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以後,你都有我
聽到這話,江珩忽的頓住,把她扯進懷裏,手臂用力的箍住她,像要把她嵌進身體裏似的。
“別說了……我都懂了。”
他忽然能明白,十八歲那年,少女站在雨中,很淡的那一笑,意味著什麽。
她拒絕了他遞過來的雨傘,也拒絕了全世界。
因為沒有人在乎過她。
重提舊事,許枝鶴以為自己會難過,然而晚風拂過她臉龐,靠在江珩的懷裏,聽著他胸腔內強韌而有力的心跳,許枝鶴發現自己的內心很安穩,毫無波瀾。
也許這就是她向往的安定的生活吧。
有一人噓寒問暖,關心疼愛,再也不用擔心被拋棄,孤零零的遺落在這世上。
良久後,江珩的下巴貼著她的發心,輕輕在她發上吻了一下。
像是極為珍惜。
“以後,你都有我。”
許枝鶴沒動彈,任他抱著,親著。
許久之後,輕輕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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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嚴決開車,帶著江珩和餘榮把南城幾處有名的寫字樓都看了一遍。
中午三人在一處清幽的茶樓裏吃飯,嚴決倒了杯茶潤喉,翹著二郎腿道:“高爾曼在國際上也算知名企業了吧,國內分公司的寫字樓肯定不能寒磣啊。我看江北大橋對岸的寫字樓就不錯,地段好,樓層高,視野佳,最重要的是,離恒泰也近,就是租金貴一點吧,你又不缺這幾個錢。”
餘榮手裏拿著幾分資料照片,半晌才發表意見:“我倒是覺得靠海的這棟,和開發區的樓盤都不錯。首先這兩處地段都比較偏,價格肯定便宜,而且周圍空曠,空氣綠化不錯。開發區又是政fu最近在大力扶持的項目,高爾曼最先入駐的話應該能拿到優惠政策,要租下整棟樓都不是難事。”
臨江地段的5A級寫字樓,每月租金百萬起跳。
換到開發區的話,加上政fu的優惠政策,租下一整棟寫字樓也不是什麽難事。
江珩盯著桌上那幾份資料,手指曲起,輕點著:“開發區,不大合適。”
餘榮詫異的看著他:“?”
“那邊都是新興創業的科技小公司,金融行業還是要講牌麵的。”不然在M國,也不會那麽多投行紮堆華爾街,我換到洛杉磯靠海的風景區不香嗎?
國內金融圈水很深,高爾曼一個外來企業,要想紮根立足,並不容易,從第一印象上,就不能輸。
“況且……”江珩揉著眉心,唇邊突然扯出一抹無奈的淡笑,“開發區離海豚TV太近了。”
餘榮一怔,半晌沒反應過來。
倒是嚴決先嚷嚷開來:“我看這才是主要原因吧。你到現在還沒跟你老婆攤牌?”
江珩笑:“一開始確實是賣慘博她同情,現在……卻不知怎麽開口了。”
許枝鶴那直來直去的脾氣,要是知道自己騙她那麽久,隻怕一時半會兒哄不好。
現在陳家那邊的隱患還沒解決,許枝鶴要這時候跟他鬧脾氣,他怕陳妍又從中作梗。
餘榮不太了解BOSS和他老婆的情路,既然江珩定下來了,他就收起臨江寫字樓的資料:“那我再去商談租金,另外裝修、辦公器材都還需要采購,還有招人……”
總部那邊一共就批了幾億的資金給他們,租完寫字樓,基礎設施花銷,水電、人力,各項都是錢。他們還要找項目,盡快把第一筆資金投出去,才能看到回報。金融這一行講人脈、背景,高爾曼這些年的項目都在國外,忽然要在國內開荒,跟一個新公司創業,也沒多大區別。
餘榮回國這幾天都在跟家裏父母共聚天倫,還沒正式投入工作狀態,已經被這些瑣碎事攪得脫不開身。
江珩道:“我這邊已經有幾個看好的項目,等寫字樓租好,我把材料給你,你再去聯係,這段時間的工資,按照你在M國的水準,照常開給你。”
“我不是在擔心工資……”餘榮說出口,也覺得自己有點虛偽了,說到底,他也就是個打工的。不過跟了江珩這樣的上司,可能是上輩子積的福吧,他什麽事都不用擔心,隻要按著老板的吩咐往前衝,必然不會走錯路。
“那我就先去忙別的事了。”他起身,打算下午就把寫字樓先敲定了。
包間裏就剩下嚴決和江珩兩人。
嚴決叩著桌沿:“陳家的晚宴沒幾天了,你有什麽打算啊?”
