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繼續
“……這裏是別人家的客房,回家再……嘶……”我推了推他,被他警告似的咬了一口。
“那又怎樣?你難得主動一點……這段時間讓你躲了多少次,你是不是又忘了妻子該做什麽?”
他的動作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而且還不張開結界,這是故意的嗎?!如果被林家的人開門看到怎麽辦?
“……回家再繼續好嗎?”我的語氣有點狼狽,他的力氣根本不是我能抗衡的,輕輕巧巧就將我的膝蓋分開在他的腰側,我的骨頭在他手裏像稻草一樣。
周海微微蹙眉,估計覺得在陽間真麻煩吧?
他一邊盯著我,一邊用舌尖唇齒纏繞著胸前的嫣紅,這樣的方式,我和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老公……求你啦……別在這裏……”逼不得已隻能祭出最後的招式。
就算我的演技負分,這招也很好用,周海輕輕的哼了一聲,將我攏入懷中。
“你越來不聽話了,茵茵。”他不滿的蹂.躪著我的嘴唇。
好好好,隻要他高抬貴手別再點火,咬就咬吧。
我暗暗鬆了口氣,伸手拽著他後背的衣服:“……司徒霖給了林小姐一麵黃銅八卦鏡,李剛摸了摸,是個有年歲的東西。”
“嗯。”他的手帶著懲罰意味的捏著我,有點痛。
門外突然響起林家保姆阿姨的聲音:“慕小姐,我家少爺讓我來問問您需要幫忙嗎?”她輕輕敲了兩下門,就擰開了門鎖——
我我我,我還沒穿上衣呢!
周海一瞬間幻化成了實體,將我禁錮在懷裏包得嚴嚴實實,隻留了一個腿纏在他腰側的曖昧背影。
那位阿姨“啊!”了一聲,匆匆說道:“抱歉抱歉!這是——”她趕緊退出門。
我飛快的套上了薄衫,瞪了周海一眼,正想著怎麽解釋,就聽到門外傳來“咕咚”一聲悶響。
一股陰晦的氣息夾雜著屍腐之氣瞬間彌漫開。
我正要開門,就被周海從後麵一把抱住、將我推開。
他的手放在門把之上,微微蹙眉道:“……來了。”
“什麽?什麽來了?”我趕緊貼著他的後背。
“她不是說感覺有東西在她房裏走動嗎?應該是那些東西……”他輕輕擰開了門鎖。
我覺得他開門是顧忌著我,不然他自己飄出去就可以了,我還要自己開門、自己麵對門外的景象。
此時好歹有他擋在麵前,讓我有個接受的過程。
門一開,那股陰晦、夾雜著屍腐味道的氣息濃烈無比,林家的保姆阿姨倒在門邊。
地上有一雙枯敗灰白的手,正在她的頭上亂摸、拉扯她的頭發。
走廊裏從門口到隔壁林小姐的房門前,地板、牆壁、天花板,都變成了濃重的黑色。
好像布滿了迷霧的沼澤,有一雙雙手、肢體、大腿、甚至人頭在黑霧中若隱若現,就像被沼澤吞沒的屍體。
今天因為我們過來,林言沁房門口的兩個保鏢就撤走了,到院子裏守著她的窗下。
此時這片黑色的屍沼一直蔓延到林言沁的房門前,她的房門周圍被黑色的屍沼吞沒,隻有那扇白色的門完好無損,應該是李剛在門後貼了符咒。
“李剛還在房間裏!”我焦急的說。
這地麵好像一層黑霧,踩上去會不會跌進深淵啊?
周海伸手拎著我,如履平地般走到那門前,他讓我去擰開房門,我一邊開門一邊喊道:“哥,你可別劈我啊!我進來了啊……”
話音剛落,一把金錢劍就出現在我麵前!
周海眼明手快的抬起兩根手指彈開劍身,將我往裏麵一推,道:“去‘屋漏’的方位站著。”
屋漏?
