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極小氣的
他如今是要去護住一個傅靜之,就如同曾經傅靜之曾經不顧所有人的目光護住他那樣。
那時候她真是光彩奪目,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我叫傅靜之,你呢?”
終有一日,他在她麵前,答她:“我是上官睿,你的丈夫,陪你走完這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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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的極沉,並且無夢,醒來的時候中午都過了。
上官睿吩咐沒下去不讓人打擾,就真沒人上來,甚至整個院子都靜悄悄的,外麵院子的人聲都小。
也就難怪上官睿從來都說這所宅子不是家,這樣上下都是訓練有素的人,整齊安全是有了,可是格外的沒有家的滋味。
傅靜之醒過來時候身邊還是上官睿,不過他醒的早,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把她從軟塌上挪到了床上去。
他就在大床的另外半邊,竟然是靠坐在床頭看書。
看見她醒過來,他才低頭過來在她額頭上一吻:“你這可是累壞了,睡的又沉,那邊軟塌太窄,你幾次踢我掉下去,我無奈才挪你過來這邊大床,難怪江城你家裏床那樣大。”
傅靜之少時睡覺極不老實,母親又嬌慣她,所以給她找木匠打了張大床。
上官睿到現在還記得。
可她後來早已經自製多了,在李家生活的那十年,她睡覺常年一晚上一動不動,根本翻身都不會。
這樣的習慣延續到現在,早不是會把人踢下床的傅靜之,無非就是上官睿瞎說。
上官睿說:“我們也換一張更大的床,像你江城家裏那樣大的。”
傅靜之躺著仰著臉看他:“不了,你別拿我當借口換床,我如今睡覺很踏實。”
上官睿給傅靜之看自己小腿上的淤青:“這就是你睡覺踏實?”
傅靜之記得這是自己踹上官睿小腿時候故意踹的,可不知道竟然踹的這麽厲害。
她下腳沒輕沒重。
上官睿卻是說:“這也沒什麽,隻要沒踹在那一處。”
傅靜之實在是受不了現在的這個上官睿,偏偏對上上官睿的笑臉也沒什麽脾氣好發,隻能是斥他一句:“輕浮!”
說完又想起什麽,認真跟上官睿說:“我知道你是有些應酬要避人耳目,可放在軍營裏麵實在不合適,進進出出這麽多人,你手下的人會以為你耽於享樂,這說不過去,還不如過來家裏,跟以前一樣宴會。”
上官睿一本正經:“我知道了,我再辟一處地方,可家裏還是算了,除非你說是想看著我有沒有跟其他姑娘有瓜葛……不然你我二人的家,我才不想讓那些人過來。”
竟然還存了這樣的心思。
“從前宴會時候,大半個雍城人都來過。”傅靜之說。
上官睿答的也坦然:“那時候這宅子我才盤下來,算不得家,如今是家了,自然不一樣,我種核桃樹是給你結果子的,可不是給他們看的。”
真又是那個極小氣的上官睿了。
傅靜之於是隻說:“那你另辟一處地方吧。”
隻要不是在軍營裏讓人詬病就好。
然而看見他拿著的書的封麵,不由得又問:“你怎麽在看我的書?”
上官睿拿起書封麵,揭開了:“平日看你看的極有趣味,我正好也拿起來看看,我知道你看書不修正道,可你套這樣個封麵,我以為什麽內容,也不知道你看的這麽深。”
這是她跟丹尼爾老師接來的書的其中一本,用來輔助丹尼爾老師其他的書,是講工業設計,裏麵許多世界各國的風物礦產的介紹。
倒也不是不能給人看,隻不過的確深奧,不然她也不會到現在還看著。
她換了本小說的封麵皮套著,本意是不讓上官睿看到,誰想到他到底還是看了內容。
“我家裏矜持的小姑娘是要在我麵前在藏拙然後一鳴驚人嗎?”上官睿拿著書問。
“我也沒看懂,所以才還在看,丹尼爾老師借給我的孤本,才想著多看看,我也不聰明,自然是看不明白的。”傅靜之隨口敷衍。
她給上官睿留了許多設計的圖案,是上一世她見到過的槍械最後的發展方向和圖形,她在兵工廠裏見到過,也不想讓上官睿知道都是她做的。
上官睿定定看她,倒是也沒多說,隻說:“的確是有些深了。”
隨手就把書放在一邊床頭,伸手過來蓋在她的額頭上:“我怕你又發燒,好在一直沒燙起來,你有沒有疼?”
傅靜之不願意答他。
上官睿纏著她問,她偏不答,上官睿說:“我昨日克製了,應該是還好。”
傅靜之聽的又想去踹他。
上官睿笑著躲過去,低聲:“你隻悄悄告訴我一個人,難受不難受就是了,還是要我自己查?”
傅靜之被他鬧的不耐,連說沒事,他可又不依了,開始胡鬧說她一定是誆人。
兩邊爭論起來,他還真存了心思。
吵吵鬧鬧也不當真,兩個人都起來,上官睿先下樓去,傅靜之洗了把臉才下樓,那邊馬副官在餐桌邊跟上官睿說些話,見她下來才停了,跟她招呼說:“傅小姐。”
上官睿示意馬副官先下去。
傅靜之過來一邊坐下:“你們有什麽事就去處理,為了吃頓飯不管正經事說不過去。”
上官睿夾菜給她:“你如今越來越有妻子的樣子了,我軍營裏的事情做的不好了你管,我偷懶吃飯你也管著我,這是要做賢妻了。”
提到妻子,傅靜之又不做聲,隻低頭吃飯。
上官睿也就按下了沒繼續提,解釋說:“馬副官那裏也沒什麽要緊事,就是那天我忽然離席,他替我招呼客人,都是些宛城的政要,算不得什麽頂大的事情。”
上官睿如今的威信和勢力主要都是在軍界,政界方麵本來就不是他的擅長,需要上下打點的事情就更多。
傅靜之知道這裏麵門道極多,山頭派係也多,就算上官霖自己恐怕也不是多能弄的明白,於是說:“還是要上些心,這裏麵不比軍營,恐怕還更難。”
上官睿饒有興趣,說:“怎麽不比軍營?”
傅靜之想了想才說:“軍營之中大家從上到下至少目標算是一致,人人都是想贏,可那裏麵人人都有人人的心思,山頭倒了無非也是換個地方而已,人心更浮,要挑幾個得力的人放進去,養起自己的勢力。”
傅靜之說的時候是認認真真,說完才又低頭喝一邊涼著的湯。
偏偏上官睿極其上心,又說:“其中幾個跟我走動的不錯,我覺得用著也還順手,我如果強插人進去怕是被人忌憚。”
傅靜之喝湯都停了,抬起頭來,手裏還拿著勺子:“這些人沒有定性,今日跟你走動的不錯,暗地裏又不知道跟誰走動的不錯,這樣的人多少也等於沒有,強插人進去就算一時被壓製,可等等總有機會。”
她上一世做生意,常跟這些人打交道,姑父李齊愷就是海關衙門的,平日裏見得多,後來撐起李家的時候少不得也要走李齊愷的門路,對這些人實在是看的太清。
天下大亂他們也不著急,唯一能讓他們著急的是天下大亂他們不能趁亂撈一筆。
國破家亡在他們眼裏也算不得事,一個轉身做偽軍的也不少。
都是些左右騰挪,朝秦暮楚之輩。
傅靜之是把上一世的一點經驗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從原有到解決方案,都一一再說。
上官睿卻是又問:“我安插人進去一定被排擠,連這幾個現在能收為己用的恐怕都會防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