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隻想抱她
“你在外麵做事,不可能事事都跟我說過,我自然也不會管這許多事情,也不是人人都跟我有關。”傅靜之說的輕描淡寫。
上官睿一時有些拿捏不清了,目光看著窗外的遠山,緩緩的卻是又說:“你要是有什麽覺得不合適,想要求情的話,也可以跟我說說看,我也不是這麽不近人情。”
傅靜之反問:“有什麽不合適的?”
一句話又把問題拋回給上官睿。
上官睿深吸一口氣,一點點解釋給傅靜之聽:“這次葉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不然誰還會給葉家出力,那麽李慕南一定得背責,惹了葉家,他的仕途也就到此為止。”
傅靜之“哦”了一聲,反過來問上官睿:“你們這些人是不是都把仕途看的極重?天下有才者居之,一點事情都處理不好的人還是別擔這樣大的責好一些。”
上官睿不料到她這樣問,下巴擱著在她的肩頭,低聲:“我們這些人可不就是這麽無聊,在意這些權利虛名,你爭我奪,可是身在局裏,不爭不行。”
傅靜之明白,於是說:“我要在意,也是在意你。”
上官睿聲音發悶,低聲一句:“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傅靜之略一點頭:“怎麽不是真的?我對江城有情,可不是對李慕南,你如今不過就是牽連到他的仕途,又不是要謀害他姓名,有什麽好計較。”
上官睿又是問一句:“若有一日我要謀害他性命……”
傅靜之頓了頓,想說生命可貴,可是又覺得自己真是最沒有立場說這樣的話,畢竟上一世,當真是自己一刀一刀殺了李慕南。
上一世的火光和鮮血之中,一切那樣真實,她理智到可怕,他生命一點點消逝……垂死時候看著她,她笑中帶淚。
“靜之?”上官睿忽然叫她的名字。
傅靜之這才從回憶中一下子跳脫出來,回頭看上官睿。
一時間有些恍然。
“你沒事吧?”上官睿問。
傅靜之搖頭:“想起一點以前的事情,我做許多事跟我無關的,不用告訴我知道,你布局這樣多,也不可能到頭來把人放了,你這樣給我一個選擇,我說用,你也不會放,我說不用,你又不信,反倒是糾結。”
上官睿看著她,低聲:“我拿不準,他跟你算是有關還是無關,你要是求情,我不是不可以……”
傅靜之一口打斷:“無關。”
上官睿略一點頭:“好,以後我就不提了,我們都不提了。”
說著笑了笑就又摟過她,好像個孩子似的埋在她頭發裏麵,輕輕嗅她發間的清香,隻當作沒這回事了,換了話題:“後麵幾日想去哪裏?眉山雖然不大,可我們還能再去遠點的地方。”
傅靜之又跟上官睿說些要學釣魚的話,兩個人一時又閑聊起來。
可上官睿的目光凝著一點,有些挪不開。
右手竟然是在自己都不知覺的時候就捏緊了,捏的極緊。
心有不甘,可無可奈何。
偏偏麵前的傅靜之他無可挑剔,無可指摘。
看著傅靜之,心裏又軟,隻想著抱著她。
握緊的手又一點點鬆開,麵前的人恍然未覺,或者是覺察了,卻強行假裝不知道,可到底都還是一樣,隻要她選擇了他就好。
這樣磨蹭說話,到了快晚飯時候下樓去吃飯,馬副官竟然當真是讓人去打了野雞回來,加了山裏的野蘑菇,湯燉的極鮮,上官睿盯著傅靜之喝湯。
吃過了飯,外邊又有人拿了帳篷過來,說是可以出去找個開闊地方安營紮寨,上官睿一時興起又要去外麵紮帳篷。