他突然冒出這個詞,我愣了一下。
現在的臥室就是一間房,就算帶上衛浴也是一間,跟古時候的房屋方位完全不同。
古時候的房屋非常講究建築朝向,屋子的每一個方向都有名稱。
一間房子的門稱為“戶”,一般是朝南最佳,與門在同一麵牆的窗戶稱為“牖”,還有屋頂的窗(或煙囪)稱為“向”,這是三個進出、采光、通風的口。
而屋子中間一般用簾子或屏風隔開,從門戶進去後,要繞過屏風,才能看到位於窗戶“牖”下的主人床位,這個床位稱之為“奧”,是一間屋子裏最深的地方,深奧這個詞也是這麽演變來的。
而朝南的這麵窗戶正對著光線最好的一麵牆、也就是房屋的西北角,就稱為“屋漏”。
聽起來好像是說屋子漏了,有點淒涼的感覺,其實這個位置是“當室之白”、是供神的位置。
周海讓我們站到屋漏之位,就是想讓我們躲在最“幹淨”的地方。
可惜現在的房間早就沒有了這些講究、也沒法講究,哪怕是自己建的別墅也是歐式小洋樓,哪有什麽中式的門、庭、堂、室,老祖宗的東西早就丟得差不多了。
地上的黑色屍沼逐漸蔓延進來,從門一直延伸到窗戶。
李剛將林言沁從床上搬下來,丟在了屋漏之位的最裏麵,我蹲在地上扶著林言沁,李剛擋著我,周海站在最外麵張開了結界。
“你們有沒有紙人?”周海開口問道。
李剛從腰包裏掏出紙人符咒,周海修長的手指三兩下就折成一個小人,他遞給我,讓我從林言沁手上取一滴血。
我也正想報仇呢,用刀尖紮她一下、取滴血不算過分吧?
殷紅的血滴在紙人符咒上,周海掐訣一彈,紙人悠悠飄到了床上,代替林言沁。
門外的黑色屍沼裏,開始冒出了一個白色的鬼影,茫然的從門口一點點的冒出來,好像從地底的階梯一步步往上走……
一個個白色的影子排著隊從黑色屍沼裏走上來,從門口走向窗邊,然後消失在窗外。
我看得目瞪口呆,這是做什麽?林言沁每晚覺得有人在房裏走動,就是這些鬼影從她床邊走過?
“這是……幹嘛?”我忍不住悄聲問。
鬼魂們集體走秀?
“……走陰路,是在帶走她的生氣。”周海低聲解釋了一句。
很快那排鬼影走完了,一個披頭散發的影子出現在最後,這影子身上穿著那種老式的道袍,我一把捏住李剛的胳膊!
道袍!
黃道村死去那個邪道、身邊還帶著兩個徒弟,這三人的陰魂都沒有去到冥府,已經在陽間躲藏了五十多年!
這個鬼魂是否是其中一人?
這鬼明顯不同於前麵,他走出來後在林言沁的床邊繞了三次,然後將手放在床邊的八卦鏡上。
我身後的林言沁突然動了一下,嚇得我差點叫出聲。
轉頭一看,林言沁依然昏迷,但眉頭卻開始一點點皺起來,似乎在做噩夢。
她該不被施法了吧?會不會突然鬼上身啊?
我伸手去扯了扯周海,示意他回頭看。
周海頭也不回,抬手示意我別吵,他專心的盯著那個道袍鬼魂的動作。
黃銅八卦鏡斜靠在台燈座上,我們隱約看到一些模糊的景象,裏麵好像是林言沁挽著林言歡在說話。
這鬼道士想幹嘛?偷.窺人家兩兄妹說悄悄話有意思嗎?
躺在床上的是紙人替身,那個鬼道士一時半會兒看不穿周海的法術,他不停的用一隻手在鏡麵上畫圈。
估計半天都沒達到他想要的效果,他有些疑惑,緩緩轉頭看向床上的紙人替身。
我看到一張皮肉零碎的臉,半邊暴露出了森森白骨,這就是他死時的狀態?
如果黃道村的傳聞是真的,那這個鬼道士應該是被切喉放血、割肉剔骨而死,這死前模樣好恐怖。
李剛悄聲說道:“別看別看,茵茵你要是害怕就別看這些,胎教不好。”
他邊說邊轉身過來,扯開自己的外套將我的腦袋抱住,不讓我看。
李剛身上的味道我太熟悉了,不過此時隱隱有一絲淡香味,我猜是剛才抱林言沁時沾上的。
想到這裏,我轉頭看了一下林言沁——她居然醒了!
