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說你想我
傅靜之甩開上官睿的手,厲聲:“坐椅子上等著。”
自己去拿藥箱。
這裏是上官睿的宅子,許多藥品都常備,不會像外麵那樣難得。
傅靜之在桌子上打開藥箱,伸手去解開上官睿的衣袖,卻發現長度根本不夠。
上官睿倒是十分自在的自己解襯衣扣子,一顆一顆的,直接脫下來扔在一邊,露出身上精健的肌肉線條。
他真是瘦,從來心思重的人難免如此,可看著他身上那些舊時候留下來的傷疤,傅靜之微微皺眉,又看向他的胳膊。
一圈圈輕輕拆下來紗布,裏麵是一道看上卻血腥可怖的傷疤,這些日子大概是養的很好,快痊愈也沒痊愈,好處是這樣大動作也沒流血。
傅靜之撒了些藥在上麵,輕輕又一圈圈的纏上紗布。
一邊纏一邊察覺身側的上官睿竟然半天都沒說話,看上官睿一眼卻發現上官睿也正看著她,眼底閃亮。
傅靜之今日是鐵了心要分房睡,收拾藥箱:“你睡這裏,我去睡隔壁房間。”
上官睿說:“我是喝了一點酒,以後再也不喝了。”
傅靜之煩的是他身上的脂粉氣,也不理他,就又聽見他說:“涼糕你吃一點?”
又不是小孩子,怎麽可能吃一口涼糕就真的好了。
“不用。”傅靜之說。
上官睿又好像想起什麽,邀功似的說:“我這兩天讓人去宛城找你兩個哥哥,應該快有消息了。”
提到傅靜之的哥哥,傅靜之也不知道如何說,最後隻說:“我義兄鄭振鐸應該知道他們的消息,找不到就去問問他。”
上官睿微微皺眉:“振鐸怎麽會知道你的兩個哥哥的事?”
傅靜之登時又惱,“啪”的一聲合上藥箱:“你又要說什麽?又覺得我是做了什麽?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
上官睿看她惱,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她惱些什麽,連說:“我是說你兩個哥哥加入了青幫,青幫兩萬多人,魚龍混雜,我派去找的人都費了很大功夫還沒個消息,振鐸怎麽會知道……”
傅靜之看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還是他存心開脫自己,看他一眼,卻又看見他眼底亮晶晶的看她。
他眼波溫柔,本來就出色的五官更是好看。
傅靜之看他,他就笑起來。
傅靜之沒好氣的問一句:“你笑什麽?你傷口沒我在幾天好的這樣快,我真是十分多餘了。”
上官睿眼睛這樣亮亮的看她,低聲:“你穿男裝其實挺好看的,隻是想不明白我軍營裏的守衛怎麽看不出你不是女兒身,當真放你進去,這不就是一眼看穿的麽?”
傅靜之反問:“很不像麽?”
她自己照鏡子還勉強能混些,又戴著帽子,應該是問題不大,怎麽到了上官睿口中,就變成了極不可能的事情。
上官睿又笑:“不會是他們看見是家裏的車,以為是什麽樂趣不敢攔著才放你進來找我的吧?這傳出去以後可熱鬧了,少不得振鐸來問我到底是誰,我說是誰好?”
傅靜之一下子無語。
她對鄭振鐸一直都是存心利用,可也的確是從上一世就仰慕,這種為國為家中正無私的人實在是令人欽佩……
如果讓鄭振鐸知道她半夜男裝去軍營找上官睿,她是真會覺得窘。
上官睿伸手出來,拉傅靜之的手:“我剛才說讓你羞辱我,我不生氣,可你才說了幾句我下流下作,我心口就疼。”
傅靜之反問:“不是胳膊疼麽?”
她還給他換藥,可結果他是心口疼?
