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用情至深
出發的時候風還不大,開著開著,就能從密閉的車窗縫隙聽見外麵風暴的嘯聲,刺耳的聲音連綿不絕的,聽的人心裏發慌。
zheng府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布新的暴雪預警。
Elsa一開始還能輕鬆的和江珩說兩句話,後麵就越來越沉默,因為能見度低,江珩開得很慢,Elsa無聊的打起嗬欠,她拿起手機看了一會兒然後倒吸了一口氣:“天氣預報說,一會兒又要下雪了。”
江珩愣了一下:“不知道我們來不來得及進城。”
他們走的這條公路平時就沒什麽車輛經過,下過一場雪後,地麵更是連一條車軲轆碾壓的痕跡都沒有。什麽交通標識指示牌都看不見,天地隻剩了陰沉沉的一片灰。
江珩完全憑著感覺在開。
天越來越暗,小雪飄了起來,江珩的車速很慢,但另一種不安漸漸湧上心頭。
果然,發動機的震動聲越來越艱澀,像是某種嗚咽。
終於在碾過一片深雪時,車輪徹底的陷了進去,打滑,空轉。
熄火。
Elsa:“……”
兩人對視了一眼,江珩試著重新打火,發動機依然是蜂鳴了一聲,就熄火。
Elsa試圖從風雪遮蔽的車窗往外看:“怎麽辦,是車輪卡住了嗎?我們要不要下車把它推出來?”
Elsa剛要打開車門,就被江珩製止了。
“你現在下去,就會立刻被凍傷,也許車子沒推出來,車門就被凍上了,回不了車上,我們都會死。”
江珩說得很重,“死”字讓小姑娘臉色瞬時一凝,她大概從來沒聯想過這一層。
生活在高科技的舒適環境中,他們都以為自己離這種恐怖的自然災害很遠。
江珩以前在電視裏看過,西北荒原雪崩時,一個考察隊的姑娘嚇得哭了出來,眼淚掉下來不到幾秒鍾就會結成冰晶。在這種惡劣的天氣裏,即使張開嘴呼一口氣,口水都有可能被凍在嗓子眼裏。
更可怕的是……發動機熄火後,車內空調維持不了多久。
暖氣一停,要不了多久,他們的車廂就會變成一個冰箱。
而他們會被困在這個冰箱裏活活凍死。
這話,江珩沒有說。
但沒一會兒,隨著車內氣溫的下降,Elsa自己也意識到了。
密閉性再好的車子也不可能完全阻斷空氣流通,車內溫度會逐漸下降,一直到和外部氣溫一樣。
Elsa一下就紅了眼:“怎麽辦,我可不想死在這裏,我還年輕……”
江珩垂著眸,神情凝重,他在打救援電話。
電話通了,但是信號很差,沙沙的,而且周圍的路牌標識都看不清,網絡無法定位,他隻能用語言盡量描述出他們的所在地。
可是風雪造成的損失太多了,各地都需要緊急救援,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輪到他們,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熬到那一刻。
而且隨著溫度降低,手機的觸摸屏也會失去感應。
Elsa聽著他在電話裏的聲音都覺得痛苦,自責的說:“都是我,我不該急著回家,在機場滯留幾天又怎麽樣……”
江珩掛斷電話,搖搖頭:“跟你沒關係。”
他也很想離開機場,他想盡快回到加州。
想念的時候,麵上冰封,心裏熾熱。
尤其在知道自己即將麵對死亡的時候,滿腔的熱血似乎都在叫囂著思念。
他很想念許枝鶴,多想再看她一眼。
江珩從後座上又拿起他剛脫掉的那件紅色羽絨服,攤開來蓋在兩個人的身上。
他現在還沒覺得冷,因為這件羽絨服很保暖,也足夠大。
雪有越下越大的趨勢,風也越吹越狠,他們的車子停在這沒一會兒,車前蓋就被大雪厚厚的埋住了。他很擔心等到救援隊來了,他們的車會不會因為被徹底埋在雪裏,而錯過了被救援的機會?
