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夢到什麽
傅靜之抬頭看馮驥:“你覺得他不敢?”
馮驥本來就是跟著上官睿出入軍營的人,在這裏困了許久,難得說到他懂的地方,立刻接口道:“薛大業要是沒瘋就應該知道他這樣做無異於以卵擊石,我想他一個霸占一方的人,應該這點腦子是有的,他連寧城都打不下來,怎麽跟咱們打?”
傅靜之記得,薛大業本來業不是什麽良人,占山為王起家,愛好是打劫商旅,活剝人皮,能占著一方土地完全是因為上官家跟蘇家實力相當,給他留了空餘。
上官家無暇顧及他而已。
馮驥的想法都是書生想法,都在權衡利弊,可是書生不會懂武夫破釜沉舟的決心。
傅靜之想了想,抬頭又問:“要是我去跟大帥說,先去打薛大業,你覺得如何?”
馮驥看傅靜之一眼,有些疑惑:“傅小姐,薛大業的罪過你?他不過是登了報,雖然他影響不大,可是如果我們這就去攻打他,輿論上就說不過去,太過以大欺小了,他又翻不出什麽浪花,他要是敢,再滅了不是更好?”
傅靜之低頭想了想,又問:“是不是大帥無論如何也不會率先去打薛大業?”
馮驥點點頭:“是沒有必要,我從前跟著二少就聽寧城的守衛說過,他們巴不得薛大業真的打過來,這樣才能立功,可薛大業乖巧的很,根本不動。”
傅靜之想了想,抬頭看馮驥:“你家二少說過不限製我的行動,在雍城裏我可以隨便去哪裏,我現在要出去到四通匯去見你本家,馮老爺那裏,你同我一起去。”
馮驥其他不知道,可是聽說過馮毅時和傅靜之的事情,當然是不肯,然而還沒開口,又被傅靜之打斷。
傅靜之深吸一口氣:“這是要緊事,上官睿要是問,我自己跟他解釋,絕不會牽連到你。”
馮驥還要在說,傅靜之又打斷他。
傅靜之想著些事情,看著桌麵開口:“馮驥,我知道你要攔我,可你也應該知道你攔不住,我不是想為難你,而是我真有要緊事,我現在什麽都不能承諾給你,得等我有點思緒了,我自己跟上官睿說。”
馮驥猶豫。
傅靜之又說:“我是找馮老爺,跟馮毅時無關,我要見馮老爺免不了要馮毅時引薦,有馮毅時在的時候你都可以跟我一起,隻見馮老爺的時候我需要一個人,你不會覺得馮老爺也跟我有什麽瓜葛吧?”
傅靜之一邊說著,一邊已經站起來,自己往樓上走,吩咐一句:“幫我備車,去你的本家,馮府。”
根本不給馮驥拒絕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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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家也是大家,拿著上官睿家的名帖去拜見,才是見到馮毅時。
這陣子戰亂,馮毅時也不敢在這時候出去花天酒地,在家裏悶得慌,又被父親找人來教怎麽看賬本,學些商業上的東西,看家裏店鋪營收。
本來聽說有人來找他,還很高興下午可以堂而皇之的不用看賬本了,可誰知道去可會客廳迎麵見到的竟然是傅靜之,馮毅時連會客廳的門檻都不想邁了。
傅靜之在會客廳裏跟馮毅時打招呼:“馮少爺好。”
馮毅時站在門口,絕不進去,抱著門柱跟傅靜之旁邊站著麵色不善又站的筆挺的馮驥說:“小叔叔你可看見了!我可沒跟她共處一室,我站在門外了躲這麽遠,是她來找我的,我可沒那個意思。”
一個風流倜儻在雍城裏橫著走的馮家少爺孱弱的如同小貓兒似的。
傅靜之倒是第一次知道馮驥是馮毅時的小叔叔,馮也不是小姓,從前從沒往這裏想。
馮驥沉著臉跟傅靜之解釋說:“堂叔,出了三代的,並不親近,所以很少提。”
這些大家族有族譜,上麵都會有記錄,馮驥雖然不顯貴可是也畢竟是跟在上官睿身邊的人,自然家族裏人人都知曉。
傅靜之過去要跟馮毅時說話,她往前走,馮毅時往後退。
傅靜之幹脆隔著幾步跟他說話:“我是要拜見你父親,跟你無關,你帶我去拜見你父親。”
馮毅時連連搖頭:“我父親要是看見我跟你一起走進去,得打斷我的腿,我之前闖下那麽大的禍,您現在大帥壽宴上都被大帥親自誇獎了,十有八九就是二少夫人,我們還是保持距離,我真的惜命。”
傅靜之此刻心裏事情多,沒什麽耐心,微微皺眉直說:“我真有要緊事跟你父親商量,你要麽就立刻帶我去拜見你父親,要麽我就在你這裏一直坐著跟你聊天,我要是在這裏坐一下午,你才是說不清了!”
