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是真的狗
耳邊傳來一聲輕浮的口哨,許枝鶴側目一瞧,兩個老外上完廁所,正好從他們身邊經過,瞧著許枝鶴這身“涼快”的打扮,不懷好意的上下掃視,笑得一股liu氓氣。
許枝鶴剛想用國罵回敬他們,江珩的胳膊忽的搭到她肩上,將她貼著牆環入懷中。兩人姿勢曖昧,但在酒吧這種地方也不算什麽,從外麵隻能看見江珩一個人的背影。
兩個黑人老外吹了聲口哨,露出一口白牙走開了。
江珩替她把外套重新披好,裹緊,問:“穿這麽點不冷嗎?”
許枝鶴聞著他身上一星半點兒的男士煙草味兒,哂笑:“外麵等著給我披衣服的男人排成隊好嗎?”
江珩抿了抿唇,將她一縷長發勾到耳後:“所以就讓我捷足先登了。”
這個撩的她麵紅耳赤的男人到底是誰啊?
絕壁不是那個麵癱高冷的江家大少爺!
許枝鶴欲言又止的看了他好幾眼,江珩很快就發現,伸手莫名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她一定喝多了,居然會覺得他摸個臉這麽隨意的動作都很好看。
許枝鶴不自在的挪開視線:“你外套是不是太厚了,我怎麽覺得有點熱。”
“……也許吧。”江珩再次開口時,聲音裏帶著明顯的笑意。
*
從洗手間出來,經過舞台。
吹薩克斯的小哥哥已經下台休息,一束柔光籠罩著舞台正中的仿古鋼琴。
許枝鶴隨手掀開琴蓋,問江珩:“我記得你有個專八還是專十的證書?”
有次他參加一個牛逼哄哄的比賽,學校還現場直播了,被許枝鶴稱為:全校被迫看他裝逼。
江珩搖搖頭:“我好久沒碰過了。”
也是,有錢人裝逼的玩意兒。
她小時候就經常在傭人房裏,聽著隔壁客廳許琳練琴,每天晚上兩個小時,魔音穿腦似的。許琳就不是一個對音樂有追求夢想的人,說好聽點是培養氣質陶冶情操,說白了就是一個富二代必備特長罷了。
許枝鶴的指尖碰上冰冷陌生的琴鍵,胡亂按下幾個,發出短促刺耳的音符。
她聳肩,似乎遺憾的搖了搖頭。
江珩走了過來,單手撐在琴邊,微微佝僂下腰,從她身後湊近。
突然靠近的體溫,讓她微微頓了一下。
江珩握住她的手,輕緩有節奏的按下幾個琴鍵,跟剛才她彈的完全不同,音色如水般絲滑,琅琅環佩相撞,竟讓人覺得悅耳。
“什麽曲子?”許枝鶴好奇的回頭,兩人挨得極近,她的鼻尖擦過他下巴。
江珩笑了一下,浮動的氣息吹起許枝鶴耳邊的碎發,帶起一陣熱意。
“《夜的鋼琴曲5》,很簡單。”江珩說完,又往前湊了湊,兩隻手都握住她的。
他的手指骨節分明,手腕處一粒袖扣泛著柔和的光澤。兩個人貼得嚴絲合縫,隔著衣料,許枝鶴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體溫,和一呼一吸間胸膛的起伏。
彈完了一小節,許枝鶴馬上把手抽回,訕笑了一下:“果然很簡單,連我這種一竅不通的都能彈一個完整的小節了。”
江珩從容不迫的站直了身子,鬆了鬆手上的袖扣:“你要是感興趣,以後我可以慢慢教你更多曲子。”
這人總能不動聲色的把她撩的心神不寧。
許枝鶴覺得她今晚臉紅的頻率有點高,好在光線昏暗,並不能看得分明。
“枝枝,你在這啊,我說你怎麽上個洗手間人沒了。”身後,響起薛景景的大嗓門。
許枝鶴立刻從鋼琴邊走開,和江珩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咦,這不是……”薛景景這才看到江珩,不太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你好,我是江珩。”這人又恢複了疏淡有禮的樣子。
薛景景有點受寵若驚,江大少爺主動跟她打招呼哎。
“出息,”許枝鶴替她做了介紹,“薛景景,我姐們,以前也是南外附中的。”
江珩點點頭,可許枝鶴猜他可能根本沒想起來是誰,最多對薛這個姓有點印象。
薛景景的目光還在江珩身上來回打量,湊近了小聲問許枝鶴:“你叫來的?”
許枝鶴翻了個白眼:“我閑的?碰巧遇上。”
“那可太巧了。”
說完,發現二樓V包上了一夥人,其中一個身材修長,足足有一米八五以上,落在人群最後,很出挑。
那人似乎朝他們這邊看了眼,隨後就停下腳步,倚著扶手點了根煙。
許枝鶴用胳膊碰了下江珩:“你朋友?”
