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生辰快樂
電話掛斷，上官睿出去往地牢去看那唯一的一個活口。
那人已經渾身鮮血淋漓，可是什麽都不說，上官睿過去，馬副官過來說：“還是沒招認，在這裏亂咬人，又說是北麵來的人聯絡的，又說是跟葉家，可都說不上名字。”
上官睿走過去，看著那人，那人聽見腳步聲也抬起頭來看著上官睿。
那人說：“上官二少親自來了，來了個說話能頂事的。”
上官睿直拔槍出來：“現在說還來得及，我沒什麽耐心，誰讓你們在路口等著埋伏的？說！”
那人臉上都是笑：“我說了才是死，我不說，你怎麽可能舍得殺我？”
“砰”的槍響，上官睿打中了那人的肩膀。
那人臉上的表情刹時扭曲。
那人哈哈大笑，馬副官過來跟上官睿說：“二少，這是唯一的活口。”
上官睿說：“是葉繼思派他來的，這事就到此為止，不需要他再活著，他再多說了其他話反而不好。”
被綁著的那人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都沒了，驚恐的看著上官睿。
上官睿說：“你是誰派來的，我都沒興趣再聽你周旋，我很有興趣的是一寸寸打斷你的骨頭，看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樣子。”
上官睿的手微動，指向那人的另一邊肩膀，那人急忙要說話，話還沒說出口，已經又是“砰”的一聲響，那人痛苦的哀嚎起來。
上官睿好像聽不見一樣，又去指著那人的腳，連開兩槍。
骨肉迸裂，那人臉上全是痛苦的深色，整個人扭曲抽搐。
不真正的直麵死亡的時候，每個人都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可隻有站在死亡麵前，才能明白一切真的走向了終結的那種恐懼。
上官睿眼底毫無波瀾，開口聲音低沉：“其他人都死了，隻有你被抓來這裏，你應該也是膽小怕死的人吧？一個膽小怕死的人，敢動我上官睿的人，我要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
他的聲音越是往後咬字越是重，在這地牢裏麵有些回音，一重重的響。
被綁著在柱子上那人用力的搖頭，拚命的搖頭，痛苦的扭曲，眼看著上官睿的槍指向他另一條腿，急聲說：“別……別……”
上官睿毫不猶豫的開槍，血肉飛濺。
被綁在柱子上的人叫聲都嘶啞，連說：“求你，求你給我一條活路，求你，我什麽都可以說，讓我們來的人不是北麵的，是葉家的，真是葉家的，你留著我指證葉家更有說服力……”
到了這個地步，上官睿卻是又把槍口對準了他的腹部：“我要整葉家，根本不需要你的指證，有說服力是它，沒有說服力也是它，我現在要的是你痛苦。”
那人忙是說：“是葉家……真是葉家。”
上官睿的槍指著他的頭，他已經奄奄一息，痛苦讓他整個人垂著頭，可是眼睛痛苦的睜圓，掙紮著說：“別殺我，上官……”
上官睿叩動了板機。
馬副官過來給上官睿拿手帕擦拭，上官睿摘了手上的手套，擲在地上，深深看一眼滿地的血腥和綁在柱子上已經爛開了的人，轉身往外走。
這一天到了夜裏，他還是去了醫院，到底還是去了。
四層的那個窗口亮起燈來，他心裏微微有些動，然後才想到那個窗口已經不是傅靜之。
傅靜之今天換了一個一層的房間，環境沒那麽好，是臨時住一下。
他過去，往後麵那棟小樓的一層去，在走廊上遠遠就看見前麵晦暗的走廊上有一個門洞有橙黃色的燈光映照。