上官睿說:“身上疼一兩下我都慣了,可心上疼,真是難受。”
傅靜之目光落到上官睿身上的傷上麵,林林總總,許多傷疤。
他是真的傷慣了,對傷口全不上心。
傅靜之匆匆說一句:“你穿上衣服,我出去了。”
上官睿偏偏拽她:“我好幾天沒摟著你睡,你這幾天可想我?”
傅靜之大病初愈,隻當他是真的有事,真是沒放在心上,隻到了好幾日沒接到他電話才開始覺得是有問題。
她一貫不是個粘人的人,更何況上一世孤寂了十年。
整整十年,十年足夠讓人變化很大,她已經習慣了一切都是一個人,什麽都是一個人。
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擋風雨,一個人寫字,一個人入睡。
久的學會了虛與委蛇,學會了說話做事,成一個人人稱道的李家的太太,卻都忘了如何跟別人一起相處。
上官睿過來摟她,低聲:“我很想你,白天還能忙些事,越是夜深越是想你,想的恨不得半夜就趕回來,恨不能掐死你算了。”
傅靜之陡然警惕,反問:“掐死我?你這是什麽道理?”
上官睿卻笑,又說:“恨不能把你吞下去,又恨不能把你時時帶在身邊,揉到我的骨血裏麵去,想你也像我想你這樣想我。”
上官睿敷衍過去,全然不提那一日的事情。
傅靜之看他:“你自己也說兩個人相處開誠布公好,你這又是哪一出?是外麵出了什麽事?”
上官睿看她眼底有些警惕的樣子,把她每一處都打量在自己眼裏,最後還是自己先笑了:“我現在怕的就是你,外麵才沒事,不如你說一句想我。”
傅靜之不理他,伸手去推。
上官睿偏要耍賴,摟著她低聲呢喃:“說一句想我,我想你了,你說一句想我哄哄我,你想要什麽我都願意換。”
傅靜之被他弄的整個人有些癢又有些說不上來的,一板一眼的說:“我沒什麽要跟你換的。”
上官睿偏是要說:“那就以後你想到了再提,你便說一句想我。”
他聲音就在她耳邊,讓人又軟又癢。
傅靜之也不知道這算是怎麽一回事,明明是吵架,明明是她生氣,可到頭來怎麽變成了她要哄一哄上官睿?
上官睿呼吸裏有一點酒精的微醺,他當真是喝了一點酒,可是也不至於醉,卻像是個小孩子似的跟她撒嬌耍賴。
眼前好像一下子就是那時候在車廂裏,她伸手去開了車廂的門,那時候她不過是想匆匆下車別去雍城,她是想逃開她的命運。
可是哪裏會想得到她就這樣撞入了另外一個命運,比上一世還要動蕩壯闊的命運。
上一世她是雍城人人稱道的女企業家,已經是極其不容易,這一世竟然是跟上官睿扯上瓜葛。
竟然是跟他扯上瓜葛……
傅靜之被他摟著,想了想,伸手去摸了摸他後腦的頭發,像哄小孩子似的:“我想你,行了吧?”
她的本意是哄哄小孩子,他撒嬌耍賴她也受不住,可上官睿全不是這個意思,聽見她說,歡天喜地的抱起她。
她隻覺得天旋地轉,竟然就被他抱起來,客房的床就在旁邊,她直被他抱到床上去,她要說話,他卻是伸手去摘了她頭上的氈帽。
長發一下子散開在枕頭上,好像開了一朵墨色的花。
傅靜之皺眉:“我去隔壁睡,你今天少來招惹我。”
上官睿卻是說:“你不是想我了麽,你怎麽想我的?你穿我的襯衫,我的西褲,跑去找我?”
傅靜之此刻穿著的也是上官睿的襯衫。
“你放開,我去隔壁。”傅靜之要起來,推在他的胸口。
上官睿倒是不攔著,隻說:“那我也去隔壁,隔壁有浴室更方便。”
傅靜之踹他:“那你去隔壁,別來煩我,我在這裏就好。”
上官睿又笑:“我剛才就覺得這客房的桌子上空蕩蕩的挺好。”
傅靜之又踹他一腳,被他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