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再不可能
傅靜之卻是看著上官睿:“我從前說後悔也許還是為了敷衍你,可我今日真是覺得後悔了,我後悔那個很好的上官睿因為我離開就再也不回來,隻留下了你。”
她看著上官睿英俊可是猙獰陰沉的臉孔,真的很想念那個小心翼翼看著她時候眼睛裏會有一點希冀的光亮的那個上官睿。
那個上官睿舍不得她受一點傷,就算是對她有什麽不滿可是怒氣來的快也去的快,有時候讓人捉摸不定,可是總是很快就過去。
威逼她的時候也不舍得她受一點傷,讓她去眉山找他,卻在她從山腳坐車上去的路上就策馬飛奔過來見她,明明就是專程,可偏偏要說是順路一程。
那個上官睿笑起來的時候十分好看,會抱著她原地打轉好幾圈,會跟她一起去買一份甜糕,也會在遇到很多事情的時候隻帶著她一個人在眉山的半山腰看底下的大火,把許多心事隻告訴她一個人知道。
那個上官睿執意要娶她,用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去相信她,她說的話她引薦的人他就相信,那個上官睿盯著她吃藥就好像已經是天大的事情。
那個上官睿在她生氣的時候過來哄她,好言好語,那個上官睿什麽驕傲都打碎了,隻要跟她一起攜手,把自己低就到跟她同樣的地位上來。
她因為一些原因放棄了上官睿,她覺得自己沒有錯,可是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她忽然覺得是自己的緣故,自己放棄了那個上官睿,那個上官睿就徹底的消失在眼前。
現在這個上官睿是那個深夜卡住她脖子的上官睿,就好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就好像那個被她辜負的上官睿已經消失了,她如今知道錯,全是因為她再要不回那一個上官睿。
她的眼底有薄薄一層水霧,重活一世,她很少落淚,此刻也就是眼底水汽彌漫,看眼前的上官睿覺得心裏難受,伸手去撫上上官睿的麵頰:“我真是很想那個上官睿。”
上官睿眼底寒涼,盯著傅靜之:“你現在說想念那個上官睿,你上船跟人雙宿雙棲的時候可想過他?”
傅靜之說:“我是要跟我母親離開過些平靜的日子,我跟李慕南同處一室什麽都沒有,除了你我跟誰都沒有。”
上官睿盯著她。
傅靜之說:“要是有我不會騙你,我隻會跪在你麵前求你放我跟他一條生路,不會瞞著你,或者是求你放他一個人走,我留下不吵不嚷,心甘情願。”
傅靜之確是這樣的人,若是她還在乎李慕南,一定事事都以李慕南為先,就像是她事事都以母親為先一樣。
然而上官睿卻隻是深深看著她,而後俯身湊過來吻她:“沒人聽你狡辯,你擅長狡辯,過去的回不來,也沒人想把過去的撿回來,從前的上官睿如何,以後的上官睿也不會,所以收起你這張哭臉,難看。”
傅靜之問一句:“所以無論我再如何,都再也回不去了是嗎?”
上官睿答她:“你憑什麽要一切回去?我捉住你,你就說想一切回去,我要是沒捉住你,你不知道又在哪裏做菩薩樣偶爾懷念一下從前,你真當我這裏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傅靜之又問一句:“就算我說我後悔了,就算我跟你說我跟李慕南全無關係,就算我說了我離開是因為你掐著我的脖子我怕了不願意賭了,你也是一樣,再也不能回去了是麽?”
上官睿聲音像是從地獄中來:“別找借口,再不可能。”
傅靜之於是不說話了,什麽都說不出。
既然都回不去,再也回不去,她在這裏算是什麽?
上官睿抬頭看她一眼,她眸子裏暗淡,扭頭看向一邊,他手下用力些,她卻好像感覺不到一樣,他更用力些,她也不動。
最後上官睿起來,扔下一句:“也沒什麽趣味,木頭一樣,還以為你學了些什麽。”
傅靜之躺在床上不動,直到聽見外麵門響,上官睿已經收拾好出門去。
傅靜之撐著起來,知道一切當真已經是回不去了。
**
午飯時候傅靜之真的沒精神,上官睿也不知道用了什麽借口,大帥當真是讓人給傅靜之送了過來,要她一個人在房間裏吃飯。
傅靜之隨便吃了幾口,又去床上睡下。
下午時候外麵門響,有人進來,傅靜之聽見了隻是不想理會,外麵有人過來到床邊,伸手把手心貼在她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
這房間她這樣睡著,沒人敢過來打擾她,隻可能是上官睿。
上官睿在房間裏坐了一會兒就出去,晚上馬副官給她送飯來。
馬副官麵上十分掙紮,問傅靜之是不是病了,要不要醫生過來看看。
船上就那麽一個醫生,她也不是什麽病了就是心裏覺得累,於是也就作罷,吃完飯在房間裏坐了會兒就又去睡。
睡醒時候已經是天黑,在海上更是不知道時間,隱約聽見門響,上官睿身上帶著酒氣,傅靜之聞著就皺眉。
上官睿過來床邊,伸手過來又觸了觸她的額頭,覺得不燙了才脫了衣服到床的另外一邊上床睡下。
傅靜之背向著他,被他伸手撈入懷裏摟著,他固執的摟著他,她的後背是貼著他的胸膛,他的呼吸落在她的後頸上。
他摟緊了她,聲音裏帶著一點醉意,低聲:“我知道你醒著,傅靜之,你最會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其實你都清楚。”
傅靜之的確是清楚,許多事她都清楚。
他湊著過來吻她,卻是漸漸的又停了,後來再不動作,隻是這樣摟著她,呼吸漸沉。
傅靜之在黑暗裏睜著眼睛,等著身後再沒什麽動靜,就動手去把他的手臂挪開,自己側了側,睡在一邊。
她這樣睡去,身後的上官睿卻是又看著她,手動了動,最後也沒再去摟著她,而是最後放下,沒再有任何動作。
傅靜之睡的足,早上時候起的格外早,自己換了衣服出去到甲板上看風景。
海風徐徐,有些海鷗在天空來回的飛翔,馬副官也起的早準備東西,一出來看見傅靜之在甲板上吹風,立刻叫人去取了個毯子過來給傅靜之。
“畢竟入了秋,海上風大,傅小姐最近辛苦怕吹病了,裹著一些暖和。”馬副官過來說。
傅靜之回頭看著馬副官笑笑:“謝謝馬副官,馬副官真是心細。”
馬副官正要再說話,傅靜之卻是又接著說:“馬副官之前答應我的事還記得吧?如今我該做的都已經兌現,也快要該馬副官了吧?”
馬副官臉色一下子沉重,看著傅靜之。
傅靜之麵上也是沒有一絲說笑的意思,認認真真看著馬副官:“要是馬副官想抵賴我也沒什麽辦法,可隻要我在這裏一日,自然還有辦法要上官睿置身險境,也不是人人都有那個好運氣真是救回來,這次賭這麽一次,等到第二次,我怕馬副官許我金山銀山也攔不住他人有個閃失。”
馬副官緊緊盯著傅靜之,此刻眼前這個傅靜之看起來冷漠而理智,甚至有些陌生,全然不像那個會守在上官睿病床邊帶著些偏執一步也不讓的那個傅靜之。
傅靜之卻是又轉身過去看外麵的大海風光:“中間怎麽選是馬副官的事,希望馬副官想得明白,我無所謂,怎麽都行,隻是早一點晚一點的問題。”
她說的輕描淡寫,當真十分不在意的樣子。
馬副官一時也弄不清之前傅靜之到底是演的對上官睿一片情深還是當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