江珩沒否認,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我過去打個招呼。”
這人說話就說話,非要湊這麽近,這會兒薛景景裴然和樓梯上那個男人都盯著他們看呢。
許枝鶴不自在的揉了揉耳朵:“你去玩吧,我們這邊也快散場了。”
“不想跟他們玩兒,”江珩的手遊移到她腋下,看上去像是給她整理過於寬大的男士外套,指尖卻隔著衣料,若有似無的撥弄著她文胸的背扣,啞著嗓子,用隻有她一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我想跟你玩兒。”
他眼裏欲色濃厚,漆黑如墨。
玩些什麽,不言而喻。
許枝鶴紅著臉咬牙切齒:“不許搞黃色。”
江珩笑著拍了拍她的肩,在她炸毛前邁步朝二樓走去。
嚴訣倚在樓梯上,眉梢挑起,指間的煙灰已經蓄了長長一截,等江珩走近了,他才撣了兩下,開口便是:“你好騷啊。”
江珩挑了挑眉,眼神分明在說:寧有病?
嚴訣叼著煙掌心相貼拍了兩下:“要不是我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這是我們清心寡欲了二十多年的江大少爺。”
嚴訣從剛才起就一直在樓梯上看著他們,自然把江珩和許枝鶴的每一個小動作都盡收眼底。
江珩麵無表情的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事談完了你自己先回去。”
“那你……”
“車留給我,你打個車,或者叫司機來接。”
“你是狗吧?”嚴訣忍不住吐了煙蒂,磨著牙道,“不是,女人你不能慣她,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我絕不會把女人擺在兄弟前麵。”
“噢。”江珩不帶感情的瞥了他一眼,“前提是你得有。”
嚴訣:“……”
我也許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
另一邊,許枝鶴回到她們三個的卡座裏,也在盯著樓梯上兩個格外出挑的男人。
出了點小插曲,她們本來打算結賬走了,結果薛景景回來一說江珩來了,裴然馬上續了份小點心,三人又嗑著開心果聊了起來。
“那就是傳聞中的江校草嗎?不看臉都覺得是極品。”裴然吹了個口哨。
“就是,你看那腿,那比例,都快到我脖子了。你再看那屁股,多翹啊,書上說屁股翹的X欲都強,幹起來絕對給力。”這會兒沒外人,薛景景開起車來不帶限速的。
當事人許枝鶴保持沉默,不發表任何意見。
裴然:“兩個大帥逼站在一起,真是賞心悅目啊。”
薛景景:“你猜,他倆誰上誰下?”
許枝鶴:?
裴然:“姐們,你想法很危險啊。”
薛景景:“腦補又不犯法,我心情好了能給他倆畫個本子。”
薛景景除了當富二代以外,還有個副業插畫家,在微博上有小幾十萬粉絲的那種。不過她家裏有礦,接單子全憑心情。
“什麽很危險?”
三個人聊嗨了,沒注意江珩什麽時候過來了。
薛景景趕緊站起來把許枝鶴身邊的位置讓了出來:“江大少,你坐。”
許枝鶴不知道方才的話他聽去了多少,隻見他一副自然的貼著自己落座,仍是那派好教養:“叫我名字就行。”
“好的,江少爺。”薛景景擠到裴然那邊。
江珩笑著搖了搖頭,也不再刻意糾正她。
氣氛突然就尷尬起來,裴然從旁邊拿了個骰盅,活躍氣氛道:“江少爺,玩骰子嗎?”
江珩有禮貌的擺擺手:“我不會。”
一旁一直沒吭聲的許枝鶴忽然挑了挑眉:“不給麵子?”
薛景景和裴然互相對視一眼,都知道許枝鶴要給江大少爺挖坑了。
江珩回頭看了她一眼,便了然道:“輸了要怎麽辦?”
沒想到江大少明知是個坑還往裏跳,薛景景忙解釋道:“投骰子,比大小,輸了喝酒就行。”
江珩邊聽邊點頭,把自己麵前酒杯斟滿,說:“你們是女生,輸了喝半杯就好。”
薛景景:“……”
許枝鶴:“瞧不起誰呢?”
許枝鶴之所以有信心,是因為她們三個在酒吧,沒事就搖骰子玩。技術說不得多好,但肯定比一個從來沒玩過的要強。
果然,才玩了不到半個小時,江珩已經在她們起哄中連喝了滿滿六大杯了。
薛景景和裴然都看不下去了,替他找個借口:“江少爺你要不要去趟洗手間。”
江珩放下酒杯,起身時貼著許枝鶴的耳廓低聲道:“這下你報仇了?”
許枝鶴臉一熱,扭捏的推開他:“要去就快。”
他一走,許枝鶴才緩了口氣,薛景景小聲問:“我怎麽覺得這江大少是故意一直輸給我們的。”
許枝鶴垂著眸,拎起江珩的外套:“沒意思,回去了。”
薛景景和裴然今天目的也達到了,該叫司機的叫司機,該找代駕的找代駕,就這麽散了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