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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偽君子GE.CoM

  他沒有回答,深沉目光卻是毫無掩飾的在她身上來回答的打量:“洗好了?”


  “還沒……”


  話音未落,他已經解開皮帶,一腳踏了進來。


  淋浴間的空氣本就稀薄,許枝鶴被他吻得渾身乏力,漸漸的失去自我,情難自控的扯著他的襯衫領子。


  見狀,他黑眸裏蘊了點笑意,直接一手拉開了上衣,示意她:“上來。”


  許枝鶴麵紅耳赤的:“這樣……不好吧?”


  江珩一手墊在她的後背與瓷磚之間,將她往懷裏拉了拉,低頭親吻她的額頭:“別緊張,把你自己交給我。”


  許枝鶴還是皺眉,小聲問:“我是不是很重?”


  正上頭的男人被她問的一愣,挑眉看她。


  許枝鶴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江珩忽然想起剛吃自助餐的時候,她多吃了一點,自己開玩笑問她最近是不是胖了。


  天知道這個問題對女人來說有多致命!


  從餐廳回酒店的一整段路,許枝鶴腦海中起碼製定了三條以上瘦身方案。


  他眯眼將她從頭看到尾,一處不漏,趁著嗓音問她:“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


  他靠過來,滾燙的氣息吹入她的耳蝸:“真話就是……你現在像一顆美味多汁的水蜜桃,讓我迫不及待,想一口吞下去。”


  他每次用一本正經的表情說這些調情的話,許枝鶴就會覺得莫名的心動,在一起這麽久了,對他的抵抗力還是基本為零。


  “江珩……江珩……”她攀在他肩上,像個要不到糖的孩子,溫軟的嗓音裏夾著一絲哭腔。


  男人的眼睛都猩紅了,大腦卻還很清醒,一步一步,徐徐圖之。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道門鈴聲——


  許枝鶴瞬間就把他給推開了,一臉慌張。


  江珩的眸子也稍微恢複了清明,卻捧著她不動,凝神聆聽著外麵的動靜。


  原來是酒店送餐的服務員。


  剛才洗澡前江珩才打電話叫的送餐,這會兒服務員按門鈴見沒人應,以為客人暫時不在房裏,便拿備用出萬能鑰匙,自己開門,將餐車推了進來。


  許枝鶴一聽門響,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指著開了條縫的衛浴間門,小聲掙紮:“門沒關……”


  江珩不肯放開她,低頭堵住她的唇:“不發出聲音就好了。”


  許枝鶴渾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從沒試過這種情況,門外有人,而一門之隔,他們在做這種事,門還沒關——


  要是服務員發現動靜,開門來看一眼,那她就可以去死了!


  似乎察覺到許枝鶴的害怕和緊繃,江珩將她翻了過去,麵對著瓷磚,在她耳畔小聲道:“這樣就看不見了……”


  許枝鶴:“!”


  這和鴕鳥有什麽區別!

  許枝鶴扶著牆的雙手都顫抖了,感覺到他靠過來,低聲在她耳邊蠱惑:“乖,彎腰。”


  ……


  服務員什麽時候走的,許枝鶴都不記得了。


  隻記得這絕對是江珩這幾個月來最凶狠的一次。


  兩人從浴室折騰到床上,弄到大半夜,許枝鶴餓得肚子咕咕作響了,他才終於罷休。


  完事後,許枝鶴有氣無力的靠在床上,江珩體貼盡職的坐在床邊給她喂飯。


  當他低頭的時候,纖長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淡淡的暗影,許枝鶴忍不住想伸手觸摸,卻又怕驚了這一副安逸靜謐的畫卷,隻好忍著,當他把勺子送到嘴邊,就乖乖的張口。


  這個男人,是她的。


  想到這點,她就很滿足,吃飽喝足,滿意的閉上眼睛。


  半夜,房間裏關了燈,許枝鶴睡在江珩的臂彎裏,呼吸清淺。


  片刻後,男人張開眼睛,靜靜的看了會懷裏的小女人,小心翼翼的抽出手臂,似是怕吵醒她,輕手輕腳的下床。


  月光透過紗簾,垂了滿地,將男人背影拉得纖長。


  喀——門被輕輕帶上。


  江珩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又過了一會,許哲從床上睜開眼睛。


  走廊上,能隱約看見一個男人的側影,手裏夾著煙,煩躁的走來走去,拿著電話,不知在說什麽。


  “她什麽時候轉院到拉斯維加斯來的……這件事為什麽之前沒有人告訴我?”


