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你等等我
上官霖知道他是故意說的輕鬆些,也不說破,隻又去看小桌子上的碗筷,笑嗬嗬問一句:“這是吃早飯呢,兩雙筷子,也不怕過了病氣給靜之。”
說的語氣極其溫和。
傅靜之聽著卻不敢放鬆,打起十二分精神微笑著說:“他也是好的差不多,我胃口不好就跟他一起喝些粥,省的再單獨做,做的好了他又惦記,對他身體不好。”
上官霖這才是看桌上的菜色,都是很素淨的菜,跟平日家裏吃的區別很大,顯然是給病人專門準備,於是說:“這可苦了靜之竟然也要吃這些,回頭你跟我出去吃,別在這裏吃這些。”
傅靜之還是微笑:“忽然到建城港我也是得養著脾胃,吃這些吃得慣。”
上官睿也說:“吃不慣也再陪我吃兩天,同甘共苦總要一起苦一苦,不然我一個人吃這些可太難。”
上官霖的目光落到自己兒子上官睿身上,上官睿唇角是笑,就這樣笑著看傅靜之,眼底情深一片的模樣。
上官霖早上特意去問了李慕南,李慕南那裏說的是另一個故事。
李慕南的故事裏是李慕南跟傅靜之感情甚篤,不過是上官睿刻意刁難才逼的傅靜之悔婚,現在更是傅靜之跟他私奔,可是又被上官睿派人抓住。
至於青幫的人,當真就隻是個意外,是之前燒了葉家工廠的事情被人追究下來請青幫來追債的。
李慕南還請大帥無論如何要救救傅靜之,怕傅靜之已經被上官睿傷害,說早就跟傅靜之許下白頭之約,此生不負,什麽都可以拋下隻求傅靜之一人。
這話實在是合了上官霖的心思。
要是上官睿真是跟李慕南鬥氣存心強搶傅靜之,那麽他安撫安撫就讓上官睿把人放了,到時候上官睿又可以娶一個高門大戶,門當戶對的,對上官睿未來大有裨益,好過傅靜之百倍。
可是現在看來,竟然挑不出一點錯處。
傅靜之溫順,上官睿雖然說著這些話,可是又像是感情很好的樣子。
要是這樣他根本無從開口。
總要找到一點由頭才能是說要上官睿放了傅靜之的話。
上官霖笑嗬嗬的踱了兩步,回頭看傅靜之問:“既然睿兒沒事我先走,睿兒身體不好昨天送我就累成那樣,睿兒你坐著別動,靜之送我到外麵就好。”
聽見上官霖說,上官睿起身從病床下來,伸手握住傅靜之的手,看一眼窗外:“外麵陽光甚好,正好我跟靜之出門走走散步,在這裏許多天也該散散。”
上官霖看著上官睿,定了兩秒,哈哈一笑:“你這孩子,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怎麽怕我吃了你的傅靜之不成!我也是靜之未來的公爹,怎麽也不會欺負她的。”
上官睿也笑:“父親你可知道情到深處一刻都舍不得分開,您這樣要她送下去,總要一刻鍾,她再上來,我們再下樓又要許久,正好我也送您。”
再僵持下去就有些說不過去。
上官霖看著他們交握的手,上官睿也是笑看傅靜之:“待會兒下樓又要你扶我,你可別像昨天似的嫌我沉。”
傅靜之不說什麽,隻是扶了上官睿。
上官霖在前麵走,上官睿和傅靜之兩個人在後麵。
上官霖心裏想這事情走的難免就慢一點。
上官霖的身後,上官睿捏著傅靜之的手,傅靜之抬頭看他,他眼底有些沉重,示意傅靜之好好的跟著他別亂走。
前麵的人是上官霖,是不管看著多和藹多溫和都隨時可能立刻翻臉的大帥,傅靜之不敢掉以輕心,也不敢去貿然作出其他動作。
馬副官在前麵跟上官霖一起下樓梯,走在上官霖前麵半步,時刻跟上官霖說:“大帥小心。”
