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守身如玉
何非往外走,卻像是想到什麽,轉身又跟傅靜之說:“昨天二少的確是不在家,二少昨天夜裏去百樂門喝酒,早上才出來,所以他真是不知道您病了。”
傅靜之聽著,看向何非。
馬副官沒地方何非竟然這樣說,忙打斷:“何先生您亂說什麽!二少早就不去百樂門這種地方,怎麽可能去。”
何非的本意是幫上官睿說兩句好話,他的意識裏麵根本也不覺得上官睿能是戒了百樂門這種地方的人,尋歡作樂的場子就算是結婚也不至於不去,這都是尋常事。
再說傅靜之現在這裏懷孕養著,男人總也要有些場麵的事情,並不算什麽解釋不通的事。
何非解釋說:“一早上我以前同僚就有去拍的,不是那個意思,我聽說是北麵來的特使就住在百樂門,昨天他宴會請了許多達官貴人,免不得二少也要人情來往就去了。”
馬副官這覺得算是解釋清了,轉頭跟傅靜之說:“我就說是不可能,原是張特使住在那裏,這都是張特使的錯,住在百樂門像什麽話。”
馬副官把上官睿摘的幹幹淨淨,生怕傅靜之亂想。
卻不知道傅靜之並不意外,因為昨天他身上那香粉味道,很多事都很明顯。
傅靜之靠著枕頭上,最後一點力氣也都快沒了,隻說一句:“我要休息一下,麻煩各位。”
說完就微微轉過頭。
馬副官急忙是帶何非出去,這樣在男人麵前睡覺太不成體統,馬副官也招呼小田出去,一邊往外走一邊斥說:“你這是怎麽回事,太太怎麽病的重了?還沒之前精神,我就出去一天辦點事,你怎麽就弄成這樣。”
小田嘀咕:“也不是我的錯,二少昨天來了。”
何非在一邊問:“太太是因為二少才生氣?不是說感情很好?”
小田說:“好的時候可好了,吵起來的時候也可凶了。”
何非說:“這要是別人早被拖出去槍決了,這也是好的一種吧……”
……
三個人漸行漸遠,聲音漸漸聽不到了。
傅靜之自己都覺得一塌糊塗的感情,在旁人眼裏竟然怎麽都能找出解釋來。
她在漫長的夜裏麵頭暈腦脹,吐的奄奄一息,就算是現在也沒有精神,這樣靠著覺得四肢百骸的力氣都在離她遠去。
這種時候,上官睿在百樂門應酬。
她吵架之後閉上眼都是上官睿,全是上官睿,他卻可以一轉身就去百樂門消遣,並且不是第一次,想來應該是去了幾次,身上那香粉胭脂味就是這麽來的。
她在這裏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上官睿卻是逍遙快活。
他願意如何就如何,他願意在百樂門的胭脂堆李守身如玉就去守,他願意尋花問柳他就去尋,她管不到,想怎麽都好,愛如何都好。
她不去想,不去念,當作兩方世人這樣想,他如何都跟她沒有瓜葛。
現在不過是一張婚書,像上官睿這種人,一張婚書什麽都困不住,有也像沒有似的,就算是登了報,哪天想起來忽然登報說她病逝,也沒人能質疑半句。
至少這十個月,應該是安穩能度過的。
她現在已經是替他打點好了報社的事情,日後何非應該是能公正的講事情的原由,多少都會偏一點上官睿,而不是像上一世一樣,鋪天蓋地口誅筆伐都在討伐上官睿弑父殺兄。
不過他大概也不當回事,畢竟他強壓下去,如同上一世一樣封報館抓人,繼續可以滿不在乎的接手上官霖的一切。
上官霖的那些老部下群龍無首之後,也是聽了上官睿的,沒人反叛,上官睿弑父殺兄這事隻能是當成其他人詬病他的話柄。
一個人擁有很強的實力的時候,就顯得什麽都不懼怕。
護士過來給她又量體溫,她沒有睜眼,就好像是已經睡了一樣。
等到體溫量完,護士都要走了,傅靜之才睜開眼。
護士看她醒了,說:“已經不燒了,不用吃藥,您繼續睡吧。”
傅靜之問:“我什麽時候能出院,醫生說了嗎?”
護士說:“您現在別想著出院的事情,想著怎麽好好養著就好,本來聽醫生說是再過幾天回家養著也是一樣,可你半夜發燒這事之後,誰還敢再讓您回去,難是難,可是就幾個月,生了孩子就好了。”
傅靜之麵上有些木然。
護士於是又說:“您已經是天底下頂好命的人了,二少雖然皮球不小,可是您看他壓力也大,再說再怎麽吵,名份還是給了您,外麵多少人羨慕呢,多少人飯都吃不上,還挨著餓,抱著孩子乞討,好好的養著,孩子生了圍著孩子轉,什麽都好。”
傅靜之深吸一口氣,沒多說話,直接轉頭看旁邊,閉上了眼睛。
護士撞了個釘子,也當她是心情不好,沒再說什麽,收拾東西往外走。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傅靜之躺著在床上,看時間一點一滴,一點一滴的過去,時間真是難熬極了。
上官睿一大早被叫到大帥府商量要事,說是北麵出了大亂子,說亂也不算是亂,說不亂可是全都變了天。
本來弄的是議會製選一個德高望重的總長出來,如今這個總長要恢複帝製,海內人人都反對。
上官霖自然也是反對,不過沒有通電聲明,隻是跟報紙表明了一下他反對帝製的想法,也不如別人跳的高,因著跳的高也無用,反正離他天高皇帝遠,他隻看他這裏地界就好。
上官家如今已經是實際控製勢力最大的軍閥,上官家這邊裝傻充愣,其他人就算是有什麽不甘也就這樣了。
總長在北,他上官家在南,本來許多人都針對他上官家,現在總長要恢複帝製,從前那些抨擊上官家的都去抨擊起總長來。
上官家樂得看這些,反正也不關上官家什麽事。
可這次不一樣,這次一幫進步青年直接反了,從前都是莽莽撞撞罷學上街遊街的人,這次也知道這樣不頂事,竟然是幾個軍校裏出來的學生,折服在部隊裏麵,直接反了。
這還不算完,竟然是一呼百應。
不到一天一晚上的功夫,重重包圍了總長的府邸,逼的總長退位,已經是發電到全國各處,總長退位讓賢。
這實在是大事,再怎麽說總長也是一國之長,哪怕是名譽上的,哪怕是實際控製地方不大,政令出不了他的一畝三分地,哪怕上官家的地方從來都隻認上官家。
上官霖得了消息,立刻讓人來大帥府裏商議對策,十萬火急叫了上官睿來。
說是張特使最有趣,已經是立刻表態,支持合理的交替,好像是早就知道這麽回事。
再聯想到張特使的確也是軍校出身,據說跟那些帶頭起事的人都十分熟,左右逢源,反正都是特使,誰的特使也都能當。
天下變的太快,一時一個。
現在上官家也要第一時間表態,到底是支持總長,還是支持重新選一個新的總長出來。
一群人商議了許久,最後意見竟然統一的,人人都覺得這事說到底不關上官家的核心利益,北麵的人愛如何選就如何選,愛選出誰就選出誰。
反正選了誰,想讓上官家聽話那也是白想。
上官家的地方是自己打出來的,部隊是自己手裏控製的,隻是名譽上聽北麵調令,跟總長交情也不多,既然北麵信誓旦旦是要變了天,那就變了也無妨。
反正姿態做足,給人看到上官家一貫是開明的,一貫是服從的姿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