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密謀
明天就是元宵節，又是周五，所以晚上想單獨約陳思出去找節目，為這一刻唐大樹已經準備了好久。
今天忙了一天。因為昨晚回到宿舍，就聽到一個震驚世界的消息：中國第二代領導人、在南海邊點了一根煙的改革開放總設計師逝世了。
從今天早晨起，他這位組織委員已經責無旁貸地兼任了半個支書、半個宣傳委員的工作：醞釀出一期以紀念為主的板報，稿件和設計要在最短時間內完成，所以小淫|蟲期望他開動神筆，為板報注入血液；沈靜要安排支部召開追悼會、組織參加全校舉辦的追思大會，如此正式的場合需要配合學生科和團學會進行籌劃、紀律維持和秩序安排…
以沈靜內斂的性格又加上新官上任，難免會有手忙腳亂的感覺，唐大樹需要當仁不讓地配合她完成這些事。
好在一切都有條不紊，同學們也知道這是一樁重要的政治課題，所以都很配合他們的安排。但是忙下來連晚上和陳思的相聚都沒顧得上，所以快到10點鍾的時候，唐大樹一到宿舍就撥打陳思的電話。
一位不知名的女生接的電話，唐大樹很客氣地提到陳思，馬上話筒那邊就傳來很喧鬧的聲音：“陳思，有男生找你！”接著就是一連串女生在起哄：“哇哦！是你男朋友的電話嗎？”、“是那個95高職班的才子嗎？”
看來女生骨子裏與男生同樣瘋狂，隻是她們表現得比較含蓄罷了。
陳思應該上床了，因為唐大樹能夠聽出她慵懶的聲音。她的聲音本來就很好聽，這個時候更有一種特別的嫵媚：“我都已經快睡著了！”
“陳思，我今天一直在忙，剛剛回到宿舍。”唐大樹匯報著行蹤。他現在和陳思的交往和“早請示、晚匯報”沒有差別，隻是今天稍晚了一些、不是在見麵時聊而已。雖然可能打擾她休息，但是不打擾的話，她明天早晨肯定會問東問西，搞不好還會怪自己不理她。女人是感性的，在這些時候體會得尤為明顯。
“哦，那你早點睡了，明天早晨見。”在電話裏陳思回答得很中規中矩，主要應該是有人在旁邊吧，因為唐大樹能夠覺察到話筒那邊有幾聲微弱的呼吸聲。這種事在宿舍裏很正常，因為他就碰到打電話約陳思時幾個兄弟旁聽的場景，想不到女生也有這個愛好。
“你也睡吧，替我向旁聽的小妹妹們問好。”唐大樹笑了一下，然後聽到對麵傳來女生們嘰嘰喳喳作鳥獸散的聲音。
“我艸，女生們看來也無聊啊！”占見勳大發感慨。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唐大樹覺得他的智商也堪憂，這不是禿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嗎？
“廢話，沒有女生，男生追誰？沒有男生，女生誰追？”張大雷終於說了一句頗有哲理的話了。這段時間，因為唐大樹的出彩，這位原本的情感專家的表現越來越和江湖郎中看齊，連帶著在宿舍裏說話一點份量也沒了——這次該是他超常發揮了吧？
“明天元宵節了，兄弟們都有什麽安排可以帶上我啊？”作為宿舍中越來越趨於光棍的占見勳，對這個中國人傳統的佳節的注意卻來自於舍友們的各自計劃：劉|曉新回家，張大雷、盧長榮、唐大樹、曹家駒…等有女朋友的人都是肯定有各自的計劃的，占見勳想做燈泡而不可得。
就連朱剛也宣布向沈靜發動攻勢，據說準備明天正式約她。如果不出意外，他將不得不和胡林單獨過二人世界，所以他發出這種狼嚎有情可原。
對此唐大樹深懷歉意卻又愛莫能助。時間太短了，來不及讓他趕這個好日子了，還好上半年的節日很多：三八節、清明節、勞動節、青年節、哪怕兒童節咧，有個約出去的名目就可以。
“大樹，我的事要抓緊啊，不能高職五年毀你手裏去了！”占見勳病急亂投醫，竟然吃定自己了。他難道不知道問題的主因？沒有三兩三，非要上梁山，他的人生目標是找一個美女和他共渡愛河。
這個心情可以理解，男人嘛，誰也不會嫌女友漂亮。可是找對象的時候不能隻看別人的外表，也要看看自己的外表不是？
“小淫|蟲，師傅領進門，修行在本人。你看長榮，現在和吳亞麗蜜裏調油的。兄弟可以搭橋，但過橋還得你自己來啊。”唐大樹語重心長地說。
為了“報答”占見勳力挺沈靜的大功，他可是放出話來，隻要他看得上的女生，自己將無條件地替他遞信搭話。可是幾天了，這小子愣是沒看到。
