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替他擋槍
傅靜之抿了抿唇，笑了笑：“可能一直都傻吧。”
薛大業是土匪起家，對上官睿如果還會因為可以當人質而給上官睿一條活路，傅靜之卻絕不可能好過。
上官睿看著傅靜之：“他們也不想傷你，在城牆上就看出來了。”
傅靜之想了想說：“可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我的人生若要說是有什麽不普通，那就是你，他們要捉活的我，我怕也不是什麽好事。”
上官睿伸手按了她攥著槍的手：“若是我能活著，你也得活著，不然我活著做什麽？”
傅靜之笑了笑：“人活著都是因為還想活著，不是為了任何人，你也別為了我，人生這樣短，總要分開。”
上官睿眼底微沉，末了問傅靜之一句：“傅靜之，我問你，你可有騙我？”
傅靜之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這樣問。
一時間想了一想，才答：“騙過。”
上官睿看著傅靜之，問一句：“是什麽？”
傅靜之說：“我其實從未愛過你，甚至厭惡你，可你忽然對我這樣，我厭惡你也很難，如今我也不知道了。”
上官睿本來是凝重，聽見她說，卻是忽然笑了：“傅靜之，你有時候真的傻。”
傅靜之看著他，反問：“生死你我都在一處了，你問我，我就答，難不成這時候跟你說我早對你傾心麽？”
上官睿卻是忽然扣著她的後脖頸，將她整個人拉向他，吻著在她的唇上。
外麵有槍聲，有人呼喝的聲音。
可在這一所小樓的二層，上官睿和傅靜之兩個人擁在一處，就好像周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有人的腳步聲上樓，上官睿徑自開槍，擊中了人，那人從樓梯上掉落下去。
傅靜之氣喘籲籲的看著樓梯口。
這樣槍聲一響，周圍的人又會被驚動，所有人都會知道上官睿在這裏，自然就會圍過來。
到時候插翅難飛。
上官睿伸手拉傅靜之，過去一把掀開旁邊放著的樟木箱子，把裏麵的衣物都拽出來，拽傅靜之過去：“你先藏起來，我下去跟他們說話。”
傅靜之伸手拽住他：“你別去，我跟你一起。”
上官睿卻笑了，本來就好看的桃花眼笑起來有些微亮：“傅靜之，你母親還在等你，你說的地窖裏東西一定不多，你藏在這裏，之後才好去找她。”
傅靜之搖頭：“上官，你這人脾氣不好，我怕你……”
上官睿聲音都放低：“我怎麽舍得？”
傅靜之看著他。
要是上官睿被薛大業帶走，其實並不是什麽危險的事情，總好過在這裏，子彈無眼。
上官睿走了，她還能更安全。
可是……
“等到沒了動靜，你自己再出來。”上官睿叮囑一句。
傅靜之拽著他的手不鬆。
上官睿略一笑，拽過她一手扣著她的後腦，又是吻在她的唇上。
隔了兩秒略一分開，才說：“現在信了我不舍得吧？春宵一刻，你等我回來。”
傅靜之正想著是要如何，外麵又有動靜。
卻又是女人的哭聲。
底下有人大聲叫囂：“樓上的人給我出來！子彈無眼！我們也不想有死傷！兩個人都要給我抓活的！”
上官睿一怔。
傅靜之也苦笑：“剛剛我們兩個在這裏爭要不要讓我進箱子，現在不用爭了，他們兩個都要活的，就算抓了你也會找我。”
上官睿的眸子深深凝在傅靜之的麵上：“他們為何要你？”
傅靜之也不知道，她根本沒那麽大的價值。
正想著，外麵女人的哭聲更重，似乎是被人抽打。
“樓上的人聽著！自己下來！不然你們譚家最後剩下這幾個也得死！你們下來我保證你們兩個人沒事！”樓下有人大聲。
