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鮮紅的血
上官睿手都在顫,可定下來跟傅靜之說:“你是不是又怎麽騙我,這血怎麽來的,你不是割破你哪裏流些血出來騙人。”
傅靜之模糊聽見他說,卻沒有理會。
上官睿說:“傅靜之你要是騙我你現在跟我說,我到了醫院再查出來你騙我,我立刻斃了你。”
可是話可以這樣說,說多狠心都沒問題,然而傅靜之下身的血卻還是觸目驚心。
上官睿又摸了一把,那血還有溫度,他在戰場上這樣多年什麽都見過,知道那就是血,沒有其他。
這樣的血量,說是沒事已經不可能。
上官睿偏偏是說:“傅靜之,你要是騙我,我把你家裏人都拉來給你陪葬,聽到沒有,你別睡也別演了。”
傅靜之好像全然聽不到的樣子,低聲隻一句:“我冷。”
上官睿急忙是摟緊了她,緊緊摟著:“再等一會兒,就一會兒,我們就到醫院。”
說著扭頭衝著前麵的司機大吼:“快開啊!快到醫院!”
司機已經是開的最快,聽上官睿吼他,又忙是按了喇叭,車子飛快的飛馳在路上。
傅靜之忽然說:“我騙你的。”
說話聲音很快很輕。
上官睿聽見,手裏卻還是摟緊了傅靜之,摟緊了說:“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你一定是割破了哪裏,不然就是尋常的月事,唬我而已,等到醫院我再跟你計較。”
傅靜之說:“嗯,好。”
前麵司機聽著都覺得納悶,這兩個人的對話都是怎麽回事。
一個說是對方騙人,一個說是確實是騙人,可這兩個人顯然都還是在往醫院的方向去,誰都沒打算停下。
既然都是騙人,為何還要去一趟醫院。
可司機不敢問,隻能是盡快的開。
許多事,不如不問,不問尚且踏實。
上官睿在後麵摟緊了傅靜之,跟傅靜之說話:“暖一點了嗎?就快到醫院了,就快到了,到時候醫生說你根本沒事。”
然而這次傅靜之沒回他。
上官睿的心裏一下子一緊,伸手更是摟緊傅靜之,說:“傅靜之你聽見沒有!已經到醫院了,你少在這裏搏同情。”
傅靜之卻是又低低的說一句:“你好吵。”
上官睿說:“你別睡了,吵一點就吵一點,別睡了,白天睡了那麽久別睡了。”
傅靜之不說話。
上官睿又叫她:“起來,傅靜之你別睡,等到了醫院再說,你哪裏難受你說。”
傅靜之低聲用很輕快的聲音:“心難受。”
上官睿摟緊了她,下巴在她的頭頂,扭頭看向車靠背的方向,低聲跟傅靜之說:“你這人……你這人給我的心上紮刀子,怎麽到頭來你說你心難受,傅靜之,你怎麽說你心難受……”
傅靜之真是不覺得哪裏疼,隻覺得腹部扭轉,可是遠不及心口那種綿延的如同刀子在攪的痛。
這種感覺她知道,上一世她也是如此,上一世她跪在母親墳前就是這樣的感受,上一世她用匕首一刀一刀紮在李慕南胸口的時候也是這種感受。
因為太疼,疼的後來自己感覺不到火焰灼燒的那種感覺,因為太疼,在火裏好像也就是尋常感受,不過是等著一個結束。
可她知道怎麽讓上官睿難受。
她微微睜開眼睛,看上官睿,說:“我以前不恨你,現在不是了,現在我也恨你,既然你恨我……我也就恨你,這樣大家又打平了。”
上官睿說:“什麽你都要爭長短。”
傅靜之說:“爭一下吧,畢竟我都沒愛過你。”
上官睿還是摟著她,臉頰貼著她的頭發:“好,我都知道了,可是我愛你,你好好的,你到底是怎麽了?”
