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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內子找我

  不過是腿殘疾了,大好男兒心懷天下……


  這樣的風涼話誰不會說?可是輪到自己又哪有那麽容易做到。


  他上官博,曾經也是名動九州的人物。


  曾經跟上官睿一起的時候,連上官睿都要被他壓過一頭的風光人物。


  可是周圍的人漸漸的都是如此。


  漸漸的都是……


  他一個人站在穀底,發覺自己不如當初就死了,如果當初就死了一切肯定不一樣,那麽每年的忌日還有人會念著他的好,而不是像現在。


  他現在還剩下什麽?環顧周圍,他一無所有。


  活著跟死了無異。


  他爬不起來,真是爬不起來,他的靈魂就如同他廢掉的雙腿一樣,真的起不來了。


  父親對他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曾經他以為自己無比重要,許多事都得等他決斷,可是到了今日才發覺,他根本不重要,世界沒了他一樣運轉的很好。


  連家裏的下人也都看人下菜碟,曾經對他是什麽狗一樣的態度,現在顯然他說什麽周圍的人態度都有些異樣。


  上官博匍匐在地上,站起來太難,躺下卻太容易,他一點都不想辛苦站起來,隻想這樣躺著在這裏,安安靜靜的躺著。


  可是天地之間就剩下他一個人,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留下來等等他。


  上官博低下頭,因為用拳頭砸地,手上已經滿都是血,然而這些血,沒有人會看。


  他用手一下一下的砸地麵,隻是葉慧永遠看不到。


  他上官博早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而是一個靠著自殘博得妻子回頭的廢物。


  “啊……啊……”上官博用力錘著地,臉埋在臂彎裏悶聲哀嚎,用了很大的聲音。


  可就是這樣的聲音,一座大帥府也無人能聽見,或者聽見也裝作聽不見。


  他其實已經死了,他如今在這裏就是一個行走的行屍走肉,就是一個外人口中一聲歎息。


  沒人在意他在想著什麽,因為他已經不重要,他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邊緣人,邊緣的近似透明。


  這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叫聲,旁邊樓裏的葉慧也聽到了。


  她想了一下,推著輪椅到窗口,最終還是扶著窗棱站起來,從窗戶看出去。


  窗戶高,她隻能看到外麵的回廊,看不清楚,她得踮起腳來看。


  遠遠的,看見上官博在用手砸地麵。


  也看見他手上的血跡。


  然後就這樣站著靜靜看著,一直看著,直到腳下一軟一時沒有扶住直往後摔倒在地。


  磕的她的胳膊肘生疼。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胳膊,也不去看摔的怎麽樣,隻這樣坐著,靜靜的坐在地麵上。


  地麵上生冷,她的表情也生冷。


  她想著的是上官博趴在地上地上應該也是很涼。


  可她沒有憐憫,她不是一個會因為一時憐憫就改變主意的人,婚姻走到這一步,愛沒有,信任沒有,相濡以沫沒有,人品也沒有,早就應該去結束。


  唯有一點的是一點點對於過去的留戀。


  人都有的一種慣性。


  因為她要離開了,回頭看這裏的一切,都會想自己這麽多年熟悉的一切都要結束。


  熟悉過這裏的一草一木,熟悉過這裏的草皮下雨之後有多鬆軟多難推上官博的輪椅,也是在這裏她看見傅靜之,想給傅靜之一個教訓,結果被傅靜之壓的全無還手之力。


  她信命,她覺得這就是命。


  她在前麵搏殺,她為上官睿擋掉風雨,最後一個傅靜之出現,就這樣恰好的得到上官睿,襯的她像個笑話。


  她隻能陪上官睿走過一點點路,哪怕他從來不曾愛她,可她走過了。


  至於上官博,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錯誤,從那一夜他假裝不是他毫不知情開始,到現在為止,沒有一處不是個錯誤。


