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男生的小心思
“陳思，我可是第三天了，這個月上課一共10天，我再堅持7天，你可得兌現承諾啊！”這是仍帶著困意的唐大樹又一次數著日子來跑步時向她強調的話。
“當初不是這麽說的吧？”陳思笑意盈盈：“是每滿一個月，不是每過一個月。”她咬字很準確。這人壞人，還想摳字眼混水摸魚！這個月是二月，開學已經是正月初十一，去掉兩個周末，可不就隻有十天？想這麽快就討到便宜，美得他！
“唉，想早點獲得獎勵咋這麽難！果然是不勞無獲啊。”唐大樹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翻開他的書，瞧在陳思眼中又好氣又好笑。
不過說是這樣說，唐大樹還是覺得和陳思的關係進展很迅速。雖然關於“獎勵”的時間陳思一直咬住一個月的時間不放，但她在晚上卻時不時對他發放“福利”-——偶爾的擁抱她是欣然接受的，隻是這種擁抱在唐大樹看來太過形式化，有點像西方人見麵時的禮節。
但是這個代價是巨大的，對唐大樹來說，早晨6點準時起床在開始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如果不是還有那個獎勵一直支撐著他的話，他絕對會想方設法賴賬不幹的。這還是陳思放水的結果，她自己可是5：30準時起床的，每次他到場的時候，陳思已經呆在操場好一會了。
說是“練口語”，實際上隻是跑步後的私語。每每都是陳思讀英語、唐大樹讀日語，然後不定時地來一次甜蜜的口語，當然說的都是漢語。
也隻有在這時候，唐大樹才會感覺到最美好的時光換來的是最美好的感覺，早上的陳思不像朦朧的夜晚，她是如此清俗如此溫婉地呆在他身邊，羨煞無數早起的學生們。反正唐大樹總覺得任何經過自己麵前的男生的眼光都是羨慕的，女生都是妒忌的，俊男靚女嘛。
學生時代的戀愛是單純的美好的，沒有一絲絲雜念，也沒有太多的功利性，隻是純粹的享受這種感覺。至少唐大樹和她待在一起的時候還是純淨的心態多過漣漪。玩笑歸玩笑，他在認真學習的時候，陳思還是很佩服唐大樹的：接收信息量大、學習能力強、記憶力超好。
“壞人，‘我愛你’怎麽說？”看著唐大樹要進入看書狀態，她忽然有了擾亂的心思。
“陳思，I love you.”唐大樹馬上掉過頭來說，既是回複也像是表白，他說得很深情。
“不是啦，我說的是日語！”陳思笑意盈盈，眼裏能滴出水來。
“わたしはあいするです。”唐大樹脫口而出，這句話同上一句一樣，在他心中已經準備了好多年。
“什麽？”
“我愛你呀！”
“壞人！”每每這時候，陳思都會會心一笑，然後故意扭過頭去，等著唐大樹再度扯開新話題。年輕戀人之間的故事，說也說不完。
清晨的光線非常清澈，靠得這麽近，在陳思臉上竟然沒看到一點瑕疵。果然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反正在唐大樹的老家，看到的更多的是北方女人精幹粗糲端莊的一麵，而不是像她這樣的被藝術和溫婉雕刻過的臉。怪不得說南人失之柔，不可不睹黃河之奔騰；北人失之亢，不可不見吳山之秀美呢。
國家和家庭一樣，需要剛柔相濟，這樣才會陰陽調和、相得益彰。
啊，想遠了。
“你想不想學日語？我可以教你。”唐大樹被她打擾後沒法靜心了。
“不學！我現在專攻英語都來不及，哪有那個時間？”陳思說的不錯，從去年起，她就每天堅持看唐大樹推薦的《新概念》，每天早晨連讀加背，感覺特別用功的那種。唐大樹相信，假以時日，她的英語成就絕對比自己強得多，因為她講起英語來有很舒服的感覺，比自己比較強烈的“中國味”強太多，所差的隻是反應、知識麵和經驗而已。
“那我們可以一起學英語啊，我是說自習課的時候。”唐大樹又在適時邀約她了。昨晚考慮了好久，他覺得是時候向外界公布他們之間的關係了，以堵住來自劉繼祖、王繼祖、張繼祖之流的齷齪心思-——從他自己的角度來看他們確實是這樣。
早操前、自習課、晚上，把日程排得滿滿的。當兩個人從早到晚都待在一起，不給任何外人的機會，這叫做既成事實。
“不好！我是學習部的人，被人看見公然談戀愛不好。”陳思很在意別人的看法，她也大概悟到唐大樹的小心思了，但不說破。
“什麽學習部的人，是我的人！”唐大樹試圖糾正她。每時每刻、隨時隨地，他都要向她灌輸這個事實。當女孩認定事實之後就會心有所屬，所以才有張大雷身體力行的“確定關係後女孩反而比男孩更傾向於維護關係”的結論，最重要也最困難的一步就是“確定關係”。
