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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黑狗

  管她那麽多,雖然俗這一塊主要是通靈走陰、驅邪治病……但她既然住在這兒,應該是有恃無恐。”李剛上前敲了敲門。


  門後沒聲音,從窗戶裏不太嚴實的窗簾望去,有一個屏幕的在閃光,應該是有人在家的,何況她跟我們約好了今天出發。


  李剛用力的砸了幾下門,裏麵傳來懶洋洋的聲音:“來啦來啦~~”


  奚伶舟打開門,我們從門口看去,她床上擺著一台筆記本電腦,裏麵正在播放島國的愛情動作片,啪啪啪的滿屏幕都是肉色,而且她還外接了一個大耳塞,原來剛才她戴著耳塞看啪啪啪?


  李剛瞄了一眼,問道:“大清早的就看這個?你不怕上火啊?”


  奚伶舟撇撇嘴,半點沒有不好意思,她無奈的說道:“不然能看啥?我們這行的人還會怕恐怖片?愛情片?誰特麽相信愛情啊?隻有看這個不覺得無聊。”


  李剛嘖嘖讚歎道:“如此坦蕩,我敬你是條漢子……不過你有這時間不如去找個男人,好過自己看片!”


  她一邊收拾電腦一邊吐槽道:“男人還是算了,一個個都膽小如鼠,誰敢跟我在一起,不如看片!”


  她把電腦收拾好放進了背包。


  怎麽?還要帶在路上看?!

  我瞪大了眼,出門去收陰物,帶電腦做什麽?最沒用的東西就是電腦了,又大又沉,還妨礙逃命。


  她看出了我的疑惑,笑道:“晚上看這個才有感覺,我等你們半天了,無聊了才開機的。”


  晚上看……荒山野嶺的放愛情動作片?她也是一朵奇葩啊。


  你怎麽住這種地方啊?這裏槍煞直衝、還有暗箭煞斜對著……這樣的住宅會對身體健康有影響的,嚴重的還有血光之災,你換個地方住吧。”


  雖然她沒有請我們看宅子,但勉強算熟人,我就好心的提醒一下。


  槍煞和暗箭煞算是比較普遍的煞氣,一般大型樓盤如果周圍有道路對準某一棟樓,那棟樓估計是所有樓盤裏售價最便宜的。


  這樣的宅子宅運不濟、事業難成、生意難做,對個人來說則有疾病和血光之災。


  奚伶舟挑眉道:“這租來的房子暫時住兩三個月而已,兩個月後,我就跟師父回去了……通玄會下一個主事人輪到圓慧老和尚……聽說那老和尚半生不死的,估計來不了。”


  她將背包甩在肩上,傲氣的說道:“所以啊,說什麽唯道獨尊、佛法無邊,還不如我們這些神棍巫婆呢,我們沒什麽門派限製,什麽方法好用就用什麽!”


  一路上,奚伶舟都在跟我聊天,問些我家的情況、也說點她自己的事。


  她人雖然傲氣、而且有點不良女孩的感覺,但常年行走江湖,還是懂的與人打交道,聊天中分寸把握得很好。


  不過我還是隱約感覺她對我家的事很感興趣,總是想打聽周海。


  這個問題我守口如瓶,周海現在不能在別人麵前幻化實體,隻有開了陰陽眼的人才看得到他。


  ……你剛才說那個槍煞、暗箭煞,能反噬回去麽?”她突然問了一句。


  我搖搖頭:“這又不是咒術,怎麽反噬回去?能化解掉,門上掛個門簾、窗台上放風水龜就行……麒麟貔貅銅獅子這些……不建議你擺放。”


  為什麽?”


  你這裏是租來的房子,而且環境不太好,這房子也小,放瑞獸的話有點配不上瑞獸的氣場。”我實話實說道。


  她輕輕的哼了一聲:“……我倒不怕什麽煞不煞的,不過這房子是師姐給我的,她故意的吧?”


  我不敢接這個話題,她的恩怨自己去解決,我已經說得不少了。


  奚伶舟算得上一個“孤女”,小時候就被親生父母賣掉,十來歲又跟著馬老太太行走圈子,這名字也是馬老太太取的,意思是“孤伶伶的小舟”。


  她今年二十四歲,一直被馬老太太帶在身邊,不知道她有什麽特長,能讓師父這麽重視。


  誒,你跟你老公在一起,不會·陰邪入體嗎?”她問道。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自說自話道:“啊……也是,你們孩子都生了……”


  李剛提醒道:“你嘴巴不累啊,說了一路了!趕緊指路,現在往哪兒開?”