他走遠處走近，想這會不會就是傅靜之的病房，距離是差不多，可是許多病房都很近。
他不敢想，也不敢猜。
等著走到近前，腳步也輕了些，一步步過去在門口往裏麵看，看見傅靜之坐在床上，手裏拿著本書在看。
那樣子已經沉靜了許多。
他這樣看進去，傅靜之忽的抬起頭來看向門口，正對上他的目光。
他還在想要不要進來，傅靜之看著他笑了笑，跟他說：“生辰快樂。”
上官睿站在門口，忽然一下子濕了眼眶。
這事他以為她不知道，他從來沒提過，她好像也從不上心，所以他根本沒有往這方麵想。
傅靜之深吸一口氣，說：“進來吧，p;我叫人煮了長壽麵，你吃一口，也就是過了生辰了。”
上官睿站在門口沒有進去，而是側過身，把自己的臉孔隱在陰影裏，大滴大滴的眼淚沿著臉頰流下，從下巴處墜地，難以抑製。
傅靜之在裏麵說：“醫生又要我臥床靜養，我今天才剛剛下地走這麽一會兒，又不能再走了，我昨天叫小田讓家裏做的長壽麵，結果沒能回去，他們就給我送到這裏來了。”
上官睿心頭重擊，強是背過身去抹掉了眼淚，深吸一口氣轉身過來，跟傅靜之說：“凶手我剛剛審過，是葉家的人，我沒有讓他好過，後續葉家也要付出代價。”
傅靜之說：“好。”
上官睿站在門口，遲遲不敢進來，站在門口跟傅靜之說話。
他說：“你昨天就叫人給我煮了長壽麵，你記得我生辰，我以為你不知道。”
傅靜之麵上也不知道是笑是哭，明明是笑，可是看著卻讓人有些難受。
傅靜之說：“你把我出院的日子放在你生日，我想你大概是想過這個生辰，生辰是很重要的日子，從前我在家裏，每年我母親都很鄭重的給我過生辰，我初來雍城的時候，是你給我過了我的生辰，我記得很清楚。”
所以傅靜之才理所當然的以為上官睿會來，還叫人提前做長壽麵。
上官睿整理了一下精神，深吸一口氣走進來。
傅靜之的餐桌就在床邊，方便傅靜之用的，上官睿過來看著上麵的兩個保溫桶。
傅靜之說：“你先打開這個，裏麵是麵條，可能都泡的太軟了。”
上官睿打開，坐下來拿筷子吃麵，認認真真的吃了一大口，抬頭看傅靜之說：“沒有，很好吃。”
麵條明顯的軟了，麵條上的蔥花都有些發蔫，畢竟是從傍晚一直放到現在，泡了這樣久的東西。
傅靜之問：“會不會涼了？”
上官睿說：“沒有，保溫桶很暖，正好能吃。”
說著又大口大口的吃麵。
傅靜之看著上官睿一口一口吃麵，跟他說：“我下午情緒不好，真的很不好，其實不能怪你，可我下午隻想怪你，我本以為你會來的，我真這樣以為。”
上官睿自己也這樣想，隻是一念之差，他沒想過傅靜之記得他的生辰，想的都是傅靜之並不想見她，更不想這個生辰還要再起什麽事端。
想著跟自己大哥過生辰也是很好的，說說笑笑，喝酒，把這一天度過去。
傅靜之說：“小田也不必厚葬了，簡簡單單找個墓地下葬就好。”
上官睿點頭“嗯”了一聲。
傅靜之不會知道，她這時候提什麽要求上官睿都會答應她。
上官睿從未認認真真的過過生辰。
這一刻他真是願意用全部去換。
傅靜之說：“你當然有許多事，不可能事事都想著這邊，你沒來也是合理的。本以為你這個生辰我們可以在家裏過，現在隻能在這裏，有些簡陋。”
上官睿說：“你沒事就好，這不簡陋，這已經很好了。”
傅靜之輕聲說：“上官。”
她的聲音很輕，輕的讓上官睿以為是一個幻覺。
上官睿抬頭看傅靜之，傅靜之說：“生辰快樂，祝你年年歲歲平安喜樂，福壽安康，此生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