江珩端起茶盞,在手裏轉了半圈,黑眸裏鋒芒畢露:“我有什麽打算?那要看陳家大小姐配不配合了。”
“行吧,”嚴決翹著腿,“那我就擦亮眼睛等著看好戲了,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說完,有些遺憾似的:“唉,當晚還有《俠隱》的雙人PK大賽呢。”
江珩斜他一眼:“多大了,還整天沉迷遊戲?”
嚴決輕嗤一聲,說得好像您不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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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許彥剛從被窩裏爬起來,撓了撓雞窩似的頭發,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立馬清醒的衝往衛生間洗漱。
昨晚他手感出奇的好,一不留神打排位到了淩晨四點,就導致睡過了。
洗漱完後,他看著扔在床尾的T恤,猶豫了半晌,從自己隨身包裏掏出一件GLD的隊服。
他離家出走,毛巾牙刷內褲都沒帶,倒是帶了件GLD的夏季隊服。
黑色的T恤,賣給粉絲的款式上也沒有讚助商的LOGO,戰隊隊標是繡在袖口的,不像選手那樣誇張的印在胸口正中。
許彥猶豫了沒幾秒,就套上了這件隊服T恤,隨手把亂發一撩,壓上頂鴨舌帽就出門了。
打了輛車去嘉年華,三點半整出現在場館門口。
許彥吸一口氣,在微信上找出K神頭像,輸入:“我到了,在4號門入口。”
隔了兩分鍾,那邊回複:“好的,我這就出來。”
K神的頭像是他世界賽奪冠捧杯的照片。漫天金色的雨,少年意氣風發,光芒萬丈。
過於華麗的履曆常常讓人忘了他也隻是個今年剛滿20的大男孩。
許彥盯著那張頭像照片發了會兒愣,突然回神——我這就出來?
不是說讓經理接他嗎?
怎麽變成K神本人了?
許彥突然變成熱鍋上的螞蟻,渾身的不自在,他下意識的又把頭上帽簷壓低了許多。
大約十分鍾後,一個穿著黑色運動外套的瘦高男孩跑到他麵前,兜帽遮著發簷,喘著氣說:“你是許總的弟弟吧?我帶你進去。”
麵前的男人外套拉鏈一直拽到了脖子,純黑色沒有任何LOGO,兜帽壓得很低,隻能看到一點鼻梁和唇線,可能是怕被周圍的粉絲認出來,他沒穿GLD的隊服外套,也許是跑得太急,聲音聽起來也比平常直播時啞了一點。
許彥愣了幾秒,伸出手:“你好,我叫許彥。”
K神這才抬起頭,露出了眯著的眼睛。
他的眼型細長,是單眼皮,皮膚偏白,加上職業選手經常熬夜,比賽直播時常常能看見他打瞌睡,像永遠睡不醒似的。世界賽上Korean解說還說他長得像Korean愛豆,當時被國內粉絲群嘲:全世界都是你們Korea的。
K神又把視線向下移,看到許彥T恤上GLD的隊標,眼眸裏染上一點笑意,這才伸出手:“你好,餘延。”
兩人象征性的碰了下,K神就帶著他走員工通道進了場館。
盡管這樣,還是被中途上廁所的粉絲認了出來,紛紛拉著他要簽名。
K神豎起一根食指在嘴邊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接過筆,一一按要求,合影,簽名。
許彥就站在一邊看著,被他碰觸過的指尖持續的發著燙。
好一會兒,K神低頭看手機,溫和道:“比賽要開始了,我得進去了。”這幫粉絲才遺憾的散開。
“走吧。”K神輕輕在許彥肩頭拍了一下。
許彥整個人都震了下,差點沒往前趔趄,倒弄得K神一臉莫名,盯著自己手心:我有用這麽大勁嗎?