傅靜之說:“心疼。”
上官睿聲音裏帶著怒意:“傅靜之你何苦非要折磨我,你明知道這樣說我難受,你故意這樣說,你說你騙我的,我要是立刻停車你怎麽辦?你這種時候哪裏不舒服你告訴我!”
傅靜之卻還是說一句:“心口疼。”
上官睿吼她:“你到底哪裏不舒服?就快到醫院了,你跟我說,不然大夫怎麽知道怎麽查!”
傅靜之幹脆就不答他。
上官睿氣極,整個人都慍怒,卻無法使出來,全拿傅靜之沒有辦法。
上官睿說:“你是不是騙我……你要是騙我……”
傅靜之說:“是。”
隻是這一聲說的輕飄飄的。
上官睿於是追著又叫她:“靜之?”
傅靜之又不回話,上官睿說:“你別裝睡不理人,傅靜之!”
傅靜之模糊說一句:“我不想理你了。”
上官睿說:“誰準你不理我!我問的話你都要答。”
傅靜之不答,上官睿伸手去摸,才發現傅靜之身上的裙子下擺一塊竟然都浸透了。
真是浸透了血跡。
“快開!快去醫院!”上官睿衝著前麵的司機吼。
前麵司機一路按著喇叭催人讓開,跟上官睿說:“二少前麵就是了!前麵就是。”
上官睿看著前麵的建築,知道那是醫院,之前來過幾次的,低下頭又跟傅靜之說:“到醫院了,傅靜之,要是醫生檢查了你沒事,我再跟你算賬。”
傅靜之全無回應,上官睿整個人心都慌了,於是又說:“你現在跟我說你騙我,我一概不追究,傅靜之你現在回我一句,我都不追究。”
傅靜之閉著眼,一動不動。
上官睿說:“你現在跟我說句話,我再不跟李慕南計較,我發誓我答應你,無論如何一定給李慕南一條活路,絕不動手。”
傅靜之還是不言不語。
上官睿說:“到醫院了,你在不答應以後都沒機會,現在這樣的機會在你麵前,我一諾千金,答應你的事我都一定做到。”
車子已經是開進醫院的大門。
上官睿說:“到醫院了,傅靜之你給我進去,不管你騙沒騙我,隻要你現在跟我說句話,我放你跟李慕南走……”
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底線都沒了。
連說這話都說的心如刀割。
前麵的司機把這些都聽在耳裏,聽的心驚肉跳,車子直衝過去,到醫院正門口匆匆下車,過去後座打開車門。
上官睿抱著傅靜之下車,大步上台階直往醫院裏麵衝過去。
司機在前麵跑幾步,大聲叫人:“醫生呢?我們二少奶奶出事了!快點來人!”
有護士急忙過來,引著他們往裏麵去。
上官睿大步進去,把傅靜之放在一張病床上,燈光底下這才看見傅靜之的裙子上麵全是鮮紅的血,已經不知道流了多少。
傅靜之真是一動不動,麵上蒼白。
也真的不是什麽她說的“不想理他了”,就是真的已經失去了意識,她躺在病床上麵,如同一張白紙似的。
上官睿給她裹緊了衣服,把她摟緊。
外麵醫生過來,推開上官睿,檢查病床上的傅靜之,問上官睿:“這是怎麽了?怎麽回事這麽多血。”
上官睿說:“不知道,下午時候不是這樣,晚上剛剛流血,應該是下身。”
醫生拉了簾子,有護士過來請上官睿出去。
外麵陸續又有醫生急匆匆的過來。
上官睿在外麵走廊的椅子上麵坐著。
這裏是醫院,之前傅靜之手受傷時候就來過的那家醫院,宛城最大最好的教會醫院,醫術是最好的。
早上明明還好好的人,忽然就弄成了這樣。
上官睿覺得自己是瘋了,怎麽會把事情弄成了這樣。
耳邊是傅靜之那一句:“心口疼。”
這句話把他的心裏也攪的痛。
傅靜之這人什麽時候也都沒有實話,她說她是故意騙他的,也說她根本沒事,也說她恨他,說她從來沒愛過他,還說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