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黑暗預兆（修）
傅司城很快折回。
他放棄了追擊秦盛，在看到爆炸的那一秒，他便驅車回到了她身邊。
“怎麽樣？”把車扔到了一邊，他大步過來，就想要抱她。
“沒事沒事。”慕涼煙擺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剛剛爆炸的聲音太大了，我有點聽不清。”但從對方的麵色上，她也能猜到對方說的是什麽。
她被攙扶著從地上站起來，腳尖墊著地麵，動了動右腳。
還好，沒傷到骨頭，就是稍微扭了一下。
“……我不礙事。”阻止了傅司城的查看，她繼續解釋，“我是想讓你別追過去，我剛剛看到……”
她把自己看到的，以及想到的，都說了出來。
這因為如此，他們不能貿然追擊，還需從長計議。
“我明白了。”傅司城隻是頷首，看著她走路不方便的樣子，直接把她抱起來，“他不重要。”
“什麽？”她還有些耳鳴，沒有聽清。
傅司城打開車門，把她放進去，碰了碰她的臉頰，輕揚唇角，目光溫和。
“輪胎不能開了。”他沒再多說什麽，隻是轉移了話題，“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裏。”
這個慕涼煙聽懂了。
她點了點頭，探著腦袋想辦法，當看到遠處的路麵時，目光一凝：“有人來了。”
………
來的是一輛小卡車，司機從車上跳下來，手上還戴著“安全巡邏”的臂章。
慕涼煙皺了皺眉，覺得狀況不太好。
他們這裏一堆屍體、受傷的、重傷的，來人要是問起來，還真不好交代。她的聽力逐漸恢複，腦子也迅速運轉，已快速編好一套說詞。
就說遇到打劫的？
摩托車隊打劫遊客，之後又分贓不均內訌？
雖然漏洞滿滿，但就先這麽糊弄著吧。
“誰管事的？”那個安全巡邏的人環視了一圈，懶洋洋地問了出來。
現場還能說能戰的，也就隻有她和傅司城了，但對方顯然對他們都是輕視的，連看過來的目光，都是看弱者的模樣。
“是我。”傅司城答了。
“我們是來旅遊的。”慕涼煙跳下車，慢吞吞地挪過去，不介意把弱者偽裝得更真實，“公司團建，我們包車自駕遊……”
“那麽多好山好水不去，來這個鬼地方旅遊啊？”巡邏員輕哼，擺明了不信，卻也沒刨根問底的意思，“甭管你們誰管事的，一具屍體一萬，包保密。”
“什麽？”這樣的明碼標價，讓慕涼煙不由一愣。
“你們這裏麽，給你們打個折，給我這個數就行。”巡邏員比了個數字，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摸了摸鋥亮的光頭，“每年來這裏私了的人多得很，黑的白的，結果我都能料理。不肯配合的，往上捅了，上麵也會料理。”
前麵一句是敲詐，後麵一句則是威脅。
慕涼煙失笑。
她還以為要編不少故事，走很多困難的程序，沒想到這麽快，用錢就能解決？
“行。”她爽快地答應下來，“給你雙份，你把我們拉回旅館，再把屍體處理了。”說完，拍了拍傅司城，“付錢。”
………
旅館那邊並不安生。
這陡起的狂風摧殘著旅館的木門，本就殘破的門板被折磨得吱呀作響，無數的細沙和泥灰，都從縫隙中漏了進去。
老板娘正罵罵咧咧地收拾桌椅，臨時的斷水斷電，讓她的大堂陷入一片暗沉。
但好在，之前零星坐著的人，都已經散了。
於是，不用掩人耳目，下屬們和薑年都被安置了進去。滿滿當當的一小車傷員，正好占據了旅館所有的床鋪。
“這是咋回事？咋那麽多受傷的？”老板娘拿著一個登記本，在後麵不放心地跟，邊看邊絮叨，“你們和人打群架了？那尋仇的找過來，會不會砸了我的店？”
跟了幾步又嘮叨，“會不會死在我店裏？”
“死不了。”慕涼煙不耐煩地回應，翻著攜帶的背包，掏出個醫療箱來，然後挨個查看眾人的傷勢。
這場麵她習以為常。
以前當黑市醫生的時候，遇到群毆的生意，受傷的可比眼前的多得多，也慘得多。
可她能冷靜應對，不代表她能忍受絮叨。
“你們惹的事不會牽連到……”老板娘再一次緊張兮兮開口時，慕涼煙的神色一凝。
在背對著老板娘的方向，她的五指暗暗並攏……
把人打暈算了！
她想。
可就在她猛地回身，幾乎揚手時——
“送點水來。”傅司城陡然開口，狀似無意地把人往旁邊一扯，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她的一擊，“再拿點幹淨的毛巾。”
老板娘踉蹌了一下，殊不知自己免挨了一記，這才嘀嘀咕咕地走了。
“外麵的天氣不正常，留個本地人比較好。”傅司城壓低了聲音上前一步，待人走遠了才繼續，“都怎麽樣？”
“基本都是刀傷，輕傷的他們自己都包好了，薑年傷得重一點，斷了根肋骨，就挪後院三人間了。”慕涼煙處理著下屬們的傷勢，“幸好刀上沒有毒，也不存在血止不住的情況，但是……”
她看了眼醫藥箱裏剩餘的物資，“……繃帶和紗布都不夠了。”
“那些東西貴的要死！仗著附近就他們一家店，比正常的貴一倍。”老板娘正拿了幹毛巾進來，聽到慕涼煙的話，又忍不住開始嘀咕。
“哪裏有賣？”慕涼煙的眼睛一亮。貴不是問題，他們現在急需。
“喏，往西邊一直走，經過個加油站就是了。”老板娘努了努唇，“正常過去也不遠，但現在這個天氣麽……”
她往窗口望了一眼，那裏窗門緊閉，但風聲清晰。有呼嘯的風滲進來，拂起泛黃的窗簾，帶來幹燥的氣息。
老板娘搖了搖頭：“沒人會在這天氣出門。”
“我不用繃帶。”有個下屬掙紮著坐起來，拿個幹淨的毛巾往傷口上一按，“等下就不流血了。要不然，慕小姐，您多給我縫幾針？”
話雖這麽說著，但他這麽一動，反而又有血滲出來。幹淨的毛巾上，立馬染上了一抹殷紅。
這傷，是肯定要處理的。
而且看這傷勢，他們缺的不止是紗布繃帶，還有後續消炎抗感染的藥品……
傅司城蹙了蹙眉，突然開口：“我出去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