失去了暖氣,車內很快冷的像冰窖。
Elsa蜷緊了身子,拽著紅色羽絨服的邊瑟瑟發抖。
雖然Elsa的多情對江珩來說是一種負擔,但生死關頭,人道主義關愛他還是有的。
他把Elsa摟在懷裏,輕輕的用聲音撫慰:“別怕,再撐一會兒,救援隊很快就來了。”
他這樣說,心裏卻也很是遺憾,為什麽沒有聽許枝鶴的改簽,為什麽沒有等兩天再出發?他們還沒有一起過聖誕,沒有一起跨年,他還不想死。
“江總,我很喜歡你。”Elsa的聲音在車廂內細若遊絲,“你知道嗎?”
江珩怔了一下,這種問題,他一向懶得回應。
但此刻情形不同,他如果不陪著Elsa說話,一會兒她可能就凍得進入了休克狀態。
“你動一動,會暖和一點。”
“你真是個好人。”Elsa沉默了一會兒,“我一開始覺得你和你太太的感情和這世界上大多數的夫妻一樣,已經平淡如水,也許你需要一點新的刺激。但是吧,這短短的一段旅程,你雖然沒怎麽提過你的太太,可是從你的語氣,還有她給你準備的這件羽絨服,我感覺得到你真的很愛她,甚至把自己放在一個很低的位置裏。你大概自己沒有感覺,你說到她時,臉上一直帶著某種驕傲的表情。你以她為榮。”
江珩怔了一下,聽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絮絮叨叨的談論著他的感情。
其實從許枝鶴的隻言片語中,他能隱約感覺高中時候許枝鶴就已經喜歡自己了,隻是喜歡的不那麽明顯。但總歸是他先愛上的,先表白的那個人也是他。他覺得自己先得到人,努力努力就能得到心。
也許是先愛上的那個或多或少會吃點虧,所以就算兩人領證了,安全套都用掉了幾十盒,他還是覺得許枝鶴並沒有那麽愛自己。
起碼沒有他愛得那麽瘋狂,那麽多。
Elsa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皮似有千斤重:“我剛剛想,我要是死在這裏,我有什麽最後的願望。我想了半天,覺得就是對不起我爸媽,他們那麽愛我,我要是死了他們得多難過。然後,其他的呢,我希望江總你這麽好的人,最後能獲得幸福……”
Elsa的話越來越模糊,在她兩眼將要合上的時候,江珩看著她,突然做出一個決定。
鐵達尼號上,男士們把救生艇都讓給了老人和婦孺。
江珩也把身上的紅色羽絨服全部脫了下來,裹在Elsa的身上,沾著他體溫的羽絨服格外溫暖,但驟然侵襲的冷意無孔不入,順著他身上羊絨衫的紋理侵襲入皮膚。
由暖轉涼,比一直凍著還難受。
Elsa掙紮著想把羽絨服還給他,可是凍得張嘴都難受。
她在溫暖的羽絨服下麵折騰了一陣,突然手摸到什麽,問:“江總,你衣服口袋裏是不是裝了什麽東西?”
