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潛龍塔震動
“啊!”王飛虎慘叫著倒地,捂著皮肉撕裂的肩膀在地上痛苦的掙紮打滾。
王華兒適時出手,冰冷劍鋒從背後指著黎粟脖頸,冷冷說道:“放心武器,滾,你今天的事當做沒發生過。”
黎粟用弓把敲著王飛虎的腦袋,回頭用餘光掃視王華兒,自嘲的笑道:“你要動手嗎?好啊!來吧,死在你手裏我倒也不虧了,不過就算要拚著一死我也要拉他陪葬。”
黎粟笑聲淒涼如雪,孤寂和悲傷的情緒感染著全場,但眉宇間卻透著一股子狠勁。
“我雖然討厭你,但卻從來沒想過殺你,放開虎哥。”
王華兒不敢動手,王飛虎是這一代的翹楚,真的出點事情爺爺會發瘋的。
“哈哈,不想殺我,這話你自己信嗎?你剛才不是已經對我刺出那一劍了嗎?”
黎粟放聲大笑,涕泗橫流。
他被刺的胸膛鮮血還在不可控製的下滑,身上的錦袍已被鮮血浸紅。
“我再說你一遍,放開虎哥。”
王華兒將劍鋒往前推進了半毫,馬上便接近黎粟的脖頸了。
黎粟滿臉淚水,抬起濕漉漉的臉龐,一雙晶瑩的桃花眼望著暗夜的蒼穹,說道:“來吧,動手吧,我喊一二三,我們一起出手,我殺了他,你殺了我。”
“你說什麽?”王華兒手臂一顫,他瘋了嗎?
“動手吧,不必遲疑,我的心已經死了,活著也是一種煎熬,不如你讓我解脫。”
“你是個瘋子。”王華兒罵道,一個拿自己的生命當兒戲的瘋子。
“也許吧,可這個瘋子偏偏願意為你而死或者死在你手裏。”
黎粟心冷如敷雪,滿目的創傷和悲涼。
王華兒轉過臉去,瑩瑩淚水像是掘了堤壩的洪水湧流而出,痛苦的不能自已。
“一。”黎粟催命的倒計時開始了,弓把泛出魅影般的藍光。
王華兒心頭一凜,眼簾抬起,眉宇間閃過決絕之色。
如果一定要這樣的話,那就來吧。
王飛虎露出笑容,是臨死前的完全釋然。
“二。”弓弦燃燒洶湧的藍炎。
劍鋒再進半毫,離前者的脖頸隻差一點點。
“三。”藍炎熾烈的弓箭凝聚到一半。
颼,耳邊有尖銳的破風聲傳來,一支長箭正入黎粟肩膀,皮肉被輕而易舉的撕開,鮮血往外噴射。
黎粟一聲慘哼,受傷的身體被一股巨力直拖出兩丈之外,撲通倒地,打滾嘶喊,淒然如鬼。
王華兒來不及震驚,長箭插回鞘中,上前扶起王飛虎。
王飛虎連吐兩口血,大大的歎口氣,還以為要死了呢!看來運氣還不錯。
那支箭射來的太及時,黎粟的藍炎箭還沒有凝聚成型便被強行打散了,他也因此逃過了一劫。
黎粟咬牙拔出肩膀上的箭,一看之下,眼珠暴瞪充血,劇痛與怒火交集著狂衝大腦,手裏帶著鳳凰頭的火箭上血跡斑斑。
“荊星,是你,你是個男人就給我滾出來,別藏頭露尾的。”
鳳凰火箭,這是血凰傲天弓射出的,也是荊星的一個特別的標誌。
王華兒聽見黎粟大喊荊星的名字,原本就冷淡的臉龐更是添上了一層霜雪,不言不語,神色漠然。
她明明對荊星那麽好,可對方竟然懷疑她是王闊海安插在他身邊的臥底,是想要故意拴住他。
她對他是真的沒有任何盼望了。
一陣陣的腳步聲,一個人從黑暗中走出,他像是夜色的使者,手拿血凰傲天弓,熊熊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臉龐,赫然就是荊星。
“黎粟,你想死嗎?”荊星一臉涼薄的問道。
經過王闊海的開導,他也確實覺得自己過分了,他在想辦法求得王華兒的原諒,突聽得這邊傳來淒厲的慘叫,他知道是王華兒出事了,便很快的趕來了。
他偷偷的藏在屋頂,當看見黎粟要出手擊殺王飛虎的時候,拉弓射箭,比他快一秒的速度下射中了他。
荊星真想一箭射死黎粟,那他畢竟是黎粟的孫子,所以,他直射肩膀這種不會傷及性命的部位。
黎粟握箭的右手藍炎洶湧,瞬間將鳳凰火箭燒成灰燼,紛紛揚揚的融入空氣中,被一陣輕柔的微風帶走。
“黎粟,我在問你話,你耳朵聾了。”
荊星突然大吼,如滾滾悶雷炸響天際。
黎粟表情猙獰,說道:“荊星,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很了不起,隻會偷襲的下三流。”
荊星臉上掛上淡淡的笑,說道:“對付你這種不光明的人,就是要用不光明的手段,你沒有資格指責我,因為你和我一樣,都不是什麽好人。
你看我不爽,可以一箭射死我,我想殺你,同樣不需要什麽理由。”
“荊星,少說廢話,敢不敢再跟我光明正大的比一場,隻要你贏了,王華兒歸你,我立刻離開王家,從此不再打擾他的生活。”
黎粟說道。
“那如果你贏了我輸了呢?”荊星饒有興趣的問道。
“一樣,離開王家,不得出現在王華兒的視線裏。”
王華兒大罵:“黎粟,你混蛋,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麽用我打賭。”
荊星說道:“上次我們已經比過了,你輸了。”
“上次是比箭,這次是對戰,隻要你能贏我,你們想讓我做的,我都會去做。”黎粟說道。
“快點考慮吧,你沒有太多的時間,我等不起。”
荊星蹙眉搖搖頭,說道:“抱歉,沒有興趣。”
“為什麽?”黎粟臉色微變,他沒想到荊星竟然會拒絕。
荊星有意無意的朝王華兒的位置看了一眼說道:“王家的告示貼滿了青龍城的大街小巷,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王華兒是我的未婚妻,我憑什麽還要跟你來一場多餘的比武來競爭她呢?”
