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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一夫一妻

  旁邊馬副官一直這麽聽著,聽到何非說這一句,立刻火冒三丈:“你這人怎麽說都不聽,這樣還要找個由頭出來。”


  何非也知道自己吹毛求疵,可現在心裏別扭不舒坦。


  他的目標和偶像李慕南忽然就形象坍塌成了一個小人,坍塌的速度太快,他總想著怎麽能讓李慕南再掙紮一下。


  傅靜之卻頓了頓,問:“你覺得上官睿凶殘暴戾是嗎?”


  何非微微抬頭說:“那是自然,你看他仗著是大帥的兒子就跑去別人家裏打人,這就是仗勢欺人。”


  傅靜之說:“你覺得他殺了李慕南,這事難不難辦?”


  何非想了想,還是說:“並不難辦,他直接殺了李慕南,反正他手下有那麽多人,隨便找個頂了,總不可能有人查到他頭上。”


  傅靜之聽著他答,才又說:“如果上官睿性格凶殘暴戾,仗勢欺人,那他為什麽在能殺李慕南的情況下隻是過去打了李慕南一頓,是他不夠聰明,不懂得殺了李慕南更簡單嗎?”


  何非可以說說上官睿暴戾,說上官睿殘忍,可是不會說上官睿不夠聰明。


  上官睿在軍中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是也有人說這些都因為他是大帥的兒子,所以才被人格外放水,可是大帥自己多年對北麵的蘇家也無可奈何,還是上官睿帶人去抄了蘇家部隊的後方。


  扳倒了蘇家這樣大的事情,總不可能是大帥放水。


  上官睿靠的是實打實的功績,一點水分也都沒有的。


  這樣的一個人,你說他不聰明,那是對你自己智商的侮辱。


  何非蹙著眉頭不說話,白淨的臉上也都寫滿了困惑。


  傅靜之說:“還是你也覺得他同樣知道殺人就能解決問題,卻選擇了對他來說較為溫和的方式,這本身也是一種仁慈?”


  何非有些不知道如何答,深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這倒也是……可是……”


  傅靜之說:“你認定他暴戾,還有什麽依據?還是隻是因為他是大帥上官霖的兒子?大帥上官霖靠著響馬起家,為人粗放,做過許多真是血腥的事。”


  馬副官聽到這裏,麵上也有些不安。


  畢竟這是直說大帥的不是。


  誰敢直言大帥做的錯呢?


  何非被說的啞口無言。


  傅靜之又問:“若是你的妻子懷孕養胎,你妻子的前夫卻趁機在外麵大放厥詞,你是不是也會想打這個前夫一頓?”


  何非磕磕絆絆的說:“是,但是……”


  何非想說但是自己不會動手,他是文明人,不是野蠻人,不會隨便打人。


  可是上官睿明明是可以殺人的,隻是打了一頓,這樣算下來竟然一點錯處都沒有,好像已經是很寬宏。


  一個人明明能做到更嚴重的報複,卻都壓抑按捺了,這跟想去報複隻是因為沒有能力而不去報複的人相比,顯然還是前者更強大的多。


  傅靜之說:“現在亂世許多事都值得寫,天下大事值得寫,百姓民生值得寫,你們卻都在糾結於我這樣一個弱女子,你們所寫所記既不是為了國也不是為了家,這還有什麽意義?”


  何非辯解說:“我們這是反對舊軍閥,反對上官霖,我們這就是在推動進步。”


  傅靜之目光森冷:“報道最基本的就是事實,你們連事實都還做不到,寫出來的東西隻是為了目的服務,不能客觀公正,與其叫做報社,不如叫做小說社,文學社,寫些鴛鴦蝴蝶情情愛愛也好過編這些故事。”


  報社的人從來都是拿社會責任來標榜自己,從來都瞧不上那些情愛小說的,現在拿小說來羞辱何非,讓何非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傅靜之凝著何非:“你要客觀,要公正,這就是客觀公正,你敢不敢,能不能登在申報上?”


  何非略一猶豫,傅靜之已經是又說:“其實也隨便你們寫,等我這裏三個月後穩定一些,我自然是會出來到人前去說話,我跟上官睿簽了婚書,是合法夫妻,平白被你們詬病,到時候你們的新聞成了笑話,損失的是你們報社的信譽,而不是我和二少。”


  何非心裏已經是信了,這樣下去幾家報社再怎麽義憤填膺,等到傅靜之親自出來的時候也都會偃旗息鼓。


  到時候報社的公信力就會蕩然無存。


  可是……


  “你怎麽就能確信上官睿他不是騙了你,二少花名在外,你跟他就能一夫一妻,天長地久了嗎?”何非有些擔憂的問。


  傅靜之靠坐著,聲音不大,麵容沉靜:“我不能確信我跟他能一夫一妻,天長地久。”


  何非沒想到傅靜之竟然是這樣平靜的承認下來,他本來準備了許多說辭,等著傅靜之說相信上官睿的時候再拿出來說,可沒想到傅靜之竟然說不能確信。


  不能確信的話,傅靜之離開李慕南跟上官睿在一起,不就相當於逃離了狼穴又入了虎口,又有什麽意義?

  馬副官並不願意這些事被說給一個外人來聽,何非就是那個外人。


  傅靜之聲音平緩:“這世上誰又能確定永遠跟另一個人在一處,一生一世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到死的那一天都無法算是一個終結。”


  甚至連死了,可能也都會到另外一個世界。


  如她這般,死後沒有黃泉路,也沒有天堂,而是又重新來過。


  隻希望自己到這一世的終結的時候,能交上一個足夠自己無悔的答卷。


  “那要是再……”何非問。


  傅靜之看向何非:“總被無情棄,不能羞。”


  這是唐代韋莊的詩《思帝鄉·春日遊》裏的一句。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即使被他無情無義地休棄了,也不後悔。


  何非雖然沒學過英文法文,可是也是讀書人,詩詞是懂的,當然知道這一句。


  何非早前就見過傅靜之,那時候以為傅靜之是什麽被豢養在深閨裏的小花,卻不知道傅靜之竟然是這樣性格的女子。


  她思路清晰,目標堅定,分明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該做什麽,絕不是外界說的那種沒有分辨能力也沒有自主能力隻能攀附在男人身上的淩霄花。


  何非猶豫著說:“你要是跟尋常人在一起,我真信你這樣的女子會被人珍惜收好,可你跟上官睿在一起,他這樣的人怎麽可能不三妻四妾。”


  傅靜之說:“既然是男女平等,自由戀愛,我也有自由離開他的權利,他別說是三妻四妾,就是一心一意,我也能離開,我既不是個擺件,也不是個附屬,我也有權去選。”


  這些話未免太過超前,就算是何非這樣的進步青年也隻是吸收了進步的這一部分,從小長大的環境還都是傳統的環境,說是男女平等,可是絕沒想過男女要平等到這種地步。


  何非的心裏,隻是覺得女性也有同樣的權利,可絕不會覺得女性在婚姻之中連離婚都是女性自己的選擇。


  他本能的會把女人當作離婚中最弱勢的那一方。


  何非說:“我知道這個,我看到的書裏麵有,隻是……隻是這個……”


  傅靜之知道他難以接受,隻笑笑:“總叫別人進步,總說要人人平等,可是一到男女這上麵,你可又退縮。”


  何非說:“按你說的,這外麵就亂了。”


  傅靜之說:“我以為的自由和平等,是一件事隻要不觸碰法律,也沒有踐踏道德,那就可以去做,並且不用懼怕任何人的非議。”


  這確實就是何非平日裏看的書裏宣揚的進步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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