  我們下了高速進省道、然後村道……最後來到了一個依山而建村莊。


  哦喲喲,黑雲罩頂啊。”李剛從車窗探出頭去,遠遠就能看到一股晦氣在某個院落上空聚集。


  奚伶舟搓了搓自己雙臂,吐槽道:“大中午也能這樣,真討厭,靠近了我又要起疹子!”


  起就起唄,起疹子又不是大毛病。”李剛朝那邊開車過去。


  怎麽不是大毛病,到時候臉上都會有紅疹!”


  怕個球啊,反正你沒男人,在意臉幹嘛?”


  很快我們來到那個小院附近,正準備下車,一陣瘋狂的狗吠嚇得我立刻關門。


  我想起曾經聽慕雲亮說起黃道村滅亡的事,其中就有一條是狂犬病毒……搞得我都有些怕狗了。


  一條大黑狗在院子裏狂吠不止,半開的院門可以看到那條狗在拚命往後退。


  黑狗在民俗中常常被視為辟邪的動物,狗對應的十二地支五行為戌土,戌土就是陽土。


  而純黑毛、滿月以上的童子狗先天陽氣最純,所以這樣的黑狗血常被法師用來驅邪除魔。


  我們在黑市上買過小瓶的黑狗血,價格還挺貴……取黑狗血並非要殺狗,大部分都是從後腿部位割一個小傷口或者或者用針筒取一點點。


  這樣的的良性家畜大部分都會被善待,正常人、尤其是法師也舍不得傷害它們。


  我覺得院子裏有古怪的氣場……在西南角,這隻狗肯定看到什麽了。”我對李剛說道。


  李剛將棒球帽往頭上一扣:“茵茵你別下來,這天太熱了,你還虛著呢……喂,女漢子,跟我走。”


  奚伶舟氣得不行:“靠!為什麽我不能坐車上?憑什麽待遇差這麽多啊?!”


  李剛咧嘴一笑:“快點,你不想看看那個黑匣子裏麵裝了什麽?我私吞了你可別哭。”


  你……”


  犬聲狂吠,引來周圍村民的咒罵。


  你家這狗發什麽瘋啊!該不是狂犬病了吧?”


  吵死人了,一天到晚叫這麽多次!”


  大白天的又沒有小偷,叫什麽叫啊!”


  打死算了!”


  一個形容枯瘦的男子匆忙走出院門道歉,然後回院子裏嗬斥那條大黑狗。


  大黑,別叫了!再叫真的打死你了!”他凶巴巴的吼了一句。


  黑狗嗚咽了兩聲,那聲音十分委屈,然後突然又狂吠起來,似乎在拚命提醒主家有危險。


  李剛拍了拍門板,說道:“大叔,我能讓你家狗不叫,你信不?”


  男子瞪了李剛一眼,緊接著看到李剛身後臭著臉的奚伶舟,趕緊手忙腳亂的往裏麵讓。


  奚伶舟不願意進去,她害怕院子裏的陰邪之氣,李剛倒是進去溜了一圈,然後走過來說:“茵茵,裏麵西南角確實有東西,今晚肯定要在這兒停留一夜,那東西應該晚上才會出現,陰氣很重啊,你下來看看麽?院子裏有架子,挺涼快的。”


  我笑道:“我以前跟你出門,什麽時候怕過熱啊,我才沒那麽嬌氣!”


  話是這麽說,可是天上的太陽炙烤著頭皮,我還是出了一頭汗,汙老太太說生了孩子後身體裏的水分會慢慢排出來,所以這段時間我吹空調都能出汗。


  那枯瘦男子是奚伶舟的親生父親,奚伶舟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站在門邊不進院子,他尷尬的勸了好多次,說站在門口讓鄰居看到不好。


  賣孩子的時候,怎麽不怕別人說閑話?現在怕什麽怕?報應遲早會來,你們到時候慢慢哭吧。”奚伶舟冷嘲熱諷,仿佛麵對一個毫無關係的人。


  那男子有點怕她,不敢多說什麽,回頭來問我們:“你們是二丫頭的朋友麽?”


  二丫頭?我瞟了奚伶舟一眼,她冷哼了一聲扭開頭。


  這副模樣真像不良少女……穿著牛仔短褲、露臍t恤,脖子上戴著金屬項圈、紅色短發,打著一串耳洞……這模樣居然是個巫婆子?