  那邊不知說了什麽,但回答顯然不盡如人意,他尬了電話,把煙放進嘴裏,在褲兜裏摸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戒煙許久,早就沒有隨身帶打火機的習慣了。
-

  第二天一早,傅寒聲就跟著那個褐發女人來到Sara住院的醫院。


  褐發女人一邊走一邊給他介紹:“Sara這裏不太好,也許根本已經不記得你了。”她說話時,指著自己的腦袋,“發生那件事後,江珩去醫院看過她一次,告訴了她被退學的事,然後她就精神崩潰了,現在住院和生活的費用都靠zheng府和社會福利組織的救濟。”


  傅寒聲沉著眸,點了點頭。


  醫院的陽光很好,護士推著輪椅從樓道裏走出。


  輪椅上的女人瘦得形容枯槁,因為長期臥床不見陽光,皮膚是病態的白,頭發顏色也褪得很淡,並且變得很稀疏,依稀能看見頭皮。


  傅寒聲有點不敢置信,問身邊的女人:“她……是Sara?”


  他本來就對這個女人沒幾分印象,但多少記得一點,這個女孩有一頭海藻般濃密的黑發,是典型的東方美人,臉型跟許枝鶴有一點像。


  當初江珩對誰都冷冷淡淡的,尤其是女生,避之不及,這個女生是他唯一說過兩句話的。傅寒聲後來想,可能因為她的背影跟許枝鶴有幾分像吧。


  褐發女人聳了聳肩,苦笑:“變化很大吧?發生那件事以後,她就得了抑鬱症,還有過自殺傾向,現在經過治療,已經穩定很多了。”


  兩人邊說邊走過去,護士將輪椅交到他們手中,褐發女人指著傅寒聲問:“嗨,Sara,你還記得他嗎?”


  坐在輪椅上的女人緩緩的回過頭來,眼神是空茫而呆滯的。


  傅寒聲記得這個華裔留學生長相還算清秀可人的,可如今在他麵前的女人,被病魔折磨的像是提前邁入了衰老,皮膚細紋雀斑這些,使她看上去十足十的憔悴。


  無論從哪一點,都無法和許枝鶴相比。


  Sara迷惑不解的回頭看了傅寒聲一眼,褐發女人正想替他介紹,傅寒聲主動搶話道:“我是經濟管理學院的傅寒聲,江珩的室友。”


  Sara的神色微變,眼睛裏忽然綻放一種光芒:“我想起來了,你們總是在一起……”


  傅寒聲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你近來身體可好?”


  Sara靜靜一笑:“我很好,是他們總說我有病,其實我很健康。”


  傅寒聲遲疑片刻:“這樣的話……我可不可以請你出院,去見一個人?”


  Sara睜大了眼睛,隱隱已經猜到他說的是誰。


  半晌,若有所思的問:“他……也來了?”
-

  在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江珩就說有事出去了。


  他走得非常匆忙,甚至沒有叫醒許枝鶴,隻留了一張紙條,說是有點公事。


  在公事上,許枝鶴甚少過問他,江珩也沒什麽可讓她擔心的。所以許枝鶴很愜意的在酒店睡了個懶覺,直到中午才起來洗漱用餐。


  下午的時候,傅寒聲打來電話,邀她去“喝茶”。


  許枝鶴尷尬的回:“江珩出去了。”


  那邊笑著說:“不是請他,是請你。車子已經在酒店樓下等候。”


  “……”許枝鶴磨蹭著,拿不定主意,給江珩發了條微信。


  那邊遲遲沒有回複。


  她想在賭場的時候始終欠了他人情,便同意了。


  坐在車上的時候,江珩給她回了微信,直接問她地址,仿佛篤定了她回答應傅寒聲的邀請。


  許枝鶴雖然不爽,還是把地址分享給了他。


  茶室在aTown。


  複古的中式風格,環境很幽靜。


  許枝鶴下車後,傅寒聲親自等在門口迎接。包間裏有一扇屏風,遮擋了裏麵的風光,她在門口換鞋的時候,總覺得裏麵好像還有別人似的。


  她問:“為什麽挑這種地方?”


