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時間真快.com
上官睿不接,傅靜之說:“這是你母親的戒指,你說要給你妻子的,我們日後在同一座城卻不會往來,你總會有其他妻子,你給了我就再不合適,我知道你不願意收,所以不是我把戒指還給你,是我送你的,我陪你過的生辰,我沒有其他禮物可以給你,可我有一點心意,這個給你。”
上官睿盯著她的手,恨恨的說:“傅靜之,我不要。”
傅靜之說:“我跟你過的第一個生辰,送你的禮物你不能不要,不然連你之前許的願都不作數了。”
上官睿瞳孔驟然的收縮,抬頭看向傅靜之。
他剛剛許的願是傅靜之母子平安。
上官睿覺得心裏忽然就有些寒意,一字字問傅靜之:“你不是讓我收下這個,所以才讓我去許願,你早就等著我這麽說?”
他不願意相信有人會用自己和孩子的平安當作籌碼,隻是為了讓他把結婚戒指收回去。
他送過她許多東西,從鑽石到珠寶,從禮服到衣服,從手槍到項鏈,她都並不很喜歡,時常無動於衷的樣子,就算是口頭說的喜歡,也並不像是真的喜歡。
傅靜之聽他說,在桌子這邊笑笑:“不會,一枚戒指改變不了任何事,我一貫不被這些拘束,不在意這些,隻是這是你母親的東西,你母親留下的幾頁字跡你都珍藏,應該也很看重這個戒指。”
上官睿略放鬆下來一點,他今日一直都緊繃,想來應該不會,傅靜之說的沒錯,不至於。
一枚戒指,不用這樣費心。
這枚戒指隻是對他有意義,對傅靜之來說,毫無價值。
上官睿說:“你收著,如果……”
傅靜之打斷他:“如果有一天你用得上了,你再來跟我要麽?我們不要這樣了吧,我還有你送的其他東西。”
上官睿從另外一邊的腰間拿出一把槍來,放在桌上推給傅靜之:“我送你的,你給了小丁,我跟他要了過來。”
傅靜之看的笑,伸手拿過來:“我那時候是覺得難得有把槍,給小丁最有用,所以才給了他,這有什麽好計較,以後我給小丁其他的,這把槍我自己留著。”
傅靜之拿了槍放在枕頭底下。
戒指被她放在桌上。
傅靜之說:“我都收了東西,你也接了戒指。”
上官睿不接,反問:“既然你根本不在乎,為什麽非要還我?”
傅靜之想了一下:“因為我知道你在乎,你那天摔了它一定很舍不得,我讓人修好了,它跟著我就跟你送我的那枚鑽石戒指沒有區別,可他跟著你,它是與眾不同的。”
上官睿還是不動,傅靜之從衣服領子裏麵拉出來項鏈,上麵掛著的是那枚鑽石戒指,她亮出來給上官睿看,說:“我不喜歡戴戒指,可是脖子上已經有了這個,所以一人一個?”
一人一個,很動聽的分配方式。
上官睿伸手去拿那枚戒指,捏在指尖都覺得沉重,細細看上麵那些已經被清洗的十分閃亮的紋路。
傅靜之說:“快過十二點了。”
上官睿抬眼看傅靜之。
傅靜之說:“十二點之後你生辰就結束了,這邊都沒有你住的地方,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裏不比家裏,也不像樓上那邊已經布置妥當,他沒有能住下的地方。
上官睿說:“等過兩天,你再好一點,我就接你回家。”
傅靜之點點頭:“好啊,我等你接我回家。”
外麵不知道多遠的地方傳來鍾聲,鐺鐺作響,一聲又一聲,直到響了十二聲為止。
房間裏都沉靜下去,上官睿說先說:“這裏東邊是一個教堂,整點鍾聲會響。”
傅靜之也說:“時間真快啊。”
時間真快,上官睿覺得這一天的時間都很快,好像什麽都沒發生,可是又發生了很多,所有事情走馬燈一樣的從眼前走過,也不知道怎麽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終究是不可能一直在這裏,外麵有護士過來查房,看見裏麵的人愣了愣,沒敢進來。
傅靜之說:“我也困了。”
上官睿於是站起來,走了兩步又回頭說:“我明天再過來看你,到時候問問醫生什麽時候能出院,這次我一定過來接你。”
傅靜之聽的又是笑:“沒有那麽快,我知道了,明天你忙完再過來,不要耽誤你的正經事。”
上官睿深深看傅靜之,傅靜之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問題,她就是這樣坐在病床上,說著她尋常說的那些溫柔的話。
可是上官睿覺得不踏實,那種不踏實的感覺深入骨髓裏。
外麵護士還在等著,上官睿到底還是轉身離開。
他出門,上車,回到傅靜之口中說的那個家,重複這些天他的生活。
躺在床上隻覺得半睡半醒,後來外麵有敲門聲,他一時都沒能分得清楚到底是做夢還是現實。
外麵敲門聲急,外麵的人連說:“二少,醫院那邊來電話說太太出了事情,請您趕緊過去看看!”
上官睿坐起身來,意識到自己真不是做夢,外麵的人真是在敲著門的時候,立刻起來,套上衣服匆匆去開門。
外麵是一臉茫然的傭人,機械的重複著剛才的話:“醫院讓您過去,馬副官也去了,說是太太……”
上官睿大步直接下樓,到一樓時候已經是腳步不由得加快,跑了起來。
出去外麵車子還沒過來,上官睿大罵,那邊司機急匆匆開車,等到上了車,上官睿手還在顫。
他就覺得不好,一直覺得有些不好,傅靜之總是這樣,總是對他好一點都一定有原因,所以他本能就覺得不對。
一定是有哪裏不對,他昨天就覺著,可是昨天他喝了酒,經曆了許多事,有些昏沉並且精力不濟,現在才覺得那種縈繞在他心頭的感覺,原來都有緣由。
她明明上午還不想見他,晚上他去還那樣忐忑,可她卻讓人給他做長壽麵,她什麽要求都沒提,還把戒指送給了他,說什麽一人一個,他竟然就接了。
一切都不對勁,他就覺得不對勁。
這樣的慌張持續到了醫院,他大步衝撞進去,正好有醫生從傅靜之病房裏出來,正說著什麽,上官睿過去一把拽住為首的一個醫生的衣領,拽到麵前來,厲聲:“她怎麽樣了?怎麽回事!你來說清楚!”
醫生被揪著衣領嚇了一跳,看見是上官睿,忙說:“昨天驚嚇過度,也衝撞了,所以胎兒有些不穩,本來都養的還好的,昨天那樣隻能是再臥床靜養,可還是出血……孩子,孩子沒了。”
上官睿聲音裏都是怒氣:“她人呢?”
醫生顫顫巍巍的答:“太太沒事,太太人在裏麵,正在休息。”
上官睿一把甩開醫生:“滾!”
馬副官在一邊想說什麽,上官睿直進了病房裏,一把重重的摔上房門。
所有人都被關在病房外。
馬副官嚇了一跳,可還是跟醫生說:“您先下去吧,再有什麽事我叫您,二少現在情緒不好。”
醫生連說:“明白,明白……”
馬副官送醫生過去,回頭看一眼門口,他真不知道會怎麽樣了。
他見過上官睿冰冷,也見過上官睿被軟化的如同是春天裏的春風,也看見上官睿暴躁如雷,他不知道還會怎麽樣。
現在的上官睿不像從前,從前上官睿身不由己,許多事隻能藏著蟄伏,周旋在許多人和勢力之間,可是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麽,很清楚自己的目的。
現在的上官睿,好像一直無頭蒼蠅一樣衝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