江珩:“?我口袋沒裝東西。”
這衣服一直在箱子裏托運,他拿出來就直接穿了。
Elsa皺著眉頭又在衣服的內袋裏摸了一會兒,江珩聽到一聲拉鎖拉開的響動,他穿的時候都沒注意這衣服內裏還有隱形拉鏈。
“?”Elsa驚奇的叫出聲來,她的手裏捏著一片暖寶寶,從羽絨服下麵伸出來。
江珩:“……”
Elsa像忽然有了力氣,一片,又一片……總共從羽絨服的內兜裏掏出了十片暖寶寶。
暖寶寶的包裝上都是中文字,不用說,一定是許枝鶴早上給他收拾行李時放進去的。
江珩說不出話來了,渾身酥酥麻麻的,已經凍得僵硬的血液又像沸騰起來,在周身遊走。
他給了Elsa四片,自己胸口和後背各貼一片。
“省著點用,應該能撐到救援隊來。”江珩把羽絨服重新撐開蓋在兩人身上,捂得嚴嚴實實,從暖寶寶上斷斷續續傳來暖烘烘的熱意。
“欸,”Elsa興奮的歎了口氣,她現在一點不犯困了,“這是什麽神仙愛情,你太太也太絕了。”
江珩笑了笑,他是不太容易感動的人,這時候眼角也莫名發燙。
怪不得他穿著這衣服總覺得重得慌,鴨絨應該是輕盈的,原來是被這十片暖寶寶墜的。
許枝鶴恐怕是擔心他不肯帶,所以才偷偷把暖寶寶塞到了衣服的內袋裏,隻要他冷到想起穿這件羽絨服了,自然能發現這些暖寶寶。
原來許枝鶴對他的好,一直和這些暖寶寶一樣,藏得深沉。
他先前還遺憾過,覺得許枝鶴可能沒有自己愛得那麽多。
他的視線落到自己腕上那塊陀飛輪。八百多萬的一塊表,就算以他現在的經濟實力,也並不會眼都不眨就買下。可是許枝鶴把表給他的時候輕描淡寫的,就像是遞給他一顆尋常的糖果。
她那時候並不在乎他有沒有錢,就像他想把世上最好的都給她一樣,其實她也一直在這麽做著,隻是不會說出來。
暖寶寶驅散了渾身的寒意,也讓江珩的思維一步步回暖。
他不再絕望,不再低落,滿腦子想的都是等回到加州,一定要抱住她,告訴她,被她愛著,自己有多幸運。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珩胸口的暖寶寶不再發熱,他扭頭問Elsa:“你的還熱嗎?我這裏還有四片。”
Elsa說:“還行。”
“還行”就是不熱了,他拆了包裝紙,又遞給Elsa兩片。
Elsa不太好意思:“我已經貼了四片了。”
江珩搖搖頭:“我不冷。”
他是男人,而且身上蓋著許枝鶴給他買的羽絨服,他心裏又燃著熊熊的希望,不那麽覺得冷了。
隻是有些無聊,太想太想回去見到她。
時間就在兩個人枯燥的互相問著“你冷嗎”“冷不冷”當中度過,氣溫太低,手機都無法開機,變成了兩塊磚頭。
直到一片昏暗的天色中,江珩隱約聽到了直升機的聲音。
螺旋槳轉著,把麵前的雪花卷成漩渦。
Elsa起初還不敢相信,捶打著江珩反複的問:“是真的嗎?真的嗎?有人來救我們了。”
車門被撬開,救援人員將安全繩係在兩人腰上。
在巨大的轟鳴聲中,江珩似乎聽到那人用英語很快的說了一句:“你們能堅持這麽久真是奇跡。”
是啊,在絕境之時竟然叫他們發現了十片暖寶寶,真是奇跡。
進入直升機艙內時,因為神經突然的放鬆,Elsa已經困倦的睜不開眼皮了,卻堅持攥著江珩的手,對他說:“希望你和你太太都能幸福。”
“是她救了我一命。”
“一定要替我感謝她。”
江珩點了點頭,直升機開始起飛,風聲和螺旋槳的噪聲在耳邊喧囂。
他有點慶幸,如果讓他看見許枝鶴把這些暖寶寶塞進他箱子裏,他說不定會再偷偷拿出來。幸好,她是藏在內袋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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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被送到了紐約市區的大醫院裏接受急救。
Elsa的父母都趕去了,看到被父母照顧著的Elsa,江珩很是羨慕。他身體硬朗,沒凍出什麽大毛病,隻是手指上有一些凍傷,紅紅腫腫的。
他多想許枝鶴這會兒在跟前,自己也能跟她訴訴苦,享受一下她的體貼照顧。