天色都黑了,出去並不安全,馬副官指揮著人替上官睿弄帳篷,弄到半山一處開闊些的地方,又在下麵不遠處紮了好幾個帳篷,派人點了篝火守著,要是有什麽事情一聲招呼就能照應到。
畢竟來眉山是休閑,傅靜之也就由著上官睿弄,等帳篷好了,傅靜之進去看帳篷,一下子就笑出聲來。
這哪裏還算是帳篷,外麵有篝火,裏麵也是足夠大,馬副官生怕哪裏不舒服方便,裏麵都快要布置起來。
床榻比眉山的房子裏都大,羊毛氈鋪出來的,一層又一層。
一行人折騰了許久,都紛紛散去,傅靜之守著篝火給篝火添柴,柴也是馬副官劈好的。
等到下麵的帳篷都亮起來,這樣從半山看下去倒是漂亮,一點點光亮的篝火好像是灑在黑緞子上的珍珠似的。
上官睿從一邊拿了些東西出來,在地上挖坑,把那東西埋進去,這邊傅靜之還在問:“你不是埋了什麽厭勝的小人進去了吧?寫著生辰八字紮著針的。”
上官睿那邊故弄玄虛,也不理她,隻從篝火裏拿了兩支最大的木柴挪到自己埋東西那一處,在上麵又生起一個火堆。
傅靜之看著山下遠遠到天邊的光亮,猜大概是宛城,又抬頭去看天空,今日沒有月亮,卻是星河如雨。
天上許多星,地上人間煙火,也就難怪古人總說天上一顆星對應地上的人,萬般事情都能從星宿之中看出來。
這樣看著,著暖暖的篝火,身上也覺得暖,傅靜之於是又問在一邊的上官睿:“不會你的小人埋的就是我的生辰八字吧?你才剛放火上去,我這也覺得熱起來了。”
上官睿聽的笑,雙手拿了柴火並不幹淨,過來自然而然的用額頭抵上她的額頭,感受一下她額頭的溫度:“你這不熱,要是壓勝有用,跟你一起的夜裏才是我被人壓勝了,偏你還添柴加火。”
傅靜之這幾日身體不適,又來月事,自然不可能再多發生點什麽,她又從來矜持,上官睿捧著她哄著她也慣了,看她不舒服就什麽動作也不敢,隻敢給她當個暖爐用。
口上這樣說著,山風微過,上官睿還是去帳篷裏拿出一條毛毯來給傅靜之披上。
傅靜之這樣可真是太暖了,任由上官睿在一邊忙碌,也不知道他忙些什麽,自己在這邊看星星。
山裏光線暗,看的星河真是璀璨。
上官睿忙裏忙外,又燒了水倒出來給傅靜之端來一杯。
傅靜之看了一會兒回頭看上官睿又在忙著燒東西,過來說:“也就是住一晚,不用燒水了吧,你怎麽幹起活兒來像模像樣。”
上官睿聽的才是笑:“不是早說過,我少時我父親過的並不順遂,我也吃過許多苦頭,還曾被人貼了懸賞告示。”
傅靜之想了想,又問:“你這樣的容貌,怕是很容易被認出來。”
上官睿一下子想到什麽笑出聲來,過來傅靜之旁邊坐下:“我小時候瘦,跟現在大不一樣,我那時候也以為有懸賞告示所以要格外小心,後來安全了才去看告示,上麵畫著個小胖子,跟我沒半點一樣的地方。”
傅靜之拿杯子喝茶,看上官睿一眼,上官睿的麵孔被篝火映的有些微紅的顏色,傅靜之後來都大愛看這種火光,於是瞥開眼:“他們大概覺得大帥家的兒子,一定是個小胖子。”
上官睿接著說:“他們都沒料到,上官家的這個二兒子在家裏也沒怎麽真的安生過,活著就不容易。”
傅靜之說:“我倒是比你矯情許多,我小時候安寧,到現在也都不會做這些生火的事情,我在家裏還沒碰到廚房,就會被韓媽攆出去了。”
上官睿看傅靜之一眼,眼底溫柔:“兩個人裏有一個人會做這些就夠了,我如今會,也能像韓媽一樣養的你十指不沾陽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