K神把他帶到第一排的最佳觀戰位。能拿到這個位置票的都有些門路,不是本地其他職業俱樂部的經理、選手,就是直播平台的大主播,還有一些電競媒體、公眾號。
K神離開的時候,許彥聽見GLD的經理在旁邊埋怨:“我說你怎麽親自出去接人,原來就為了躲化妝。你底子好也不能任性啊,又不是第一次打比賽了,還不知道那燈光一打,化沒化妝的臉色天差地別。回頭你粉絲又要罵俱樂部沒人性,不給選手休息,一個個打比賽臉色都這麽差。”
K神顯然是聽慣了這樣的囉嗦,嘴裏漫不經心的:“隨他們說去,電子競技成績說話。”
許彥下意識的拿起手機,對著男人離去的背影,按下快門。
比賽是GLD讚助商弄的一個娛樂賽,主要為了宣傳品牌顯卡,對手都是些半職業或業餘隊,GLD贏得毫無懸念,明星選手K神更是秀的飛起,全場亂殺,甩狙,Ibiza(車上切座位掃射),2tap(兩槍爆頭瞬間秒殺),連現場解說都激情四射連聲驚呼。
許彥看的熱血澎湃,回家就開機連打了好幾盤排位。
……
晚上許枝鶴和江珩在外麵吃飯,打開手機,發現許彥那小子又在直播,怕他不好好吃飯,臨走時專門給他打包了幾樣點心。
到了公寓,許彥果然正殺的全神貫注,桌上也沒有外賣盒子之類的。
聽到門響,許彥戴著耳機回頭看她一眼,話都沒說,又重新投入到廝殺中。
許枝鶴無奈的笑了下,拆開外賣,食盒裏的味道一飄出,許彥立刻捂起口鼻,擰著眉回頭看了一眼。
盒子裏是六個榴蓮酥。
“怎麽買這東西,惡心死了。”
話音未落,許枝鶴已經拿起一個咬了口。
“誰說是買給你的,不吃就算。”
其實榴蓮味道雖然重,但做成的甜點卻很受歡迎,尤其這家酒樓的榴蓮酥,甜而不膩,外表酥脆,吃著一點也不臭。
許枝鶴吃了一個就放下,在屋裏轉了一圈,把他換下來的衣服收拾到一個袋子裏。
許彥剛打完一局,看見她的動作,臉色鮮見的紅了下:“你拿我衣服幹嘛,我待會打算自己洗的。”
許枝鶴不信的嗤笑了聲:“你還會自己洗衣服?行了吧,我拿過去幫你洗好烘幹再給你送過來。”
許彥臉更紅,外衣就算了,內褲……
許枝鶴還能不知道他在別扭什麽:“你媽給你洗衣服的時候,你也這麽別扭?”
“你又不是我媽。”少年眼眶一陣溫熱,從她手裏扯下袋子,氣衝衝的進了洗手間,使勁甩上門。
還挺有脾氣。
過了半個小時,許彥終於從洗手間出來了,手裏還拎著兩條洗的水淋淋的內褲。
許枝鶴挑了挑眉:“還真自己洗了?”
許彥撇著嘴不吭聲。
“行吧,那我走了。明天要跟GLD的人一塊去農家樂,你早點睡,可別起不來。”說完,還在他軟軟的頭發上揉了揉。
許彥不耐煩的揮開她:“知道了,跟我媽一樣囉嗦。”
許枝鶴走後,許彥看著盒子裏還剩下的五個榴蓮酥,鬼使神差的拿起來一個放在唇邊。
聞到味兒他還是眉頭擰成一團,閉上眼硬著頭皮咬了一口,突然眼睛亮了亮,好像……味道還不錯?