手機在溫暖的環境下恢複了運行。
江珩插上充電器,給許枝鶴撥了一通視頻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無人接聽。
江珩心裏不安,把手機攥在手心裏,新生的凍瘡癢癢的,還有一點兒疼。
他有些垂喪的仰頭倒在病床上,盯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
他想起那次在首都,許枝鶴闌尾炎住院,自己租了張陪護床陪她。然後還傻乎乎的給她超話投票。
那時候做過的所有傻事,現在看來,都變成了會心的一笑。
江珩的手上掛著點滴,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醒來就接到許枝鶴的電話。
“喂?”江珩看到屏幕上跳動著的名字時,有些恍惚。
許枝鶴的呼吸聲很重,剛要說話,就連著發出幾道咳嗽聲。她似乎把手機拿開了些,咳嗽聲變得忽遠忽近。
江珩頓時清醒了,關切的問:“怎麽病了?是不是這幾天突然降溫著涼了。”
許枝鶴“嗯”了聲,聲音啞的讓人揪心。
“這幾天紐約都有凍死的人了,加州雖然暖和,你也不能大意。”他自己明明才經曆過一場生死考驗,現在卻叮囑起她這些日常冷暖。
許枝鶴還是沒說話,隻是輕輕的又“嗯”了一聲。
江珩鼻頭一暖,脫口而出:“我很想你。”
在生死關頭,特別特別的想你。
“我看到你給我塞的暖寶寶了,很好用。謝謝你。”
他沒有說自己被困在公路上的事,怕嚇到她。
但許枝鶴還是問了出來:“我聽說紐約機場到市區的路都被大雪封了,你怎麽回去的?”
“沒事,跟著救援隊一起轉移的。”
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一聲輕笑,有些沙啞脆弱的笑聲。
“那好吧。”她說。
究竟什麽好,江珩也沒聽出來。他說:“我可能得在紐約滯留一陣子了,暴雪一直不停,許多航班都停飛了。”他皺著眉頭用手指比劃著日子,“枝枝,你等我。”
許枝鶴那邊聽起來像是克製不住咳嗽聲,咳得他的心都開始跟著顫。
等她咳完,就拋出一句涼涼的話:“你知道我不可能一直等你的。我假期就這麽長,M國這邊的公事處理完就該回去了。”
許枝鶴好像還在生他的氣,具體氣什麽,江珩還沒摸清楚,反正肯定是他的不對。
他從善如流的道歉:“枝枝,是我的錯,你等等我好不好,我跟你一塊兒回去。”
“再說吧。”
許枝鶴好像是第一次對他這麽冷淡,說完,就掛了電話。
江珩對著斷線的手機,一臉懵逼。
隔了一會兒,他又給許枝鶴發了條微信:“你生病了要多喝熱水,找不著藥店可以讓酒店前台去買。”
怕她不認得藥名,他還特地發了幾張M國這邊常用的感冒藥圖片給她。
許枝鶴一直沒有回複。
傍晚,Elsa的父母帶著她過來向江珩道謝。
Elsa手裏抱著那件救了他們一命的紅色羽絨服,疊的整整齊齊,雙手托著還給了江珩。
“謝謝。”Elsa反複強調,“一定要替我謝謝你太太,是她的細心救了我的命。”
江珩點頭。他很想現在就告訴許枝鶴——是你對我的愛救了我,所以我一定不會辜負你,會用我的全部生命去愛你。
Elsa走後,江珩無聊的靠在床上查看郵箱。
他還得留院觀察一晚才能離開。而且如今大部分航班都停運,他出院也隻能去住酒店。
才隔了一晚,郵箱又被數條廣告郵件塞爆,其中有連續好幾條都是美聯航發來的。可能跟他最近一直在查看從紐約回加州的航班有關。
他訂了郵件提醒,隻要有紐約回加州的航班恢複,就會第一時間通知他。
江珩一條條的刪除這些廣告郵件。
刪著刪著,他手指停住。
有幾條由加州飛往紐約的航班延遲通知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訂的是20號飛往紐約的航班,起飛前氣候還不算特別惡劣,因此並沒有延期。
郵件提示的卻是21號淩晨04:45飛往紐約肯尼迪機場的班機,乘機人是……許枝鶴。
緊接著,下一封郵件就提醒他因為天氣狀況不佳,航班延誤至09:00。
所以許枝鶴是在機場滯留了四個小時之後,飛到了紐約?