  以他們的關係,公式化的餐敘最適合不過,而這種茶室,更適合談天說地,她不認為自己和傅寒聲有共同話題可聊。


  傅寒聲眼中的光亮晦暗不明,他打量著許枝鶴的神色:“今天邀你來,是有一個人,想介紹給你認識。”


  然後他走到屏風後,推出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來。


  女人看上去三十多歲,很顯老,頭頂稀疏得能看見頭皮了,眼窩深陷,眼角充滿細紋。


  “她是……”許枝鶴回頭看了傅寒聲一眼,他冷峻的臉龐上找不出一絲可以讓她加以他推測的表情。


  那位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倒是優先開口了,那張亞裔的麵孔說出來的也是標準的中文:“江太太,你好。”


  “……”許枝鶴愣了下,得體的回道,“你好。”


  她的目光一直在許枝鶴身上打轉,肆無忌憚的打量,有些近乎無禮了,但初次見麵,又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病人,許枝鶴也不好表現出不悅。


  看了一會,女人歎氣,自言自語道:“Fu說要讓我見一個人,我以為會是他,沒想到是他的太太。也是,他應該不會想要見到我。”


  許枝鶴怔了怔,她的話像啞謎,但也不是完全聽不懂,傅寒聲既然讓她來,她隱約能猜到那個“他”指的是誰。


  “請問,怎麽稱呼?”


  “我叫劉瑾熙,英文名Sara,曾有人告訴我,這個單詞在希伯來語中,是公主的意思。”


  “Sara”這個名字令許枝鶴猛的一震,她似乎明白了什麽,心髒微微的攫緊。


  她下意識的抓起麵前茶杯,喝了一大口,微微的苦澀,縈繞舌尖。


  “那個告訴你的人是……”


  “江、珩。”


  果不然……


  許枝鶴皺了皺眉,有種不好的預感。


  “實不相瞞,我大學時追求過他,但也許是我表現的不太明顯,他一直聽不懂我的暗示似的。但我又可以肯定,他對我是有感覺的,因為我從沒見他搭理過別的女生。所以我鼓起勇氣給他寫了封信……”


  許枝鶴的臉上一僵,很艱難的扯了一個苦笑。


  倒是符合江珩的性格。


  他到現在連陳妍的名字都還是記不住。


  “他拒絕你了?”許枝鶴很篤定。


  結果卻令她大吃一驚。


  “沒有……他回複了我,約我晚上在埃爾森樹林見麵……”


  傅寒聲從旁解釋道:“埃爾森是著名的紅燈區,那裏白天都有拉客的ji女,治安非常混亂。”


  許枝鶴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江珩這個人冷漠,但是個很細心溫柔的男人,絕不會約一個女孩子深夜去那種地方。


  “不……一定有什麽誤會……”許枝鶴顫抖著唇,猛烈的搖頭。


  sara的表情有些激動:“如果真的是誤會,他事後就不會到我的病房來懺悔!對,他沒有直接強加給我傷害,但這一切的傷害來源都是他!是他害我變成這樣!最可笑的是,當我問他,我變成這樣,你會嫌棄我嗎?他居然很冷淡的告訴我,他從未喜歡過我,不管我變成哪樣,是好是壞,我們都沒可能!”


  sara發出譏諷的嘲笑:“他就是個偽君子!現在你站在我麵前,換成是我,也會選你,可他偏要說什麽從未喜歡過我……”


  話音未落,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茶室入口飄進:“我的確從未喜歡過你,我會和你多說兩句話,是因為你當時兼任教授的助手,論文和材料必須經你的手交給教授。”


  他像是還嫌不夠似的,一字一句清楚道:“一切隻是你的錯覺。”


  sara慢慢的抬起頭,看著江珩,像是電影慢放般,臉上的表情逐漸皸裂。


  她忽然笑了一聲,近乎癲狂:“你是想說,每個和你在一起的女人,都會覺得自己與眾不同嗎?的確,你總有辦法讓女人為你沉迷,不知道你的太太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她的下場也會和我一樣嗎?”


