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出了大事
馬副官略一想,跟傅靜之說:“可能是北麵的人,現在本來就衝突,也可能是葉家,太太您進去休息,我立刻去查,很快就有消息,用的是城裏的人還是城外的人這很快就能查出來。”
傅靜之定定看著旁邊想著事情。
馬副官看她這樣子,心裏也不好受,勸說:“太太您還是先去檢查,人死不能複生,二少很快過來,我立刻出去查。”
傅靜之從車上下來,馬副官過去想扶,被傅靜之舉手製止了。
傅靜之自己一步一步往醫院那邊過去。
馬副官從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看著傅靜之的深情,忽然有些明白她到底哪裏跟別人不一樣。
從前上官睿青睞傅靜之,他是想不明白的,甚至有些不喜歡,因為傅靜之的存在讓上官睿改變太多,他更看好葉慧這樣決絕的女子。
這一次卻是忽然明白傅靜之對人的真摯,這是這世上最珍貴而罕見的東西,亂世裏任命如同草芥,人人都在向上攀爬,真心這東西許久沒有見到過了。
一個小田,陪傅靜之沒有多久,就是個半大的孩子,還時常被傅靜之寵的舞法舞天,說話做事都莽莽撞撞,可傅靜之很在意他。
這一份在意,能讓人忘卻生死。
這一點溫情,在這個冷漠的世間裏實在難得。
傅靜之身上滿都是血,一步步的往醫院裏麵過去,前麵的醫生護士大多都進去看小田,傅靜之這麽走過來,本來四樓的護士看見傅靜之急忙過來接。
護士驚聲:“怎麽身上這麽多血?太太您哪裏難受?”
馬副官聽到護士的聲音才陡然回神過來,想要過去,可是他站在車邊,正是傅靜之的身後,這樣一抬眼就一眼看見傅靜之月白色的旗袍上麵全是血跡。
從背後露出來的血跡。
大片大片的,洇透了一大片的衣料。
這是秋天的衣服,本來就厚,可還是被洇透。
“太太……”馬副官大步過去,腳步也都慌亂,說話都帶著急:“您傷了哪裏?有哪裏不舒服!”
傅靜之回頭看馬副官。
馬副官看著傅靜之衣服上的血,觸目驚心。
傅靜之說:“哪裏都不疼。”
那邊護士急忙過來,看見傅靜之背後旗袍上大片的血跡,驚聲:“快點過來抬她進去!這是又出血了吧!”
所謂的又出血了,其實就是下身又出血了。
之前在這裏住了月餘都是因為這個,才出院還沒回到家就又回來。
可是傅靜之感覺不到疼,一點都沒感覺到。
上官睿本來是在大帥府裏跟自己大哥說話,菜都還沒上來,兩個人喝一點酒,說起小時候的事情,上官博心情難得的不錯,說說笑笑。
上官博還勸上官睿對傅靜之好些,畢竟都是要當爹的人了,別總是小孩子脾氣,應該有些氣量,該放下的身段就放下,凡事還是家和為貴。
上官睿也都一一應下來,不跟上官博解釋許多,什麽事也都笑一笑就過了。
兄弟兩個人曾經一起念書,如今一起感情受挫,說起許多事都讓人覺得唏噓。
上官博說上官睿從前念書時候,對什麽女孩子都興趣缺缺,去了百樂門也不見高興,他都覺得上官睿是個沉悶的人,怕是不開竅。
上官睿難得開口跟上官博說:“其實不是,是那時候有個心上人,心裏心心念念,想著沒人比她更好,看著其他人都不如她。”
上官博第一次聽上官睿說這個,倒是很有興趣,問:“這是什麽人?我怎麽都不知道?再說你看上的姑娘,誰還能跟你搶不成?後來你和她怎麽樣?”