之後的兩封郵件都是提示他訂票成功。
一封是提示12月21日22:40從紐約肯尼迪機場飛往Z國首都的機票預訂成功。
另一封是提醒因為天氣原因,請乘機人做好準備,至少提前3小時到值機處辦理手續。
國內航班大部分停運,國際航班卻不受幹涉。
江珩看了眼左上角的時間,22:31,他馬上給許枝鶴打了通電話,等待接通的時間裏,他的眉頭蹙的死死的。
許枝鶴今天淩晨臨時訂了來紐約的機票,剛抵達就又訂了回國的機票。
她來紐約幹什麽……顯而易見。
可是她為什麽匆匆來了又匆匆離開。
為什麽在電話裏隻字不提。
為什麽……會一直咳嗽?
電話遲遲無人接聽,江珩想,許枝鶴這時候也許已經上了飛機,關機了。
他知道這時候自己再趕去機場也於事無補,隻好去弄清楚眼前的事情。
他站在前台小護士麵前,指著自己手機屏保上的那張明媚笑臉,問白天的時候,這個女孩有沒有來過醫院。
小護士模模糊糊的說不清楚。
正好Elsa上廁所路過,看到這一幕哭笑不得:“您是在秀恩愛嗎?”
江珩拚命的搖頭:“不是,我太太擔心我出事,今天淩晨坐飛機來紐約找我了。”
Elsa笑哭:“這狗糧我吃了。所以呢?”
江珩的眉心鎖的死死的:“可是她什麽也沒說就買機票回去了,也沒告訴我她來過。她是不是生氣了,你說她到底氣什麽呢?”
Elsa走近了,看著江珩手機上許枝鶴的照片:“原來那天在發布會上見到的許小姐就是你太太。她應該很擔心你吧。難道她是在醫院找你沒找著,然後看到你的羽絨服穿在我身上,所以就生氣了?”
江珩:“……”
畢竟,兩人被送進來的時候,這件大紅色的羽絨服真的很顯眼,連救援隊的都說,穿著這個在雪地裏很好找。
Elsa捂臉:“我的鍋。”
“真是這樣嗎?”江珩覺得,要隻是這樣,解釋清楚應該就沒問題了。
Elsa安慰他:“沒事的,哄哄就好了。要換成我,那麽擔心男朋友的安危,千裏追過來,卻看到親手挑的羽絨服穿在別的女人身上,也會生氣的。不過也證明她愛你啊。那麽危險都為你飛了過來。”
是啊,當他困在車裏,生死不明的時候,許枝鶴也在心急如焚的想著到他身邊來。
Elsa接著說:“她可能一開始就不樂意你跟我一起來紐約吧。但是礙著麵子不好意思強迫你,又給你準備羽絨服又是暖寶寶的。結果你還是出事了,她肯定擔心壞了,這種時候女人內心都是脆弱的,稍微再經受那麽一點刺激,可能就心理崩潰了吧。”
江珩想,要是許枝鶴真的像那些撒潑女人一樣,哭著說:你敢去我就跟你離婚。他也許還真就不來這趟紐約了。
Elsa說:“你聽過傲嬌這個詞吧?就是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不一樣。我雖然隻見過你太太一麵,但我覺得她一定是個頂傲嬌又糾結的人,喜歡偏要說不喜歡,不想幹涉你的工作偏偏又擔心的要死。”
江珩:“你說得對,她高中那會兒就總喜歡找我麻煩。”
Elsa:“你這是在向我秀恩愛嗎?”
“謝謝,我想明白了。”江珩頓了頓,已經在手機上查詢最快的一班回國飛機。
Elsa笑了下:“別擔心,她對你用情這麽深,你好好解釋,她一定會原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