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你不是她
不好。
幾乎是同時，慕涼煙在心裏否決。
她的地盤，做什麽用，輪得上別人做主？這誰啊，管那麽多？
她在此刻，幾乎可以確定，這件事和自己有關。
“死得好！該死！”那人又在原地留了六七秒，像是確認病床上的人斷了氣，才放心離開，“沒有人可以動它……”
他一邊說著，一邊逃離，因為腿腳不方便，整個人都顯得蹦蹦跳跳，有點滑稽。
慕涼煙臉色沉了又沉，終於忍不住推了推傅司城。
她差點忍不住開口提醒，或者直接破口大罵：還等什麽？追啊！抓人啊！這點基本的你都不會嗎？
“不對勁。”覆在她身上的傅司城低聲開口，他動了動，卻還保持著把她護在身下的姿態，“江涉沒有帶人行動。”
很明顯，他之前有安排，而江特助沒有按預想的行動。
他的顧慮，是怕還有另外的殺手。
慕涼煙沒法解釋：不好意思，江特助恐怕今晚都醒不了了！她給江特助丟了兩個藥片，本來隻想爭取點時間，讓他別調查她的……
“我親自去追。”傅司城很快有了決斷，快速交代，“你再這裏等我，等處理完事情，我送你回家。”
“好，快去。”慕涼煙的聲音比他還急。
待傅司城跑出去後，她便飛快起身，往另一側跑。
她知道殺手殺了人，肯定會往樓下跑，為了掩人耳目離開，一般會選擇地下停車場；她還知道醫院必然有個急救電梯，是使用備用電力係統的。
她坐電梯下去，比什麽都快。
………
地下室一片漆黑。
遠處的緊急出口等亮著，在黑暗中閃著幽綠的光。
慕涼煙迅速地跑向樓梯口，貼近便聽到紊亂急促的腳步聲……隻有一個人的腳步，應該是那個殺手。傅司城沒有來？
他的下屬也沒有來？
沒來最好！
慕涼煙沒有細想，在對方撲出來的瞬間，直接反手鎖上門，然後朝那個人的後背一記猛踢。那個跛腳的男人撲出去，摔在了很遠的地上。
“誰！”他怒喝，爬起來的同時，手裏握上了一把刀。
“嗬，先把你打趴下再聊。”慕涼煙冷笑，直接衝過去。
對方有些拳腳功夫，再加上手裏又有匕首，動作都是又快又狠，每一招都是往死裏進攻。兩人隔著黑暗，誰也看不清對方。
唯一確定的是，他對女人也毫不手軟。
利用地形的優勢，他猛地一個轉身，拿刀朝慕涼煙的脖子劃過來。
慕涼煙避開了。
不止避開，她的目光還在黑暗中一亮，因為她也正好借勢，握住了對方的手腕，靈巧一翻，把刀拿了過來，再在對方胳膊上狠狠一劃。
隻要是玩匕首的，玩刀的，她都不怕。
這就像是她以前搶那群庸醫的手術刀，太熟練了……
殺手顯然也懵了。
懵到被劃了一刀，瞬間出了血，也不記得捂傷口。
“慕涼煙？！”他在黑暗中叫出這個名字，從剛剛的那一刀裏，判斷出了她的身份。
“你認識我？”慕涼煙有些意外，攻擊的動作也一停，“你是誰？”
殺手正要說話。
遠處突然有一道刺眼的光線射過來，與此同時，還有車輛啟動的轟鳴音。慕涼煙下意識地抬頭遮光，同時看向和自己對峙的殺手。
可惜，她是逆光的，看不清對方的臉；相反的，對方順著光，看清了她。
“你不是她。”刺耳的轟鳴音中，她聽到那喑啞的聲音，篤定又失望。然後他迅速地跑向那輛接應的車，並高喊，“撞死她！”
慕涼煙的神色一變，她看到對方爬上車，而那輛車已急速向自己衝來。
她沒有辦法，隻能朝旁邊一滾。
沒撞到。
對方應該也是逃命緊急，沒有掉頭再撞一次的意思，車身越過她之後，便迅速加速，朝出口衝了出去……
慕涼煙咬牙，隻能往上跑。
……
顧晚晚的車就停在正門口。
她乖乖地保持著車輛啟動的狀態，正坐在裏麵聽著甜甜的情歌，刷著最新的韓劇。車門被拉開的時候，她嚇了一跳。
“開車！”慕涼煙跳上副駕駛，“追前麵那輛車。”
“啊？好。”顧晚晚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連忙鬆了手刹，踩下油門去跟。可她一個規規矩矩的小人物，怎麽可能跟得上一輛油門踩到底的狠車？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輛車衝向守候的記者群，直接撞翻了來不及閃開的人，揚長而去……
顧晚晚嚇呆了。
慕涼煙恨恨地握拳，捶在了膝蓋上。她知道，是追不上了。
“哎呀怎麽開車的啊？天哪不要命了啊！”記者人群正一片混亂，有各種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呼喊，“撞死人了啊！救命啊！”
“好多血啊！”
“人在抽抽……嗚嗚嗚，是不是她要死了？”
……
“怎麽辦啊？”顧晚晚也嚇得直掉眼淚，“那輛車上是誰啊，怎麽可以這樣？這是殺人啊！”
“回醫院叫推車過來。”慕涼煙開門下車，“這裏交給我。”
“可是你……”
“沒什麽可是。”慕涼煙語氣不善，心情差到了極點，“我就去看看，行吧？”
下車的那一瞬，她聽到隱約有機械的破風音從高處飛過，但抬頭，那墨色的空中看不到任何東西。不過她可以確定，是有無人機，追過去了。
她不知道傅司城的人是怎麽追蹤的？
但肯定比她的方式先進。
算了，之後的，隻能想辦法從傅司城那邊套了。
“讓一讓。”慕涼煙撥開人群，掃了眼被撞翻的那幾個記者，“這個，把她放平，肋骨斷了；這個需要搶救……”
有人拿出相機想拍，被她直接罵回去，“誰敢讓我見報，我滅你同事滿門。”
她的目光實在太狠，說話的方式又太絕，竟一時間嚇得眾人一哆嗦，不約而同地放下手裏的相機。
“救人，是好事啊……”有人小聲嘟噥。
人群竊竊私語，角落處，終於有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記者，偷偷的，按下了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