  隻能感慨社會進步了啊。


  李剛將軟中華遞過去,我們坐在花架的竹凳子上聊天。


  這大叔姓劉,原來窮得要命,老婆生了兩個女兒,老·二就是奚伶舟,那時候養不起孩子,就有人勸說把老·二賣掉,給老·二也有個好點的生活,起碼吃得飽。


  走投無路也隻能這樣,賣掉奚伶舟時,他悄悄的留了心眼,想著以後努力賺錢再把她買回來。


  拿著賣女兒的錢,他開始去小城裏起早貪黑的做小本生意,賺了點錢在這兒蓋了這棟小院子,家裏才算有個落腳點,這時候想把奚伶舟買回來,她卻早已跟著馬老太太離開了。


  自從住在這裏後,家裏順風順水,大女兒早早出嫁,他們身邊沒孩子,就繼續生,結果連生了三個女兒,他覺得老天爺不會給他兒子,就打消了讓老婆再生的念頭,又多方聯係上奚伶舟,打算把這個賣掉的女兒也接回來。


  女兒們長大,他準備把房子擴建翻新,動工時從地下挖出一個動物的頭骨,工人說不吉利、不幹了,他心裏害怕,就想叫奚伶舟看回來處理。


  誰知奚伶舟院子都不進就跑了,這次也是,站在院子外麵不願意進家。


  她恨我們啊,我們也覺得沒臉見她……報應我也覺得正常,但家裏孩子是無辜的啊,我這幾天擔驚受怕,三個小孩兒我都用繩子綁起來才敢睡覺!”他抹了一把眼淚。


  為什麽要用繩子綁起來?”我納悶的問。


  他臉上驚恐,壓低聲音說:“一開始,我看到三丫頭大半夜的跑到院子裏挖土!我吼了一聲,她居然昏倒了!村裏老人家說她是被什麽東西給迷住了!”


  後來四丫頭又是半夜起來,我家大黑咬了她一口……我開始怕了,最小的女兒才四歲啊,我怕下一個出事的是她。”


  他說到這裏,悄聲道:“村裏有人說,這是我家二丫頭報複我們,我想著叫二丫頭來看看,順便也給她道歉賠罪……”


  巫婆子確實讓人又愛又恨,有事相求的時候,希望她們能救命;得罪她們的時候,又害怕她們報複。


  我回頭看了看門外蹲著的奚伶舟,這會是她的報複嗎?


  堂屋正中的桌子上放著一個黑匣子,李剛問道:“那就是挖出來的東西?我能看看嗎?”


  能、能!您是法師,當然能看……”劉大叔忙把我們引到堂屋門口。


  堂屋門上掛著一麵村裏常見的塑料邊圓鏡……這家人指望隨便掛一麵鏡子就能辟邪麽?能有用才怪。


  李剛含著銅符跨進去,哼哼道:“我們見過的凶物多得去了……嗯?這啥玩意?”


  他掀開匣子看了一眼,招呼我過去看。


  裏麵是一個動物的頭骨,頭型尖長、有兩個盤曲的大角,頭骨不是白色的,而是深褐色。


  ……盤羊角。”我抬眼看向李剛。


  李剛拍了拍腦袋:“對,盤羊角,劉大叔,你家祖上有人信佛教麽?藏傳佛教。”


  這東西在藏區很常見,藏民經常懸掛在門楣上,有些上麵刻著經文,據說是用來感恩這些為家庭做貢獻的牛羊。


  劉大叔一頭霧水:“我家三代赤貧,肚子都吃不飽,還信佛?真要是個羊頭,早熬湯喝了!”


  噗……


  再看這羊頭的顏色,我很肯定這是血,血滴在純白色的東西上,經過了而一段時間就會變成這樣的深褐色。


  ……別問我為什麽知道。


  李剛蓋上匣子,對劉大叔說道:“今晚你別綁住你女兒,我們把車開進來,就停在你家院子裏,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作祟。”


  我走到院門外,問奚伶舟道:“裏麵就是個羊頭骨,你花十萬塊就想得到這東西?你有什麽目的嗎?”


  奚伶舟睨了我一眼:“我隻用看一眼這黑匣子,就知道這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我舍得花錢,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


  天剛黑不久,劉大叔就趕三個閨女回房睡覺,院子裏的燈全滅後,西南角上立刻起了一陣陰風。


  來了。”李剛有點小興奮。


  院裏的大黑狗,又狂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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