-
第二天是周六,許枝鶴難得沒睡懶覺,一早就起來洗漱吃飯。
因為是跟一幫大男孩出去玩,所以她也沒怎麽化妝,穿了身寬大的T恤,牛仔褲,頭發在頭頂綁了個簡單的馬尾,擦了防曬和素顏霜就算完成了。
江珩穿了件和她同係列同牌子的T恤,色係也相同,就是胸口圖案不一樣。
這明晃晃的情侶裝……
許枝鶴拿手肘撞他:“這樣不太好吧?”
江珩不吭聲,但也不打算換。
可能因為今年同車的都是男生,所以這家夥又醋精附體了,許枝鶴覺得好笑:“我以前不是就回答過你一次,我不喜歡這種沒斷奶的小男生。”
江珩很容易就聯想到是哪一次。
他眼神暗了暗,意味深長:“那就是喜歡我這種能幹的老男人?”
“不許搞黃色。”許枝鶴麵紅耳赤的糾正他,“今天車上都是小孩子,你別亂說話帶壞人家。”
出門前,江珩又細致的給隻隻貓碗裏裝上貓糧和純淨水。
給它定製的排氣係統和貓爬架都送來了。許枝鶴專門辟了一間空屋子給它做貓房,排氣扇什麽的都裝好了,隻隻這幾天在它的豪華新居裏正樂不思蜀,聽到許枝鶴說“隻隻,我們要出門了,你自己乖一點哦”,絲毫沒有沮喪,反而興奮的“喵”了一聲。
“我感覺它壓根沒聽懂我說什麽。”
“你要一隻貓聽懂人話,是有點強貓所難。”
到許彥那,許枝鶴還以為要經曆一番艱難的叫醒工作,誰知道少年早早的就洗漱好了,肩上挎著一個運動雙肩包,等在樓下。
許枝鶴從車窗裏看了一眼,看到少年黑色T恤上的隊標,不由就笑了:“你這是打算混入其中?”
許彥白皙的臉上染了紅暈,眼神亂飄:“沒衣服穿了,隨便抓了一件。”
許枝鶴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指指後座:“上車吧。”
許彥一上車,許枝鶴又問他:“吃早餐了嗎?”
電子競技,沒有早餐。
許彥還沒當上主播呢,就跟大部分電競選手一樣,習慣了中午才起來。今天要不是為了跟K神一塊去團建,他還未必爬得起來。
少年揉了揉因為困倦而疊起來的雙眼皮,搖了下頭。
許枝鶴便把手裏準備好的吐司和牛奶都遞了過去:“吃吧,到農家樂還得好幾個小時呢。”
他們先開車去GLD戰隊下榻的酒店,江珩把車停在酒店停車場,GLD租的大巴已經等在門外。
幾分鍾後,GLD的隊員在經理的催促下魚貫下樓,因為是團建,大家都穿的私服,五顏六色的,反倒是許彥身上那一件GLD的隊服特別顯眼。
GLD的狙擊手走在最前,眼睛一亮,指著許彥回頭問K神:“這我們戰隊的小粉絲嗎?”
K神昨天和許彥已經見過,撚熟的和他打了個招呼,其他人看到許枝鶴,都是恭恭敬敬:“許總。”
許枝鶴:“不用這麽客氣,今天大家就是出來玩,都是同輩。”
人都到齊了,經理點了遍人數就開始上車。
這些大男孩都是習慣晚睡的,一上車就挑了最後排的位置,臉上蓋著帽子睡得東倒西歪。
許彥上車後,看看坐在最後排角落的K神,最終沒好意思過去,坐在了許枝鶴後麵一排靠窗的單獨位置裏。
車還沒開,許枝鶴隨意的側著頭問他:“你什麽時候粉上的GLD啊?”
