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深深依戀
上官睿想正經些，可這正經太難，她怎麽總就紅了臉頰紅了耳朵紅了這裏紅了那裏的……
等到了餐廳，上官霖根本沒來，馬副官出來說已經去請了大帥了，大帥說今日心情不佳，不想動筷子。
一頓飯就上官睿和傅靜之兩個人吃。
傅靜之難得胃口不差，飯量合了上官睿的心意。
傅靜之說：“從你病了就跟你喝些白粥，現在終於是有些能吃的東西，吃什麽都覺得好，也是累了。”
上官睿最後說：“那就少些甜食，也是對人不好。”
傅靜之一邊吃飯一邊說：“抽煙也是對人不好，可你還不是也在抽。”
上官睿卻是沉默了幾秒，才是說：“我戒了，沒什麽非要的場合我都不抽，行了麽？”
他話音落下，傅靜之一時都沒回話。
上官睿也不說話，竟然也是沉默下去。
因為這場景太像是從前。
上官睿說話的時候就是一時心頭所想，可是說完了也想起來這樣的模式就是他從前跟傅靜之相處的模式。
他為了她好，她舍不得，他就割地賠款一樣的遷就她，找個事情跟她換。
這沉默有些突如其來，空氣一下子凝重，傅靜之於是說：“我試試戒一點糖，看會不會吃飯好點，要是真好點就聽你的，要是不好，我吃些甜還開心一點。”
上官睿也就是不答話當作答過了。
傅靜之也無法過去摟著上官睿跟上官睿說以後都好好在一起這種話，她一貫覺得騙人不能騙到這樣的地步。
他們兩個人互相有些試探，可是互相又都有些忌諱。
午飯後她回房間睡覺，他在一邊收些東西。
上官睿忽然說：“你可以放心，我沒打算拿李慕南怎麽樣，等到了宛城就放他下船，他要是不發瘋就應該直到怎麽做最好。”
傅靜之“嗯”了一聲，也不解釋。
她從前跟上官睿解釋了太多，上官睿一個字也都沒信。
如今她都答應下來，反而上官睿踏實一點。
人心真是一個迷宮，什麽都看不透，欲擒故縱這中伎倆是真的有用。
上官睿在一邊看文件，傅靜之去睡覺，這樣一會兒傅靜之隻覺得眼前陰影一重，睜開眼來看是上官睿過來坐在她的床邊。
傅靜之說：“你讓我再睡一會兒，你這人之前碰都不碰一下，現在這樣變本加厲。”
上官睿說：“我就是過來看看你。”
傅靜之隻說：“好，我先睡了，你要是困也別在那裏看文件，我睡的時候看你翻在第一頁，你看你現在桌上放著還是第一頁，半天一頁都沒看進去，你也困就過來睡吧。”
上官睿不是不困，是心裏有事情。
如今在船上這一段時光真是奢侈，沒有葉家，沒有外界，隻有他和傅靜之。
他不用考慮許多事，隻用想著一個傅靜之。
等到下船之後，再不會有這樣的時光。
他還要去北麵巡視，也要處理商界的事情，還有軍需，還有一些老叔伯，還要盡量挪出時間來娶她。
剩下這半年，可以說是滿滿當當。
傅靜之拍了拍身後的床：“床這樣大，你睡靠邊一點就睡了，別熬著到晚上。”
上官睿這時候不願意跟她爭執，就像是怕打破了這寧靜，她說什麽他也都應了，說一句：“好。”
過去睡下，當真是兩人一人一邊。
可這樣睡了沒一會兒，他又伸手勾過她，要她睡在他懷裏，他全然的摟著她。
傅靜之在他懷裏蜷著，低聲問一句：“怎麽又不各睡各的了？”
上官睿說：“各睡各的也睡不著，摟著你也睡不找，兩個權衡一下，還是摟著你好些，至少能給你暖暖。”
傅靜之困的懶得理他。
又覺得他在她耳邊輕嗅，避開一些。