“不要！不要啊！”女人尖叫起來，聲音裏卻是怨懟：“為什麽又是傅靜之！為什麽又是她！我譚家被她害的還不夠嗎！”
傅靜之聽出聲音是譚蘭之。
樓下的人哄笑起來：“不是要傅靜之，難道是要你嗎！小娘們兒夠帶勁的！”
傅靜之聽的皺眉。
譚蘭之聲音裏帶著哭腔：“她到底有什麽好？她就是個騙子，你們去抓她母親啊！她說什麽跟上官家二公子在一起，都是騙人而已啊……”
譚蘭之聲音很大，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中間有人大聲問她：“你說什麽上官家的二公子是假的？上官家的二少不是就在江城，被我們堵在這裏嗎？”
譚蘭之哭的哽咽：“傅靜之為人虛榮狡詐，被人休棄不敢麵對，就假說自己又跟上官家二公子在一起，其實那人就是個流民而已。”
左右還有其他譚家的人在，連問：“蘭之你怎麽知道的？”
譚蘭之恨恨：“那人小氣，被我拆穿就承認了！我本來是要今日就跟家裏人說……上官家的二少在北麵打仗，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怎麽可能跑來江城！”
這話說完，樓下竟然一時都靜了。
上官睿和傅靜之兩個人對看一眼。
昨天是有這樣一回事，隻是他們兩個人都沒放在心上。
譚蘭之卻當真了。
底下有人急匆匆說一句：“你是說……這個二少是假的？”
譚蘭之急聲說：“我早上根本沒看見她母親出來，她母親小腳跑不動，一定還在家裏，你去她家裏仔細找！”
然而已經沒有人在意她說的話。
另外一邊有人大叫一聲：“不好！我們被騙了！江城鄰江，他們從後麵包抄過來，我們手裏要是沒有上官睿，我們就……”
江城之外忽然傳出一聲爆炸聲響。
底下人一時都亂了。
傅靜之聽見聲音，問上官睿：“慶城的人不是要過來半日才到嗎？怎麽這樣快？”
上官睿低聲：“慶城過來沒有這樣的速度，應該是別的人。”
底下人已經亂作一團，為首的大罵一聲：“竟然被小人騙了！我要是還有活路，一定找他算賬！”
樓下腳步聲一時淩亂，零星又有槍聲響起，竟然沒人衝上來。
傅靜之抓著上官睿的手，靜聽樓下的動靜，等了又等才確定樓下當真是沒人上來。
城外的那一聲響，竟然真嚇得這些人倉皇逃了。
“他們竟然真的走了。”傅靜之麵上疑惑。
上官睿略一低頭，再抬頭卻是一句：“剛剛下麵薛大業以為我是假的上官睿，立刻說被人騙了，怕外麵人合圍他，有人告訴他我在這裏，讓他來江城。”
傅靜之也在想，可是想不出：“你本來昨夜就會走，你在江城的事根本不可預料，他們怎麽能知道？”
上官睿深深看她一眼，末了聽樓下的動靜：“還是先下去，萬一他們回來……”
兩個人悄聲下樓，樓下橫七豎八躺著幾具實體，都是譚家的親戚。
傅靜之匆匆看一眼就快步過去，不敢再多停留。
上官睿拉著她行走在無人的街巷之中。
外麵零星還能聽到些槍聲，大概是一起四散的其他人也被追擊。
可是顯然槍聲已經是往城門那邊過去，應該是薛大業的人都開始退了。
巷子狹長，上官睿正拉著傅靜之，旁邊忽然有響動，傅靜之想也不想攔著在上官睿的身前。
然而旁邊卻是一隻老鼠跳過，掀翻了幾個籮筐而已。
傅靜之一下子鬆一口氣，回頭卻對上上官睿的目光。
上官睿定定的看著她，好像要將她看穿一般。
傅靜之看向一邊：“快走吧，我們還要找地方藏起來。”
上官睿拉著她前行，卻也是說一句：“傅靜之，從前我說你沒心，可這次之後，我該跟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