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也該結束
他愛她,可這種愛不是能有砂的。
他喜歡她,用盡了力氣,那麽她如果要也喜歡他,他也要她用盡了力氣,他要全部,他不是要一個人在他麵前可是心裏裝著另一個人。
他接受不了,他竟然發現他寧可是困著她在身邊,也不願意聽她說留在他身邊可是心裏喜歡李慕南。
他沒有辦法。
他覺得傅靜之是故意的,不然怎麽會這樣殘忍,他真覺得傅靜之是報複他,報複他昨天的用強,所以她就這樣刺激他,讓他整個人心灰意冷。
從前還遮遮掩掩,可是現在她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她心裏的人是李慕南。
上官睿伸手按下傅靜之,不許她摟他,他看著傅靜之,眼底是恨:“傅靜之你留著去別人身上試吧,看還有哪個傻子信了你的鬼話!”
傅靜之又伸手想去觸一下上官睿的胳膊,被上官睿一把揮開,上官睿直從床上起身,扭頭不去看傅靜之,站在窗戶的地方深深的呼吸平複心境。
門外有大帥的人在走廊上,他如果此時出門並不合適,他隻能是也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裏,他不光是困住了傅靜之,他也把自己困住。
傅靜之坐起身來,看著上官睿。
她看見上官睿的手去衣服的衣兜裏麵摸著什麽,後來是拿出煙來,又拿了火柴。
那一點火光在他指間一閃,一叢橘黃色的火光映亮了他的眉眼,他的眸子那樣晦澀,如同是籠罩了一層雲霧。
他低頭去點了煙。
傅靜之的心一寸寸的涼下去。
她自覺得已經是十分縝密,她的眼淚比她受傷的手更令人心疼,她以退為進認下了心裏還有李慕南好去戳中上官睿的心,她伸手摟他……
她已經是覺得到了極致,可上官睿不肯放下。
她看著上官睿的背影,忽然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愛她什麽。
明明一個如此自製的男人,何至於在見到她之後立刻情根深種,她本來以為是富家公子的追逐玩鬧,可是他不是。
他就像是被一條無形的線係在她的身上,她走到哪裏都有他的目光,他要她這個人,獨一無二,其他人都不能替代。
她在甲板上跟李慕南說的那一段話,若是尋常人應該早就原諒她了,可是上官睿沒能,她以為上官睿是會難一點,可是實際上卻是比想象中還要不容易。
她看著他,試圖想說一點什麽再挽回。
可是看著他的背影,忽然什麽都說不出了。
她隻能是看著他,深深看著他。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最後她從床邊起來,一步步走到上官睿的身後去,伸手從他的手邊把那根煙拿了下來,看著那根煙,試著放在自己唇邊吸了一口。
這是她第一次抽煙,全無要領,憑著一種孤勇就吸下去,隻覺得一股煙氣從嗓子直衝進腦子裏。
傅靜之一下子被嗆的咳嗽。
上官睿在一邊看著她,眼底波瀾不驚,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傅靜之抬頭看他,嗆的有些眼淚了,她說:“真難抽,可你們又為什麽喜歡?我總看著你們這樣就想試一試,這次真試了。”
上官睿不知道,隻知道食髓知味,有些東西天生是有毒的,越是嚐試就越是想要,越是想要就越是無法抽離。
就如同他此刻麵前的她一樣。
有毒的,戒不掉的,不是一句妥協放下就真的能被救贖的。
傅靜之按了煙,抬頭看上官睿,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話。
她說:“上官……”
上官睿看著她,等著她說話,可是她竟然就隻說了這兩個字,後麵好像所有準備好的謊話都一下子卡住了一樣,再沒有繼續。
她其實是有許多話,可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也不知道從哪裏說起才是對。
末了,傅靜之踮起腳尖,她本來就高,上官睿這樣低著頭看她,她伸手勾著他的脖頸,直吻上他的唇。
若是她以為這樣就能有什麽效用,那他一定會狠狠推開她,他要她知道這沒有任何用處,他有多厭惡她那種好像勾勾手指他就還是會回去的篤定。
如果她是毒,還這樣低劣,他真就是能一把推開他。
可是在上官睿推開她之前,她就先鬆開。
隻這樣輕輕的吻他一下,她就鬆開,甚至還退開一步,好像是知道他不願意她碰,所以刻意分開。
她低聲跟他說:“我覺得你無情,你覺得我無義,我們到底還是這樣,你跟我說回不去了,可我總想著沒什麽回不去的,我現在終於明白,是我想錯了。”
她說話的聲音很淡。
他脫口而出:“你少又拿眼淚做文章!不許哭!”
他是真的怕她落淚,他是真的怕。
他都不知道他竟然是這樣怕。
可傅靜之搖搖頭:“不會了,我很快就會好,不會再做這麽無謂的事情。”
上官睿看著麵前的傅靜之,覺得一場夢應該是走到了終結,那個哭著的傅靜之就是他的夢。
而現在麵前的這個傅靜之,才是真實的傅靜之。
真實的傅靜之就是這樣波瀾不驚,就是這樣好像沒有心一樣的說話,什麽都不會出格,一點毛病都不會有,要你挑不出錯來,可是也著實沒有心。
曾經江城的那個傅靜之,磕破了膝蓋自己蹲在地上也不落淚,她那時候就說,反正磕破了也不會變,就算是哭也不變,不如當作沒這回事,省的別人又說三道四。
別人說三道四的內容是,譚家的小小姐整日跟一個馬奴混在一起瘋玩,雖然年紀尚小,可是到底不成體統,能學出什麽好來。
傅譚氏不願約束女兒,外公譚平還覺得小魚兒這孩子不錯,是個苗子,更是不會限製。
隻是旁人的眼光毒辣。
那個傅靜之真的太好。
上官睿看著現在麵前這個淡淡說話的傅靜之,忽然覺得心裏都空了,什麽都沒了。
傅靜之又說:“我很喜歡從前的江城,因為再也不可能了所以最喜歡,那裏有我最多的回憶,其實我很討厭雍城,那裏的記憶大多都是難受,爾虞我詐,步步驚心。”
上官睿靜靜聽著。
她的聲音回響在房間裏,她說:“我一直很搖擺,我真的知道你對我好,可是心裏的人沒那麽容易替代,如果一個人心裏隻能有一個人就好了。”
傅靜之看他:“我以後再不煩你,再不妄想,再不去試……”
傅靜之說完,轉過身,直往門口過去。
上官睿頓了兩秒,還是問:“你去哪兒?”
傅靜之隻說:“我去跟大帥說清楚,既然都已經是這樣,我不知道還能是如何。”
上官睿厲聲:“不準去!”
傅靜之於是頓住,上官睿自己往外走:“不想跟我在一處,我自己出去,你要是不想死就少去我父親那裏,出事我護不住你,也別惦記著李慕南!李慕南他也護不住你!”
傅靜之卻有些疑惑,反問:“李慕南他自己都被關起來,被你扔下海也不一定,朝不保夕,他怎麽可能護我?”
上官睿聽不得李慕南三個字從她的口裏說出來。
真是聽不得,實在是刺耳,也並不想答她。
“他朝不保夕,你就要跟他一起赴死是麽?到時候一對同命鴛鴦。”上官睿換了話,每個字都咬的極重。
傅靜之堅持說:“也該是個結束,上官,也許一開始就是錯了,要是我沒在那趟火車上,或者我沒遇到你,我現在應該還是李慕南的妻子,你也是那個英明神武的上官家二少,我們沒什麽交集,現在也就都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