上官睿喝酒,入口辛辣,笑嗬嗬的說:“後來也沒能在一起,她不喜歡我,對我利用算計。”
上官博正色說:“要是利用算計,不要她也罷,這樣的人不能交往,一定另有所圖,我們上官家這樣圖我們的人可還少了?一個兩個都是如此。”
上官睿說:“我初喜歡上她的時候,她還不是這樣的,等我陷進去,她又變了,我總想是不是遇到的時間不對。”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差一點都不能走到一起。
他和傅靜之就是差了那麽一點,就那麽一點點,就要走很長很長的路。
上官博竟然真懂上官睿說的話,每個字都懂得,懂的清清楚楚。
上官博高聲說:“我以為你對靜之感情深是因為就喜歡了她這麽一個,結果心裏還有其他人,喝酒喝酒!”
上官睿應和說:“是啊,心裏還有其他人。”
心裏有一個小女孩,眼底明媚,帶著嬌嗔,有些不依不饒的架勢,可他真是喜歡。
好像漸漸明白過來,一個女孩子在你麵前耍賴發脾氣,多少也都因為喜歡。
如果她在你麵前知書達理,恐怕就是心裏全然沒你了。
這樣三杯兩盞下肚,外麵人快步進來叫上官睿說是馬副官打到家裏電話來,說有要緊事,要上官睿立刻去一趟醫院。
明明今日傅靜之都出院了,馬副官安排事情應該是能放心的,醫生也不會平白放人走,一定都是萬全。
可上官睿心裏還是有些不好的感覺,急忙站起來,身子有些踉蹌。
上官博在一邊問:“什麽事這麽著急去醫院?”
外麵傳話的人說:“聽說是因為二少奶奶,好像在街頭遇襲了,現場死了人,具體什麽情況還不知道,二少奶奶在醫院呢。”
上官博還沒來得及再說話,上官睿已經是大步衝了出去。
一路上車子開的飛快,上官睿麵上麽什麽,跟自己說一定也沒什麽事,宛城裏能出什麽事呢?宛城是上官家的根基,可能隻是一點皮外傷,為了保險起見才去的醫院。
可是這樣想了又想,一低頭發現自己的手在輕顫。
再怎麽安慰自己也解釋不了馬副官來電話要他過去這事,要是真沒什麽大事,馬副官電話裏一定說的清清楚楚。
馬副官沒說,就是出事了。
車子進到醫院裏,車還沒怎麽停穩,上官睿一把推開車門大步往醫院大樓裏麵進去。
一路上許多人,有人在迎他,他大步的往裏麵走,被人領著往裏麵去,這次不是在四樓,而是往後麵走,走到後麵一棟房子去,直被人領進一個一層的房間。
房間裏跟想象的不大一樣,沒有很多醫生護士,也沒有很多血之類讓他發瘋的場景。
裏麵很靜,傅靜之在病床上麵坐著,就是端端正正的坐著,也沒有很多掙紮的樣子,目光平靜的看著前麵的一點。
上官睿大步進去,到了病床邊卻說不出什麽話來,一時有些啞然的看著傅靜之。
走的近了,他才看見傅靜之麵上是有淚痕。
很淺的淚痕,隻是兩道微亮的痕跡,從臉頰延續到下巴,在下巴上聚到一點。
傅靜之不開口,上官睿竟然不知道怎麽說話。
時間這樣凝滯著,馬副官在外麵看著可是沒進來,也沒插話。
上官睿定了定神,問傅靜之:“靜之,怎麽了?”
傅靜之看也不看上官睿一眼,隻說:“沒什麽,小田死了,我受了些傷,其他沒什麽了。”
上官睿說:“沒事,你別難受,我來了已經沒事了。”
從前上官睿也說過這樣的話,隻是那時候上官睿說,傅靜之竟然是多少有些相信的。
現在上官睿說,傅靜之覺得心裏一絲一毫都不相信了。
傅靜之抬頭看向上官睿,用一種平靜的語氣,一個字一個字的問上官睿:“我出院的時候,你去哪裏了啊?”
上官睿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