上官霖連說:“你這副官比小九好!你倒是有眼光,挑的人踏實。”
傅靜之從來不知道馬副官竟然是上官睿自己挑的,也就看了一眼。
上官霖滔滔不絕的跟傅靜之講起來。
從馬副官當年怎麽在幾個備選的人之中不起眼,到上官睿如何問了馬副官問題,把從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連同自己怎麽不認同,可上官睿堅持也就作罷。
現在看來的確是上官睿有眼力,馬副官做事十分的得力。
上官霖說的是上官睿挑人時候觀點的與眾不同。
傅靜之聽了先是讚歎了上官睿,末了又說:“大帥是真心疼瑾瑜,早早就給他派了副官在身邊,還從好幾個得力的人中挑,又是親自看著,靜之父親過世的早未曾見識過,想來父親疼愛孩子應該就是大帥這個樣子。”
上官霖沒料到傅靜之竟然想到了這一層,不由的又回頭看她一眼。
看她溫柔嫻靜的樣子和挺直的脊梁,當真覺得這個女孩子是不一般,看事情通透,隻是這女孩子年紀不大卻糾纏在兩個人之間,家世又平平。
上官霖看傅靜之這一眼,上官睿自然是看在眼裏,微微一捏傅靜之的手。
傅靜之也就再不多說,隻扶著上官睿低聲:“小心這台階高一些。”
這樣走到樓下,上官霖一邊下最後的三級台階一邊跟上官睿說:“明日我們一同坐船回去,你在船上好好養著,今日我就不過來了。”
上官睿自然是答應下來。
上官霖走到車邊卻忽然回頭又說:“你操勞,我怕你費神不好,靜之你過來,我跟你叮囑幾句,有些話我也是分不清楚,你且過來。”
上官睿一把拉住傅靜之的手,看著自己父親:“父親就在這裏說吧,靜之記著我也記著,到時候也不怕落了什麽要緊事忘了。”
上官霖笑容裏忽然就帶了幾分森冷:“嗬嗬,你這把靜之看的這樣緊,不知情的人怕是還以為你是怕靜之跑了,靜之一個大活人我這邊說幾句話能怎麽樣?”
上官睿仍然是說:“靜之膽小,怕跟您說話有什麽怠慢的地方惹您不高興,還是我也聽著好些。”
上官霖本來就是來興師問罪的,結果昨天被上官睿擋了,今天好不容易又找了理由,隻要是能讓傅靜之離開上官睿什麽都好說,難得找到了理由,又這樣被上官睿幾次攔著,上官霖心頭已經是不快。
“靜之從來膽子都大,什麽時候膽小過!靜之你過來!”上官霖已經是說。
上官睿拉著傅靜之並不放開,臉色也十分不好。
傅靜之笑笑說:“父親叫我無非就是叮囑些我照顧你的事情,我一個女人家也沒什麽其他事可說,再說父親是長輩,訓我幾句也是尋常,這次要不是我你也不會落水受傷,父親說我我都聽著就是,你有什麽好護短。”
上官睿看她,她也就是笑笑,伸手輕輕的要掙脫上官睿的手。
上官睿捏緊不準。
傅靜之看著台階底下上官霖麵色不佳,知道上官霖說話都到了這個地步就是無論如何也有些事情要問她,於是用傷了的左手輕輕拍了拍上官睿的手:“父親還在等著,我過去說兩句就回來,你等等我。”
上官睿還是捏著不放。
底下上官霖也是沉聲:“我不過與靜之說些你與她的婚事,你這是做什麽?怎麽我就如此信不過?”
傅靜之衝上官霖笑了笑,低聲又跟上官睿說:“大帥叫我,我沒有不去的道理,你等等我就是了。”
言下之意就算不是現在,以後什麽時候上官霖找她問也是一樣,不如就這次。
上官睿心裏清楚,於是低聲說一句:“就在車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