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再到雍城
其中一個圓臉的嘰嘰喳喳的說:“快點我們可遲了,這人可太多了,以前我見過一次根本沒這樣許多人。”
另一個學生頭的說:“今時不同往日,這可是上官少,如今有軍功,蘇仲卿主動打過來,被我們上官少打回去了,多厲害啊。”
圓臉的興奮的應和:“可不是麽,太了不起了!”
傅靜之看著他們過去。
想這的確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曾經的上官睿沒有這樣大的排場,過去許多記者會不過都是替不願意被記者評頭論足的大帥出席,代表的是大帥的意誌。
而現在,慕名而來的人幾乎都是為了上官睿這個人。
對他的稱呼也從二少變成了上官少。
就好像上官家從來都隻有一個兒子,上官博這個人從來不曾存在,上官家已經定了要由上官睿接手一樣。
人群顯而易見是比之前她所見到的更多了。
上官睿在火車上也說,如今他聲望正隆。
現在看,的確所言不虛。
這樣的一個上官睿,已經漸漸走向了權利的頂端,下一步再向上走一步就該弑父殺兄奪取一切。
那時候的上官睿,一夜之間被人戳著脊梁骨詬病。
畢竟是弑父殺兄,自古以來都是大罪。
更別提中間還有一個葉家。
軍權可以左右政治,卻難左右經濟,以葉千蓉和葉家當家的關係,葉家儼然是一個始終會站在上官博那邊的勢力。
未來還有那樣多的血雨腥風。
他要自己一力去麵對,用雷霆手段鎮壓一切。
他其實孤獨,父母無所依傍,兄長也要反目,環顧四周,這一路都是他一個人一步步走到如今。
一個信得過的兄弟鄭振鐸,卻被她認做了義兄,她日後如果跟上官睿反目,她還可能要用得到鄭振鐸。
想到這裏,不如早點離開,若是她能早點平安的離開,至少她還能把一個他上一世可以信得過的鄭振鐸留給他。
在所有他會覺得孤獨的時候,至少還有一個兄弟陪著他。
上官睿那邊已經開始,傅靜之轉身往外麵走。
路過欄杆的時候被一個歪戴著帽子的年輕人錯身而過撞了一下,那人急忙跟她說:“對不起對不起。”
傅靜之也沒在乎,說了句“沒事”就匆匆過去。
前麵跟她一起的人正是這幾日的那個新來的親兵,親兵匆匆過去放箱子。
火車站門口的路邊有車子停著等著她。
車邊還站著個人,傅靜之看見他腳步頓了頓,到底還是定了定神,直著走過去說一句:“怎麽沒讓司機過來接,倒是麻煩你了。”
是馮驥。
她的語氣極為尋常,好像之前她如同瘋癲一樣的那些時間都根本不存在一樣。
馮驥看著她,麵上顏色肅穆,聽她說話,自己吸一口氣,也按按捺下去,伸手拉開了車門:“您請上車。”
傅靜之直接上車。
馮驥卻是拉著車門又說:“這次江城的事您靈機妙算,會玄黃之術,還動用到馮家弄這許多事,您江城收獲一定不小。”
傅靜之已經坐在車上。
這一刻才明白過來,為什麽馮驥沒有讓司機來接,而是自己親自過來。
原來是有話要問。
後麵放好箱子的親兵過來,跟馮驥行一個禮。
馮驥看著傅靜之。
這樣的啞謎傅靜之沒興趣接。
“我覺得可以走了。”傅靜之抬頭看著馮驥,一字一字的說。
馮驥眼裏一瞬間的有恨意,可卻無可奈何。
傅靜之的身份在這裏,對他根本就是肆無忌憚。
曾經傅靜之會格外對他客氣一點,現在想來,也都是一些樣子罷了。
如今的傅靜之根本不用回答他的問題,哪怕他知道的都是一些她不願意被上官睿知道的秘密。
同樣的,他沒有任何證據。
而現在上官少信任了她,她就毫無顧忌。
車子緩緩開動起來,那個親兵坐在前排副駕駛,馮驥在前排開車,傅靜之一個人坐在後排。