“這能怪我嘛？好白菜都被豬拱了！”占見勳隨口的一句牢騷立刻得罪了好多人，連唐大樹都加入討伐的行列來，直到他坐起來揮舞雙手大叫：“大哥們，我錯了！”
不過他的本性決定了他不會安分超過五分鍾，不一會，他又唉聲歎氣起來：“你們這些人不夠義氣，自己吃肉，連口湯都不給老子喝一口！”
“老子”是他的口頭禪，隻要你答應幫他約馬子，他馬上可以在你麵前充孫子。
占見勳的感慨帶動了唐大樹上鋪胡林那脆弱的神經，然後後者開始發揮了：“小淫|蟲不要再嚎了，這就是命啊！我總結了一下，男人有四種：
像郎旭和老曹那樣被倒貼的，咱學不來，人家有這個本錢，可以不勞而獲；大雷和大樹啊，你們名字中有個‘大’字，泡起馬子來就是大氣，屬於輕而易舉那一類型；長榮必須辛苦地寫信，你看他的草稿紙都堆了那麽厚，算是刻苦耐勞型的，但是好歹還有收獲；
幾人中我們是最慘的，能期待的隻有女生的眼睛被牛屎糊住，這叫做自求多福！”
他說的郎旭，就是同班的男生，因為長得帥氣又能伏小，班上的袁海清在追求他。當然，這是表麵現象，隻有過來人唐大樹知道，郎旭應該歸為心機男的一類。他和袁海清眉來眼去，隻是因為她的老爸是局長。
而老曹就是曹家駒，他的女朋友也是自己貼過來的，看中他的成熟與睿智。從唐大樹的視角來看，這個叫做董波的女生眼光其實很不錯。
胡林的總結很到位，基本上概括了男生裏的各種情況，但這並不能掩蓋他自己情感慘淡的事實。
“少小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不管怎麽樣，該努力的時候要努力啊。等96級的女生被分光了，再和96級已經長大的小皮孩和97級女生競爭，勝算更不大哦。”張大雷意味深長地說。
僧多粥少一直是北工專的現實，入學一年多的時間裏，和唐大樹同級的女生要麽被上屆或同級男生定下目標，要麽本身就很難被征服，或者很難引起男生征服的欲望——如恐龍之類的。不能在與同類的競爭中戰而勝之，又怎麽能奢望在將來就一定會有翻盤的機會？
“要不明天我跟陳思說說，把她們宿舍的女生約出來，我們來個聯誼怎麽樣？”唐大樹終於良心發作，要為兄弟們爭福利了。作為舍長，該出手的時候一定要出手，不然勞動時怎麽服人？打掃衛生間、擦玻璃和天板這麽有挑戰性的工作誰來做？
“好呀，好呀！”占見勳第一個讚成：“最好把魏靜也約出來！”
他看來真是對魏靜動了心。也是，魏靜身高165以上，從基因改良的角度，這會給占見勳的下一代創造無比優越的外形條件。何況她長得也不賴，大方程度也符合小淫|蟲的胃口。不然這麽長時間，他總能瞄到中意的女生吧-——雖然他鍾意的人家未必鍾意他。
胡林也躍躍欲試：“大樹，你要能幫我搞到，兄弟以後跟你混了！”
“我隻負責說說看，成不成看天意了。”唐大樹先打個預防針，主要是時間太倉促了，決定也太迅速了。
“你肯定能行的，我看好你。”占見勳是嚐過甜頭的，所以對讓唐大樹有種盲從的心理。雖然八字還沒有一撇，他已經在討論計劃了：“明天晚上幹什麽比較好，大雷參謀下？”
“看電影比較好”，張大雷的意見仍然是那麽俗套，但在那個時代，初戀的男女進電影院算是非常正常、合理、普遍的做法了，既可以拉近距離，又可以很紳士。唐大樹首先想到約陳思的節目就是看電影，他甚至早已經設計好坐姿、搭訕她的手勢、如何創造各種更親密的機會等等。
“那就這麽定了！”占見勳在這種事情上魄力是很大的。“大樹，不管你約幾個女生出來，電影票的錢我出！”
“那誰請我呢？”唐大樹故意問。事實上，他當然不會占這點小便宜，要的是占見勳的誠心和態度。自己和陳思的票當然自己來付，其她人的，當然由這小子付，泡妞沒有投資怎麽成？
“你和陳思的票我都負責了！”對紅娘，確切地說是紅爺，占見勳拍馬屁都來不及，還有什麽討價還價的餘地？隻要能成功，這種代價就算行賄了。
“那倒不用。事成之後，你請我吃飯！”
“請！”
“我要吃糖醋排骨！”
“雙份！”
“唉，衝著排骨我也要努力啊，明天早晨聽消息！”
“大樹，我等你的好消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