馮毅時連說:“我父親拜佛時候不見外人,我也沒辦法,不信你問馮驥!”
傅靜之扭頭看馮驥,卻是問:“馮老爺子拜佛的地方在哪裏?”
馮驥略一低眉,有些為難,可還是說:“在後院祠堂。”
傅靜之直往後院過去,馮毅時跟在後麵隔著幾米又不敢追近了,連說:“可不是我跟你說的,見到我爹你也得說清楚,都是小叔叔說的,跟我無關,我父親禮佛要閉關。”
然而傅靜之半個字也沒聽進去,一路往後院去,後院的仆傭見到這場麵,也不知道傅靜之到底什麽身份,更不敢攔,被傅靜之直闖進佛堂去。
然而到了門口,傅靜之把馮驥也攔在門外。
“我今日做的事情,連累你在家族裏的名聲,我現在一個人進去就可以,你在這裏等我,不會很久,我去去就回。”傅靜之抬頭看一眼馮驥。
馮驥來不及再說話,傅靜之已經把大門關上,反手上了門栓,自己走進祠堂裏去。
這一天,馮驥在門外等了半個時辰,馮毅時在門外團團轉,門栓再打開的時候,馮老爺子跟傅靜之一起出來。
傅靜之跟馮老爺子深深下拜,馮老爺子也跟傅靜之行大禮。
傅靜之帶著馮驥坐車又去了韓媽那裏,跟小丁叮囑了許多事,小丁也忙忙碌碌的出門去了。
快到傍晚,傅靜之才跟著馮驥一起回了上官睿的私宅。
才下了車,裏麵傭人就出來說上官睿電話打過來兩次了,聽說傅小姐不在發了脾氣。
傅靜之匆匆過去,要傭人跟總台轉了電話去到昌州,等那邊接了電話,又問了接電話的人,那邊又去找人,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上官睿的聲音在電話那邊響起來,卻是漫不經心的語氣。
“喂?”上官睿語氣平平。
傅靜之搶著先說:“我下午讓馮驥帶我去了一趟馮家,見到馮毅時了,馮驥一直都看著我,沒有單獨相處,我是去找他替我引薦馮老爺子,我的私產有些弄不懂的,請馮老爺子幫我問問,一時過了時間,又去見了韓媽,才剛回來。”
對麵的上官睿“嗯”了一聲,叮囑一句:“時下還不太平,小心為上。”
傅靜之看一眼身邊的馮驥,她是刻意說的詳細一點,她白日裏答應馮驥自己跟上官睿說。
“知道了。”傅靜之說。
她本來也以為上官睿會語氣重一點,可他卻隻叮囑她小心而已。
傅靜之聽著他說,忽然問:“你是不是病了?怎麽聲音有些小。”
對麵的上官睿聲音大了些:“沒有,隻是今日睡了許久,剛換了藥給你打電話,還有些睡意,不太清醒。”
“白日裏睡覺?你是不是傷到哪裏了?”傅靜之問。
上官睿一貫少眠,現在人在昌州肯定事務也不少,白日裏睡覺,實在不符合上官睿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