  “住嘴——”像是被觸到了逆鱗,江珩的黑眸驀的一縮,氣氛瞬間緊繃起來。


  許枝鶴擔心的回望了他一眼,小聲的問:“你這位同學是否精神有問題?”


  sara突然尖叫:“我沒病,我清醒得很!是江珩害得我這樣的,你等著吧,看他將來如何拋棄你——”


  “你既然無理取鬧,那我也不介意把當年的真相告訴你。”江珩終於收斂了耐心,用淡淡的口吻道。但他不是麵對sara,而是對著許枝鶴,仿佛隻是解釋給她一個人聽。


  許枝鶴會意的點點頭,她懂,無關緊要的人,不必在意。


  “當初那封信我根本沒有收到,你托另一個女同學帶給我,中途就被人截走了。而發信息約你出去的,也不是我。”


  和sara的滿臉不可置信相反,許枝鶴更好奇:“是誰?”


  “……是陳妍。”


  “……”


  在場的人裏,除了許枝鶴和江珩,沒人認識陳妍。


  但南城富二代圈子裏,不少人都知道當年陳妍追到國外的事。


  “陳妍應該不認識她吧?她倆能有什麽過節?”許枝鶴看sara的表情,明顯不知道這個陳妍是誰。


  江珩蹙著眉,半晌才歎出口氣:“是因為我。”


  “她看到了sara寫的那封信,惱羞成怒,就想出了這個辦法。我也是事發後覺得不對勁,找陳妍對峙,才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許枝鶴邊聽邊點頭,時間線什麽都能對的上。


  一旁的傅寒聲更是恍然大悟:“所以你才為了她退學的事那麽上心,因為你覺得自己也有責任?”


  江珩歎了口氣,那是他年輕時候為數不多的良心了。而且他會心痛惋惜,還因為一段小插曲的緣故……


  剛進哈佛的時候,因為換地址的緣故,他有好一陣子沒收到國內私家偵探發來的新照片,隻能靠舊照飲鴆止渴。然後某次從圖書館出來,看到一抹背影,就莫名的覺得很像許枝鶴,明知道她不可能出現在這,卻還是第一次失態的追了上去,搭住女生的肩。


  女生回過頭來,他臉上的失望,掩都掩不住。


  他自覺失態,道歉後就匆忙離開了。


  那名女生,就是sara。也正是因此,讓她產生了自己對她有好感的錯覺。


  “抑鬱症並不會讓人過早的衰老,積極接受治療,依然可以和正常人一樣生活。而且當時學校做出的決定是暫時休學,隻要她精神恢複正常還可以回去完成學業,是她自己自怨自艾,放棄了這個機會,卻把一切過錯都轉嫁到旁人身上。”


  江珩的語氣冷淡到近乎殘忍,是他一貫的風格。


  “生活從來不會薄待一個努力的人,但也不會垂憐一個自怨自艾的人。你的遭遇的確令人同情,但你身邊也一直不乏想幫助你的人,是你自己關上了那扇門。”


  雖然許枝鶴知道他說的是對的,但偶爾也會覺得這樣刺激一個抑鬱症患者,是否過分了點。


  他說完,就拉起許枝鶴的手:“走吧。”


  傅寒聲追上去,似乎想說什麽,江珩倏的回頭,眼神鋒銳,竟讓他開口的話生生卡在了喉嚨裏。


  兩人對視了片刻,江珩突然勾唇,發出“嗤”的一聲輕笑:“謝謝你這份大禮,他日我們夫妻必將回禮。”


  “……”傅寒聲一愣,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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