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摟緊了她
傅靜之隻是看著他喜歡，就說會對他好。
她日後也是說到做到，心無芥蒂。
……
偏偏傅靜之這樣被他摟著，聽他的說詞，想到的是葉慧。
她低聲問一句：“那後來為什麽沒有跟她在一起？”
上官睿輕聲說話：“我那時候身不由己，自保都難，那時候也不知道這種心頭又酸又澀又不暢快的感覺是什麽，隻覺得看到她就是好的，可她不需要我。”
傅靜之低聲念一遍：“她不需要你？”
現在看葉慧，看不出曾經她也有拒絕上官睿的時候。
可過去的事情誰說的準？
“那時候她不需要我，我不被任何人需要，現在我想把她護著在我的羽翼之下，可已經來不及了。”上官睿說。
傅靜之想了好一會兒。
火車聲音隆隆，身後又暖，真會讓人覺得有種想要睡著的感覺。
他也不說話，隻是摟著她。
“你要是喜歡她，就別互相折磨，她很喜歡你，未來也不是沒有一個解決的途徑，等你再過幾年權力大了，還有可能。”傅靜之半天說出這樣一段。
她能想到的上一世，為了上官睿會弑父殺兄，可能全跟葉慧有關。
再過幾年，上官睿權力一大，自然還是可以跟葉慧私下來往。
除了這個，她想不出其他原由。
上官睿跟葉慧隻見這樣糾葛，也就難怪葉慧不能忘也不肯忘。
這樣想下來，倒是她自己唐突了。
因為被葉慧故意壓了一頭而心生怨懟，而後故意跟上官睿親密給葉慧看。
那時候葉慧看見她跟上官睿那樣親昵，一定心裏難受極了。
可在此之前，她也不知道上官睿竟然真的對葉慧有過這樣真心的時候。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她也不會坐視葉慧的故意欺負，可她不會用跟上官睿親昵這樣的事情來打擊葉慧。
上官睿卻是在傅靜之身後深深的吸一口氣，反問：“你說過幾年權力大了還有可能？”
傅靜之認真跟上官睿分析：“就算是身份不合，可是日後變數大，你也說這些人都是在權力裏打轉的，人人心裏都明白，現在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等你權力更大了，他們一個個就會清醒，就算是不適合明媒正娶，換個身份不說破就是了，總有辦法。”
上官睿聰明，聽她說話，心裏猜出了七八分，於是問她：“你再說誰？葉慧？”
傅靜之應他：“難道不是？你說的這個人讀書識字，長得好看，現在讀書識字的女子不多，又跟你少時相交。”
傅靜之也有話沒說。
那就是她在大帥府裏的時候，有家裏的傭人看她一個背影就過來跟她打招呼，叫的是：“大少奶奶好。”
她回頭，對方才是愣了愣，連聲道歉說自己認錯了。
她和葉慧的身形相似，身高相似，眉眼雖然不同，葉慧更婉約，她略鋒利生硬些。
可有些角度看，是有一點相像。
所以，就連上官睿找上她，甚至都可能跟葉慧相關。
很多時候，她回想上官睿對她的感興趣，都覺得一切應該有個緣由，不然如何會這樣對她這樣一個看起來尋常到連白如薇都不如的女子感興趣。
那一年，上官睿分明是跟白如薇相談甚歡。
他分明是要追求白如薇的。
上官睿在她身後，聲音有些沉，可她聽著又覺得他心情此刻應該不算是差。
他說：“你把我當什麽負心漢？我父親從前起家隻是山寇，也吃過虧，我四處走著遇到的人多了，她是我大嫂，哪會是她。”
傅靜之心頭一輕，至少不算是她理虧去刺激了葉慧。
上官睿卻又在她耳旁，低聲：“我喜歡的那人，是年少時遇到的，那時候不知道這感情是什麽，日後想起來才覺得念念不忘。”
傅靜之略扭頭，避開一點他的唇。
他說話離得太近，她覺得癢。
“如果是年少時遇到的，恐怕已經婚配了，就算是你再去找到，可能也不會像記憶裏那樣好。”傅靜之低聲說。
上官睿倒是沒有反對，隻說：“我知道，所以我沒去找她。”
可他沒說，她在火車上撞入了他的懷裏。
他克製自己不去找回她，可無法克製自己不被她吸引。
一而再再而三。
就算並不適合，就算這一路恐怕會難，就算現在前路都不知道會是何方。
可他想著她，唇角就有笑容。
“但要是還惦記，其實就算是朋友，也可以去拜會。”傅靜之又說。
上官睿說：“不了，她愛上別的人，我不想打擾她。”
他這話說出口，倒是讓傅靜之一下子愣了愣。
因為這樣的感情傅靜之是懂的。
隻有在很愛很愛一個人的時候，才會這樣去顧及對方的感受。
這是把自己的感受放在了對方之後，才會去為對方考量。
上官睿竟然這樣喜歡一個人，卻遲遲沒有動作。
這其實不是“不想打擾”，這是“不敢打擾”。
一直停留在原地，就好像自己沒有遠離，一直靜靜的等著，等對方回來。
類似於一個迷宮，已經糾纏在裏麵，出不來，也無法結束，隻能一圈又一圈的任由自己循環往複。
人生一世，能被人這樣愛過一場，當真就是不負此生。
隻可惜，這個人不會是她。
她沒有這個幸運，在那樣早的年華裏遇到上官睿。
“你呢，你有沒有喜歡過其他人？除了他之外的人。”上官睿聲音在她耳後響起來。
那個上官睿口中的“他”是誰，他們心知肚明。
除了李慕南之外，她沒喜歡過其他人，就連李慕南，她現在回頭想，好像都是一種得不到的不甘。
因為曾經李慕南對她那樣好過，所以在一起，而後李慕南去了白如薇身邊，她不甘心。
她做了很多，付出很多，可是回頭想，許多關於感情的東西，可能早就已經磨損湮滅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中。
留下的，都是她關於愛情的幻覺。
她沒有那個運氣，去遇見一個很愛很愛自己的人。
所有話本小說裏的一男一女至死不渝，都是太過珍惜奢侈的東西，所以才會被人千古傳唱。
傅靜之不答話，上官睿眼底微微黯淡。
許多答案，不用說就已經是說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火車“當啷”一聲有些卡頓，上官睿卻是把傅靜之抱緊了，緊緊扣在懷裏。
連傅靜之也知道，這是火車要停了。
一開始刹車的火車，就會這樣頓一下。
火車的下一站，就是雍城。
雍城傅靜之就要下車，而上官睿，要繼續向北進發。
那裏有一場屬於他的戰役，他將在這場戰役中再次證明自己，榮譽和聲望加身，用許多血肉和枯骨去驗證他上官睿的能力。
上官睿似乎是輕輕的舒一口氣，跟傅靜之說：“快到雍城了，你還有什麽話跟我說？”
傅靜之想了想說：“早點回來，我在家裏等你。”
一個“家”字，就算是傅靜之剛剛都不覺得那個宅子可以稱之為家，可是上官睿覺得是，那她就說了。
上官睿一下子笑，聽在傅靜之耳裏，卻好像是諷刺似的。
可能他覺得一切太過虛假。
他笑的連傅靜之自己也都覺得自己虛假了。
末了，上官睿卻是又說，聲音極軟：“我真是後悔，怎麽不在宛城就讓你坐別的車走，這樣就不是你離開我，而是我先走，你在原地我離開，可能心情就全不一樣。”
上官睿輕輕的又摟緊了她，將她圈緊在懷裏。
傅靜之已經算不清這是今天他第幾次摟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