“荊星,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把嘴給我閉上。”王華兒怒喊道。
黎粟動容的吼道:“你難道就不想把我們之間的恩怨徹底了結。”
嘴角勾起一抹邪異的笑,荊星說道:“恩怨早晚都要結,但前提是我擁有戰勝你的本事。”
“也就是說你承認不是我的對手了。”黎粟想刺激荊星。
可荊星的坦然超過了他的想象。
“這一點我從沒有否認過。”
“荊星,和他打,幫我出一口氣。”王飛虎揮舞著粗壯的雙臂,用變調的嗓門吼道。
王華兒匆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虎哥,你瘋了,你想讓荊星去送死啊!”
荊星深吸一口氣,說道:“我跟你比。”
“什麽?”黎粟有些吃驚。
“荊星,你傻了。”王華兒懷疑的耳朵出毛病聽錯話了。
沒有理會王華兒的叫喊,荊星說道:“你沒有聽錯,我跟你比,但我有個條件。”
“說。”
“比試要放在決賽之後,現在不行,如果我贏了你,希望你遵從自己的承諾,不要再來打擾王華兒的生活。”
“一言為定。”
王華兒麵容複雜,她對於荊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明明白天的時候還很生氣,指著自己諷刺嘲笑。
到了晚上就站出來保護她,還為了她不再遭受黎粟這個牛皮糖的騷擾而答應不公平的越級對戰。
她好想知道,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到底對自己的感覺是什麽樣子的。
“可以,但要在你與王華兒的訂婚宴之前。”
黎粟不放心荊星。
“我同意。”
“荊星,記住,你贏不了的。”
黎粟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個孤傲的背影。
“為什麽答應他?”王華兒走到荊星身邊,冷冷的問道。
荊星刻意不去看他,轉頭正視著黑夜裏王府建築物的輪廓,沉沉的說道:“他說的沒錯,這是我們兩個的恩怨,必須要由我們自己解決,本來我就打算決賽後離開青龍城的,打不打結果都是一樣的。”
“你要走?”王華兒心中最*的一處被觸動了。
“嗯,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去更遠的地方闖蕩。”
荊星的眼神中充滿了渴望與期待。
次日晚上,荊星縱身躍上屋頂,絲毫沒有在意他剛換的新衣服,幹脆就躺了下來,用雙臂交疊當枕頭,望著夜空中圓圓的明月。
清冷的月光照下來,他帶著冷意的眼神和臉龐全都被照亮了。
他表麵上是看月亮,心裏頭卻有很多的想法。
也不知道明年的今天他是在哪裏,是走出青龍城後命運多桀,不幸慘死,深埋黃土之中,還是隨著實力的增強,聲名鵲起,在這世界上闖蕩出一些威名。
也不知道明年的今天會不會也會有人像他一樣,無聊的躺在屋頂上,看著月亮,腦子裏在胡思亂想。
在荊家受苦受難十六年,今已脫離苦海,讓青龍城眾多百姓對他徹底的改觀,由卑賤的仆役搖身一變成為王家的少爺。
修為煉體七段,擁有了血凰傲天弓的他更是可以越級挑戰而不輸於人,他值得自傲了,他也本該高興,可此時此刻竟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在全身擴展,他很想大睡一覺,睡上三天三夜都不起來,但生活好像不允許。
原來他以為,像他這種的人是不需要感情的,隻要慢慢變強就可以了,但當他看到王華兒麵對他時那不再溫柔的臉龐時,他的心感到一陣刻骨銘心的疼痛,他才發現,原來他真的是對這位潑辣的大小姐動心了。
十六歲了,長大了,不能再那麽沒頭沒腦了。
“荊星,人呢?”庭院外傳來粗鄙的喊聲,緊接著兩陣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在院子裏響起。
荊星隨意往下一看,是王飛虎與王祥瑞。
“你在屋頂上幹什麽呢?”王祥瑞問道。
“看月亮,欣賞風景。”荊星懶懶的答道。
王飛虎:“都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看月亮,知不知道?剛才有人報信,北冥雷霆、荊天清、西門野龍進入了杜府,還帶著北冥雨、西門野虎、荊天羽他們,還有不少家族少爺小姐全過去了,如果他們針對你,那你就有點危險了。”
“我知道了。”荊星說道,這些他早就想到了。
杜燕鈴的親姐姐杜茯苓已在兩年前嫁給北冥雷霆,因此杜燕鈴是北冥雷霆的小姨子,北冥雷霆都去了,那些依附於北冥家的人肯定也會派人的。
荊星想,他今晚會很累的。
“你難道不想做些準備嗎?”王飛虎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