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如畫的男人
而且整個嶺南府,可以說,這太守便是土皇帝。
這裏又是人家的地盤,如果那個陳瑜真的一門心思,想要對付他的話,那麽他能調動的力量,將是可怕的。
如今光明司的人,不會給他任何的幫助。
這是他師父的命令。
既然要斷掉,那就幹脆點,不要再有牽扯。
而六扇門的力量,簡直薄弱到令人發指。
但呂崇安一顆心卻漸漸安定了下來。
最怕的就是不知道敵人是誰,如今已經知曉了敵人,那就能夠有針對性的防備了。
更何況,他現在也不是背後沒人。
不管怎麽樣,未來嶽父,第一樓不可能放著他不管的。
等呂崇安從酒坊離開之後,陳瑜的馬車從街口緩緩出現。
馬車內,陳瑜滿臉陰沉,一旁跪坐著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廝,楊柳小腰,盈盈不堪一握。
眉目如畫,顧盼間自有風流。
若非男兒身,任誰都得稱讚一句傾國傾城。
“如畫,去查查那個酒館。”
漂亮小廝,躬身應了一聲,恰能表現出自己最完美的身體曲線。
果然,陳瑜眼底閃過一抹欣賞,伸手從他的背上滑落,然後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惹來一陣嚶嚶嚶的聲音。
“還不快去?小浪蹄子,等晚上爺在收拾你。”
“是,少爺。”
如畫咬著嘴唇,媚眼如絲,壯著膽子在陳瑜臉上親了一口,然後才轉身下了馬車。
嘭……
油紙傘打開,如畫便成了一個濁世佳人,走起路來若弱柳扶風,連點水花都沒濺起來。
漫天的水幕,一紙油傘,一襲青衣,可堪入畫。
可惜,這個時候,沒人欣賞這一幕。
“客人是要打酒?”
這樣的天氣,這樣一個美人,款款而來,店小二眼睛亮了三分,態度亦熱切了三分。
如畫麵目清冷,輕啟丹口:“你們這是酒坊,除了酒,難道還賣別的?”
店小二渾身打了個寒顫,再看這客人,喉結聳動,竟然是個男子,頓時為自己之前的想法,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除了酒,其實還有酒糟之類的東西,買回家去養豬養鴨都是極好的飼料。
據說酒糟養出來的豬,長大後,肉不腥臊,還帶著淡淡酒香。
所以我們這兒的酒糟賣的挺好的。
但是看公子這氣度,定然鍾鼎世家,想來公子是聽說了我們這兒的新酒吧。
不是小的跟你吹,我們這兒的酒水,別的地兒可買不到,味道一絕。”
如畫看著這個滔滔不絕的店小二,竟然很意外的沒有厭煩的心思。
店小二知道他是男人時候的神色變化,他看在眼裏,但隻是一刹那的惋惜罷了。
倒沒有其他人那些不堪的想法。
被他這麽一說,如畫倒真的有了興趣。
如畫心裏一動:“哦?剛剛我似乎看到有人從你們店裏出去,就要那公子一樣的吧。”
這本就是一場試探。
如果那呂崇安是來買酒的,他自然能得到同樣的酒。
但如若不然,起碼也能從這小二嘴裏,聽到一些關於呂崇安來這兒的目的。
比如尋人,又或者是敘舊?
店小二聽了,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笑道:“看來公子也是愛酒之人。剛剛那位,可是冒著雨來拉了一車走。
公子稍候,我們家的酒,勁道比較大,您先嚐嚐,若是覺得不錯,再買一些便好。
這下雨天,倒是熬出了幾分詩意來,正好下酒。”
如畫顯得有些驚訝,似笑非笑的看了店小二一眼:“你還懂詩?”
店小二憨笑著撓了撓頭:“您說笑了,我哪懂這些。不過讀過書的公子,都喜歡這個調調不是。”
說著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輕輕抽了自己的嘴巴笑道:“瞧我這張嘴,我可不是說您啊,是小的胡說八道了。您稍待片刻……”
店小二像是怕自己越說越錯,紅著臉,趕忙跑去準備了。
如畫卻嫣然一笑,這倒更顯得真實。
隻是笑完之後,卻陷入了沉思,目光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裏的一切。
平平無奇的小酒坊,看不出任何其他情況來。
店小二剛剛沒有撒謊,說明呂崇安到這兒真的是來買酒的。
看來還需要從其他地方下手才調查才是。
不多會,店小二拿著兩壇子酒過來了。
把擦幹淨的杯子擺在了如畫麵前:“公子,這個是我們店新的招牌,名叫地瓜釀,乃是采用古法,用紅薯釀製而成,味道綿軟醇厚,後勁足,但卻不上頭。
您嚐嚐……”
地瓜燒,這酒帶著一股子淡淡的甜味,味道很是香醇。
如畫嚐了嚐,眼睛卻是一亮,他為了迎合陳瑜書生風流,自然也懂酒,懂品酒。
自然能分辨出這酒的好壞,一口,他就愛上了這個味道。
店小二偷偷打量著他的神色,見他開懷,眉眼都仿佛綻放了一般,頓時覺得一陣慌亂的心跳。
趕忙移開了目光。
“咳咳,公子,您在嚐嚐這個,這酒也是我們酒坊的招牌,名叫二鍋頭。這名字雖然古怪了一些,但是味道卻最是純正。
唉……公子小心,這酒它烈……”
沒等他說完,如畫卻已經一仰脖子,已經幹了。
然後如畫整個人一刹那仿佛中了定身法一般,一動不動,良久才長長舒了一口氣,額頭卻已經冒了汗。
這一口下去,仿佛吞了一口火焰下去,一入肚,那熱量便沿著四肢百骸擴散開來,卻是有種說不出的舒爽。
而且回味醇厚。
“好好好!”
他一臉說了三個好字:“當得起好酒之名。過癮過癮,這才是真正的酒。這一趟卻是來的值了。
小二,這兩種酒,我都要了。
一樣二十壇,送到太守府中。”
說罷,將那一壇子拎了起來,頭也不回,緩步走進了雨幕。
模樣瀟灑而自然。
“唉,好嘞,公子您慢走!”
店小二送了出來,又若無其事的把肩上的毛巾拿下來,在身上抽了抽,這才笑了笑,進了店裏。
“掌櫃的,果然是太守府的人。
看來,他們還沒死心,是真要對呂大人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