  葉慧忽然也用力的用手錘地,用了十足的力氣,好像感覺不到疼一樣。


  手上砸的滿是血痕,葉慧抬起手看著自己手心裏的血,看著血一滴滴的墜落。


  原來人難受極了的時候,是感覺不到疼的,一點都感覺不到。


  木然又漠然,感覺不到任何事。


  **

  裁縫那裏立刻趕製也來不及,最後是從來禮服,裁縫師傅直接過來給傅靜之改些腰身之類的尺碼。


  上官睿第一天回來外麵已經不停的有賓客盈門,上官睿在宛城待的不久,該見的還是要去見,傅靜之隻說:“你注意身體,這才剛好些,什麽時候你身體跟從前一樣了你要見誰我都不攔著。”


  上官睿也都答應,然而傅靜之在樓上試衣服,看樓下都是一波又一波的車子進來。


  小田說:“二少走這些天門口都有人蹲著就等著二少回來,像是要債一樣。”


  小田全不知道傅靜之是自己走的,對外一概是說被人綁架了,也省的傅靜之看著小田尷尬。


  到底是孩子,看見傅靜之的時候高高興興,也沒多問。


  傅靜之看著底下的車說:“也就是要債了,人情來往都是債,從前的許多人情都是因為二少這兩個字,要是二少人不見了,這些人沒了依靠,這就是債。”


  小田說:“他們也不讓二少休息一會兒。”


  傅靜之說:“都是債主,哪能讓人休息。”


  過來做衣服的裁縫常跟這裏做,笑嗬嗬說:“都是聽說二少之前病了,都得過來看望,不然也說不過去,明天就是宴會,二少一貫是不愛在宛城留,所以今天就都來了,其實也不會有什麽要緊事。”


  傅靜之也覺得是。


  小田出去一會兒下樓又上樓回來,跟傅靜之說:“傅小姐,二少在樓下等人呢,說叫你下去到門廊那裏一趟。”


  傅靜之並不愛見人,可不知道上官睿又是什麽事,於是也就立刻下樓過去。


  才下台階就看見上官睿跟幾個年過半百的人坐在客廳沙發上議事,說的都是現在商業糧米的事情,麵上也都是嚴肅,一點不像是需要她過去的場合。


  傅靜之這樣下來,那邊的人也都看見她,傅靜之於是也就是笑笑,到底是沒有過去。


  直往一邊門廊那裏過去。


  上官睿回頭看見她,轉而跟幾位客人開口:“內子找我,我先過去一下。”


  幾位客人不是沒聽過傅靜之的事情,隻是都沒見過,就看見一位清麗的女子從旁邊樓梯過去,開始也並沒有留意,直到上官睿說才一個個急忙是請上官睿先去。


  一句“內子”,應了外界傳言的上官睿對這女子極好。


  本來都是以為再如何正妻的位子不可能娶個尋常人,總要有些家世背景,現在看是這位二少鬼迷心竅了。


  上官睿過去往傅靜之那邊走,步子邁的極沉穩,好像是並不當回事的樣子。


  傅靜之也有些不明白,怕不是小田傳錯了話?

  怎麽這樣正式的場合,上官睿叫她下樓來做什麽?

  上官睿直走到她的身邊來,回頭還看一眼那邊沙發的方向,轉過來看著傅靜之聲音略高,說:“你這是怎麽了?”


  傅靜之看著上官睿,上官睿眼底帶著笑意。


  傅靜之實弄不明白他又是在做什麽,於是也看一眼客廳沙發那邊的賓客,壓低聲音跟上官睿說:“小田說你叫我來的,他會錯意了?”


  上官睿看著傅靜之,唇角微勾的笑,同樣壓低聲音:“是我跟他說的,叫你下來。”


  傅靜之問:“你不會是不想跟他們說了,就拿我當個理由吧?”


  到時候就說她有什麽事,所以先跟那些人散了。


  上官睿卻說:“是不想跟他們說了,都是些問我身體的套話,他們演的真誠,我也得跟著真誠,又累又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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