他又說：“你怎麽這樣香。”
傅靜之抬頭親一下他的下巴：“乖了，快睡。”
傅靜之埋首在他懷裏繼續睡，卻是又聽見他在她耳邊說一句：“傅靜之，這要也是假的你要怎麽還我？”
傅靜之渾身一涼，那一點睡意都散了，可是不抬頭看他，隻在他懷裏假裝是睡著，最後眼底朦朧的抬頭看他：“這要是假的，我拿我來賠給你。”
上官睿伸手摟著她，她也就順勢閉上眼。
可是心裏真是涼的再睡不著。
所謂的破鏡重圓說的就是他們現在這樣吧？
小心翼翼的試探，一點痕跡都會懷疑，太好了會懷疑，太不好了也會懷疑，因為懷疑是一顆種子，隻要有了一次就是種了下去，它會結出很多很多顆懷疑的果實。
會讓人無法再坦然麵對。
後來誰都沒再睡著，傅靜之這樣躺了一會兒，借口說是不困了先起來。
這樣的一艘大船上，兩個人朝夕相對，從前任何時候他們也沒有這樣朝夕相對過，他總是有些事情要處理，現在全然的麵對，還是這樣的關係，好像有些事情就是緊繃的，無法鬆懈下來。
傅靜之看著外麵的海。
上官睿看著看海的傅靜之。
傅靜之不喜歡這樣靜，這樣的靜好像會被人看穿心事。
傅靜之於是看著外麵的海岸線跟上官睿說：“江城你看著那條江並不寬，洪水的時候那江麵很寬，整個江麵都會變成黃色的，全是泥沙。有時候會有上遊的菜地被衝了，很多東西會順著水飄下來。”
上官睿知道，上官睿並不說。
傅靜之繼續說：“我那時候會騎馬去趕集，趕集很好玩的，我貪甜，我母親總是跟你一樣愛管束我，江城的集市上到了秋天就能買到糖葫蘆，是當季的山楂裹上糖霜。”
上官睿眼底悵然，這一點他不但知道，而是親口嚐過。
那是她弄灑了，隻剩下最後一顆糖葫蘆的珠子。
他並不是第一次吃糖葫蘆，可是的確是他人生中最好吃的東西。
好到過了這樣久，他想到還是會覺得好。
傅靜之每每提到江城的時候，眼底會有一點小小的雀躍，跟提到其他地方都不相同。
她對江城深深的依戀。
雖然每每提到江城時候說的都是很小的事情，可是她都樂在其中，就好像這些小事都是她生命中無可替代的最好的部分。
傅靜之說：“新鮮的山楂一口咬下去，紅色的皮底下是一層青皮，再底下才是黃色的山楂果肉，澆上一層糖殼，又甜又酸，最好就是在集市上包起來，拆下來一顆一顆的包在油紙裏，然後回到家糖味就慎進山楂裏，那時候最好吃。”
上官睿自己都不記得那時候的傅靜之竟然是這麽愛吃的人。
傅靜之那時候吃飯跟上官睿不在一處，隻有吃零食的時候才是能見得到人，也根本不知道到的飲食習慣。
上官睿問：“你是愛核桃還是愛糖葫蘆？聽著你好像什麽都喜歡。”
傅靜之說：“核桃是核桃，糖葫蘆是糖葫蘆，核桃是每年都在核桃樹下等著，糖葫蘆是真喜歡甜，糖葫蘆很少，我有一次買了最後一根糖葫蘆，再沒有了，我沒舍得吃帶著回家……可惜後來撒了，都沒吃到。”
上官睿本意是問她核桃和糖葫蘆之爭，可是聽著忽然認真起來，問：“一顆也沒剩下？”
傅靜之說：“剩下了一顆。”
上官睿問：“那你怎麽沒吃到？”
傅靜之說：“不是不想吃，隻是就剩下一顆，本來那包就是帶給一個朋友的，他沒吃過糖葫蘆，我想讓他嚐嚐，可他跟我吵架，後來撒了，剩下一顆我還是想讓他吃。”
上官睿頓了很久，久的傅靜之都覺得這些事已經過去了，他也沒怎麽聽進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