫌疑最大,可是事情真的如同自己想的這般簡單?一個少卿夫人知法犯法,雇凶殺害自己的繼女?
“若是說眼前嫌疑最大的自然是白氏,她確實有殺人動機,可是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這麽簡單,”衛瑩琅心裏有些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這件事背後,沒有那麽簡單。
趙景淵站在床邊,他雙手抱臂,手中不知何時多了那把金柄玉畫扇,他緩步在床邊踱步,就嫌疑與動機來說,白氏確實嫌疑很大。
可是鄭氏謀殺案剛剛結案不久,就有人雇傭凶手對衛瑩琅下手,這一切似乎有些太巧合了,似乎是有人故意要將此事往白氏身上引。
“這一切太過巧合了,”趙景淵微微垂頭,神情嚴肅,手中的金柄玉畫扇,十分有節奏的在肩頭敲著。
衛瑩琅揉了揉太陽穴,她似乎睡得太久了,腦袋還是有些昏沉沉的,“可惜我沒能套出到底是誰要雇凶殺我,那少年也是機警得很,我瞧著像是慣常行走在江湖上的人。”
江湖人?
趙景淵腦袋裏飛速閃過一個念頭,那個教授王忠殺人技巧的黑衣人,也是一個懂得人體構造,熟識人體各個穴位的江湖老手,趙二收集來的消息,也是說帝都中混進了一個南方來的江湖人,時長在帝都高門大戶們府邸附近出沒。
“從你身體裏取出來的暗器,是一根四寸長的細針,”趙景淵說著走到桌邊,從茶壺後的銀盤裏,取來一根細長的長針,捏著一端,遞到衛瑩琅看。
衛瑩琅沒有接過來,因為她看見那根針針尖,在昏黃的燭光下麵,隱約閃現著藍光,一看就知道這針尖淬了毒。
“這針尖上的毒,本王讓毒上的毒醫看過,是一種異族常用的蠱毒,據說是萃取的是一種漢地不常見的毒舌毒液,又同其他毒物的毒液融合在一處,這才煉成這般顏色。”
趙景淵抬眸看見衛瑩琅臉上一閃而過的震驚,不知道她將針上的毒液,同前世聽過的那些關於蠱毒的恐怖故事聯想在一起,還以為她隻是後怕,於是收了長針,放回了擱置的銀盤裏。
“你莫怕,毒醫說過這隻是尋常的毒,你隻需要再喝幾天湯藥,就能把體內的毒全部給排出來。”
衛瑩琅使勁地點點頭,把腦袋裏從前聽到的亂七八糟的鬼故事全部甩出去,然後將精力重新放回了案情分析上。
“如今隻能麻煩王爺好些審審那少女,我瞧著那少女也是個知情人,”衛瑩琅說到此處,頓了頓,“王爺,你說那少年會不會回來救她?”
趙景淵似乎也想過這個問題,漫不經心地坐回了桌邊,端起茶壺,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嘴角勾起一抹譏諷,“本王隻怕他不來,正好守株待兔。”
衛瑩琅自然明白他說出這話時,早已經就事情布置妥帖,就等著那少年主動落網,她不由笑了笑,然後又故意問:“他若是不來呢?”
“那本王就想辦法,請他來一趟,本王雖然不敢篤定他對著少女有多少牽掛。
不過,既然有人落網,即便她是鐵齒銅牙,本王都有法子,將她銅牙掰開,鐵齒敲碎了,審出本王想要的東西。”
況且他一擊未中,必然會蟄伏在暗處,等著再次暴起殺人。”
趙景淵端著茶杯,臉上是似笑非笑的冷意,仿佛瞬間他從冷傲謙遜的王爺,瞬間成為了軍中殺伐果斷的霸氣將領。
“如此來說,如今我們唯有等著,等著那人來救人,或是等著他再次出手。””
衛瑩琅手中握著的茶杯,茶水已經涼了,涼意從茶杯沁入她發白的指尖,緩緩從指尖蔓延而上直襲心髒,隻叫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衛姑娘莫怕,既然本王插手此事,自然要保姑娘平安無恙的,”趙景淵低頭喝茶的動作頓了頓,聲音輕緩,語氣卻十分篤定。
“如此,衛瑩琅朝要多謝殿下出手相助,不,出手相救,”衛瑩琅說著,便學著男子之間的施禮方式,對著趙景淵拱手一拜。
趙景淵受了她一拜,然後起身取了她手中的茶杯,放在桌邊,接過杯子的時候,他的指尖不小心觸碰到衛瑩琅慘白的手指,他的手掌溫熱,激的衛瑩琅手指顫了顫。
她的手指竟然如此冰涼?
“春寒料峭,衛姑娘可要保重,莫要受了風寒,”趙景淵回身又倒了一杯茶,捧在掌心裏,卻隻覺得不夠熱,於是喚來候著的丫鬟,又換了一壺新茶。
“如今事情毫無頭緒,隻能暫時將希望放在那少女身上,你也莫要擔心,我讓趙二身邊選一名高手,暫時充當你的護衛,任你驅使,護佑你安全。”
趙景淵以為她是被方才的話嚇著,擔心那少年回來報複,於是如此打算。
“多謝殿下,”衛瑩琅身體不便,隻能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