“現在還不是呢！”陳思白了他一眼，但他心裏很受用。
“那你什麽時候算我的人？”他繼續無賴地問。
“Never（永遠不會）”，這次陳思掉了句英文。
“傻瓜，應該念ever（這裏應譯為永遠），我都是你的男朋友了。”唐大樹去了首字母。
“這隻是確定了你有追求我的權利，最後能不能打動我，還得看你的表現！”這是陳思適時地給他的鼓勵嗎？她這麽精明、執拗、敢愛敢恨的女生，要徹底打動她，真的要費一番心思呢。
其實唐大樹也很佩服陳思。先不說這起床的自律他就做不到，就是她的狠勁和上進心也叫他望塵莫及。沾了重生的光，他的期末成績終於不再墊底，還僥幸拿到了最低等的獎學金。而陳思，很輕鬆地獲得“三好學生”和一等獎學金，因為她是完全的學霸——總成績全班第一算不算？
她加入團學會看來是真心喜歡的，不像唐大樹在某種意義上是被迫的。在和唐大樹交流後的次日，她就報名參加校園播音員競選。憑著落落大方的儀態和清晰準確的普通話，若她不能當選，評委應該都瞎了。
這個事，是班上的袁海清無意中和唐大樹聊起來的。她已經是校播音室的負責人，所以對於招募新人有最終拍板權，全校的報名表就匯總到她這裏來。因為記得唐大樹和陳思的傳聞，她就問起來。然後唐大樹就很熱烈地和她分享了陳思的履曆，並開玩笑地要求她照顧自己的女朋友。
關係用在什麽時候？這就是！
唐大樹和“三姐妹”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在辯論賽時更結下了戰鬥的友誼，所以陳思這個事不算大，隻要她在麵試時能夠正常發揮就好。臨到末了，唐大樹還很鄭重地叮囑袁海清：“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她。”以他對陳思的了解，她更希望是憑借自己的能力入選而不是男朋友的這種關係吧？
喜歡她，就願意盡自己的可能給她合適的土壤，讓她自由地發揮，盡可能的心無旁鶩，這是男人的擔當。
“壞人，你每天這麽早起來，是不是睡眠不足呀？”陳思還是很關心他的身體健康，看了五分鍾的書，他打了三個哈欠。
“是呀，是呀！”唐大樹的頭點得像雞啄米似的。陳思雖然凶起來很可怕，但內心還是一個很體貼的女孩的，隻要找準脈搏。唐大樹很希望自己剛才演的苦情戲能夠得到她的體諒，從而免了他早起的刑罰：“我每天睡眠嚴重不足，還要早起，唉，我太難了！長此以往，我人將不人。”
陳思很關心地問：“那你晚上還在看書嗎？”
“當然！你都這麽拚命，我總不能落後你太多吧？所以我每天晚上看書到12點，有時會寫作-——你不是要我寫一部新小說的嗎？我現在還加了一項事情，每晚都要想你一會。”
“那你這樣不行啊，身體累壞了怎麽行？再說睡眠不足也會影響你學習的效率的。”陳思似乎被感動了。
“是啊，這幾天我上課都覺得恍惚。”唐大樹又加了一把火。他在打悲情路線，他心裏在企盼：能解決這個問題的人就是你呀，看你的了！
“那你就早點睡啊！”按照唐大樹的評價，陳思就是個玲瓏剔透人，他的那點小心思，她早就明白的。看破不說破，看他怎麽辦！
唉，陳思啊，能不能動動你的小腦袋瓜子好好想一想，要保證睡眠，除了早睡，還有晚起這一招呢！“不行，我每天的學習量是固定的，不加班加點時間不夠用啊。”
“是我耽誤你時間了，要不，晚上我們就少見麵，給你留出點時間處理功課？”陳思狡黠地眨眨眼，一幅盡在把握的樣子。
這種善解人意唐大樹不喜歡，忙什麽也不差這點和陳思相處的時間呐！白天兩人是純粹的同學友情，隻外加了那麽一點點小情趣。晚上才是真正的戀人相處時間，曖昧、旖旎、心跳、心動…都集中在那會了。沒有晚上的努力，哪來白天的恩愛？
“唉，當我白說，晚上咱們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舊吧！”唐大樹無望地再一次打消他的企圖，裝作惱怒地勸說在旁邊吃吃笑的陳思：“我的人生已經很悲慘了，不能在傷口上再撒鹽！”
陳思已經笑得合不攏嘴。唐大樹為了她的一句承諾，可是真在拿命在拚啊！這時候她有點後悔了，也許不該戲弄他。
初春的早晨，兩位戀人手捧書本在操場上卿卿我我的場景，是唐大樹和陳思長久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