而且她正在揉眼睛,愣愣的看著李剛抱著我腦袋的動作。
“呀!你們兩兄妹原來有奸*情啊!”她一恢複神智就大叫一聲。
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李剛咬牙切齒抬腳想踹她,不過最終忍住了。
她正在被紙人替身啊!
一張口陽氣衝出來,紙人的符咒立刻失靈了!
那鬼道士一愣,發現這是紙人替身的中的感覺,轉身就要往窗外飛走——
周海立刻打開結界、指尖寒光一閃,一手掐訣一手拿著那柄半透明的長劍衝了過去!
窗戶變成了江起召喚的鬼門,東方鬼帝神荼和鬱壘大開鬼門關,飛鎖鏈捆住那鬼道士的手腳和腰。
鬼道士無聲的怪笑,耷拉著碎肉的手中捏著銅鈴法器一揮,斬斷了鬼門關裏飛出的鎖鏈。
周海一劍刺入鬼道士的道袍、橫向揮刃,劍鋒割破道袍,我們看到了鬼道士光禿禿的肋骨。
黑白無常也出現了,但是卻拘勒不住這個鬼道士,他又逃回了黑色的屍沼之下。
很快布滿房間和走廊的黑色屍沼消失了,周海皺眉道:“這家夥煉屍仙道已有小成,普通的鎖鏈拘不住他,是我疏忽了。”
“哎呀呀,帝君大人別這麽自責,那我們做屬下的豈不是該自毀神魂來謝罪了?”白無常笑著在房間裏飄蕩了一圈:“小娘娘,你好唷~~”
你好、你好……我衝他點點頭,立刻縮回李剛身後。
林言沁不滿的推推我:“你們幹嘛啊!把我擠在牆角、你們兩兄妹還這麽親密!哼!是不是有奸*情啊!”
如果她不是個女人,估計李剛已經上拳頭了。
“看你幹的好事!你醒了就不能閉嘴嗎?!剛才差點就能抓到鬼了!”我低聲斥責她。
她眼睛一亮,盯著我問道:“我房間裏真的有鬼?!”
“當然是真的!一隊鬼魂從你床邊走過!還有一個滿身都是爛肉的鬼在你床邊摩挲那鏡子!你如果老實點,說不定我們都抓到了!”我看著這個有點二的大小姐,覺得十分無語。
白無常飄到林言沁身邊,繞著她飄了一圈,說道:“帝君大人,這凡人小丫頭身上好像被下了鬼引咒啊,我怎麽聞到一股丹砂水銀的味道……這小丫頭不是人皮稻草吧?”
他說得輕描淡寫,我卻被嚇得一跳三步遠,趕緊遠離林言沁。
周海蹙眉對我說道:“你去檢查一下她的身體,全身都要看,仔細找找有沒有奇怪的印記,連頭皮都要看清楚。”
我……
這是什麽鬼任務啊!
“快去!”周海不耐煩的說道:“難不成你讓我親自檢查?我是無所謂,但你又要跟我鬧。”
我瞪了他一眼,硬著頭皮把林言沁拉到洗手間,說了一個小謊:“你快點脫衣服泡個熱水澡,我檢查一下你身上有沒有被鬼留下掌印,如果有鬼掌印的話,那個鬼隨時會來找你的——”
我還沒說完,她就飛快的脫光了跳進浴缸。
有錢人的浴缸不僅大還有按摩、噴霧、波浪等各種功能,她還打開音樂,哪裏像怕鬼的樣子?
我無語的站在一旁,這位大小姐跟我家的差距太大了。
李剛能光著身子一手刷牙一手洗頭,順便站在蓮蓬頭下衝掉全身的泡泡,還不耽誤他哼歌呢,五分鍾全部搞定。
如此粗糙的生活與這位洗個澡都要放音樂的大小姐相比,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其實林言沁也不是李剛口中的搓衣板,她個子高,起碼一米七,胸也有肉啊,隻是屬於氣質型、長腿模特的身材。
我穿什麽都顯的圓滾滾,真羨慕這些大長腿衣架子。
“誒,茵茵,你快點幫我看啊,不是說有什麽鬼掌印嗎?後背有沒?屁*股下麵呢?這些地方我看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