許彥下意識的往後排掃了一眼,又覺得自己這行為有些多餘。今天GLD戰隊自己成員都沒穿隊服,他這個外人倒穿了件隊服,粉絲這個頭銜是摘不掉了。
“看比賽錄像粉上的。”許彥不自在的扭頭看著窗外。
“哪場比賽?粉多久了?這隊服啥時候買的?”許枝鶴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
許彥轉回頭,表情生硬:“專注自家,管好你自己。”
許枝鶴:“……”
她扭回頭,又跟江珩抱怨:“現在的小孩,真難溝通。”
……
車開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到了Y市。
吃農家樂的酒店還真的在山溝溝裏,沿路都能看到養蟹的湖,蟹農搖著船櫓在湖麵上灑下網兜。
一群平常在俱樂部不見天日的大男孩們,都興奮不已,看到田埂邊一隻野雞也能哇哇叫半天。
一路上都挺荒涼的,偶爾有小飯館的招牌,也都是破破舊舊的。
許枝鶴以前去的農家樂,說是山村裏,門口院子停的豪車都能開車展,包廂、服務、食材都是一等一,專門做這些大老板生意的。GLD俱樂部訂的這家農家樂卻是實打實的農家,院子外就圍了幾根木柵欄,門口一塊空地勉強算停車場,也隻停了他們這一輛大巴。
不過少年們依舊氣勢很高漲,下了車就四處張望,有跟村口土狗交流的,有去湖邊看人捉魚撈蝦的,經理忙著跟店老板去看包間,又怕環境差怠慢了許總,恭敬的請許枝鶴走前麵:“許總,你來點菜?”
許枝鶴微笑著揮揮手:“按你們標準來,最後我買單就行了。”
許彥一幅剛睡醒的樣子,打著嗬欠跟在後頭,他早上起太早,就吃了片吐司和牛奶,現在是真餓了:“直接上菜唄。”
GLD的隊員們在院子裏玩夠了,紛紛找水龍頭洗手。
農家樂用的是井水,幾個城市裏的少年頭一次軋井,圍在一塊研究了半晌。
許彥剛好出來洗手,聽見GLD的狙擊手對他們隊新晉的小豆丁突擊手道:“你別鬧了,這地上都是青苔滑得很。”
話音剛落,就看見那突擊手腳一滑,朝著剛出來的許彥直直栽去——
正抬著手懶洋洋打哈欠的許彥根本沒反應過來。
“當心。”熟悉低沉的聲音響過耳畔,許彥心髒猛地一跳,感覺一幅臂膀穩穩的扣住他雙肩,才使他沒被慣性撞到一屁股坐地上。
GLD的突擊手爬起來就趕緊道歉:“對不起啊,地太滑我沒注意……”
許彥渾身的不自在,搖著頭生硬的說了句:“沒事。”
身後,K神已經鬆開了扣著他瘦削肩膀的手,聲線平穩:“鬧歸鬧,注意安全。”
K神是GLD的隊長,說話就算不帶語氣,也自有一種威嚴。
幾個隊員互看了一眼,洗完手都訕訕的離開了。
K神軋出一泓清涼的井水,抬眸看了許彥一眼:“你不是來洗手的嗎?”
許彥像被電了一下,忙的回神,把手放到水下,默默的點了下頭。
來Y市自然要吃蟹宴,許彥對螃蟹的喜愛程度一般,況且以前在許家,什麽好東西沒吃過。他興致缺缺的撥弄著蟹腿,思緒全放在了剛才被扣住的雙肩上。那兒像是被灼傷了似的,現在還滾燙的不自在。
“最近比賽多嗎?”許枝鶴端著茶,和隊員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旁邊江珩慢條斯理的拆著蟹,將手邊每樣工具都利用的淋漓盡致,動作優雅幹淨,和GLD那邊囫圇吞棗的選手們形成鮮明對比。
將碗裏的蟹黃堆起來,沾上了紫蘇薑醋遞到一直在說話的許枝鶴手邊,囑咐著:“別光說話,吃菜。”然後看著老婆開開心心的吃了。
“……”許彥被毫無防備的秀了一臉恩愛,嘟囔了一句:“單身狗也是需要被愛護的好嘛……”
GLD的隊員們大多是單身,聞言都紛紛起哄,許枝鶴笑著問他們:“你們這個年紀都不談戀愛的嗎?”
“電子競技,沒有女朋友。”
“誰說的,你女朋友不就是你右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