親兵時不時的回頭瞥一眼傅靜之。
傅靜之坐在駕駛位靠窗的位子,漠然的看著窗外,眸子裏波瀾不驚。
本來嫻靜的女子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莫名有一種冷冽的氣質。
明明才十七歲,眉眼也就剛剛舒展開,可是那眼底卻是如同千尺的神潭一樣讓人看不清。
那名親兵不由的多回頭看了幾次。
這樣的傅靜之跟在江城上官睿身邊看到的那個傅靜之,區別實在是太大了。
所謂千人千麵。
之前看二少跟她在一起,她至多也就是不熱絡,有時候還有點固執,可算是隨和,對人也隻是淡,不是冷。
這位傅小姐是不是也太勢力了一些。
聽說這位傅小姐之前跟馮驥好像也有些瓜葛,還被二少舉槍差點殺了,後來這傳言平息全是因為馮驥繼續當這位傅小姐的親隨。
連二少都不計較這樣綠帽子的事情,大家自然都當子虛烏有。
可是現在看,又好像不是這麽回事。
這位傅小姐跟馮驥好像還有些秘密。
這位傅小姐之前那樣看著自己,又是什麽道理……
不會是……
這邊人浮想聯翩,麵色都緊張起來。
那邊傅靜之看著窗外,此刻才覺得其實最輕鬆的時候就是在江城。
在江城上官睿就是上官睿,她傅靜之就是傅靜之,沒有別的更多的屬性。
上官睿在她家裏甚至還是一個低她母親一頭的角色,她還要替上官睿說些好聽的話,怕母親對上官睿不客氣。
上官睿如同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要上門求娶妻子的青年。
到了雍城,一切才回歸正軌。
正軌就是上官睿還是那個高不可攀也不應該去攀的上官家的二少。
一直是她在高攀。
這個雍城不屬於她,她對這座城的厭倦比她想象中還要更重。
前麵路口路過了李家大宅。
傅靜之想也不想的就瞥開目光。
然而卻正對上前麵車子後視鏡裏審視她的一雙眼睛。
是馮驥。
傅靜之頓時冷了臉,盯著後視鏡裏的人。
馮驥這才轉了眼,慢悠悠的說:“有些人一時看不清楚,就好像是起了大霧的山,傅小姐跟李家相交,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不如進去敘敘舊?可聽說裏麵那位新夫人跟您交情很好。”
言下之意,竟然有些威脅的意味。
暗示說這些天他馮驥在雍城也沒有閑著,而是把傅靜之的底細打探的清清楚楚。
她在李家所有的細節都知道。
是想警告她?
傅靜之冷笑,看後視鏡裏的馮驥,眼底有些陰冷:“我們交情怎麽好了?你倒是說出來一二,我也很久沒聽故事。”
馮驥看著前麵開車,回答:“傅小姐到了李家,您最大的依仗您的姑母一心想讓您表哥另娶名門望族白家白如薇,您親自去跟白太太談,隔幾日白如薇小姐就去了醫院打胎。”
傅靜之聽著,不甚在意。
白如薇打胎全是為了上官睿,有上官睿在前,就算是李慕南回來花言巧語用遍,恐怕白家也不會悔改。
隻是白家自己沒料到上官睿這人的心思根本就是一時又一時,從來不在人身上長情。
恐怕是孩子打了,上官睿又不搭理。
上官睿還改去迎娶劉仁的女兒。
劉家的家勢遠在白家之上不知道多少倍,白家的心思到這時候已經全都無了,白如薇恐怕也是一顆芳心寸寸成灰。
中間也不見得多少次暗地裏找過上官睿,可以劉宛珍當時瘋狂的程度,白如薇要是真聯係上了上官睿,恐怕白家現在墳頭青草都要長起來了。
這樣一想,心裏不由得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