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第一次握住你的手
唐大樹在收到陳思信件的當晚就寫好了信並投進鄉裏的郵局信箱，很可惜的是春節假期期間不一定有人送信，這讓他有點遺憾。因為西方情人節是初八，正在假期裏，不然對他們來說倒是非常好的日子。不能在一起度過，問候的信一定要送出。
他第一次盼望著開學，他是個很戀家的人，從前他可是不到最後一天絕不動身的。可是現在有盼頭了，他甚至提前一天到學校，就是為了早一天見到她。
很有默契地，陳思竟然在晚間也到了，這讓他特別高興。但是天色已晚，想外出搞活動沒有準備，隻能繼續在操場上再訴衷腸。好像從第二次約會起，陳思就是一個人過來，而且非常配合他的時間。今天也是一個電話就出來，按照張大雷的理論，如果一個女孩子不喜歡他男生，她不可能這麽沒有矜持的。
“待一個春節，你的臉變圓了，嗬嗬。”唐大樹看著陳思可愛的瓜子臉忍不住有親近的意思。其實她圓也好，扁也好，都是他心中的陳思。
陳思抬腳作勢要踢他：“你才圓了呢！像豬頭。”
“沒關係，誰讓被滿腦的智慧撐大了。哎，你這麽關注我的臉，是不是喜歡我？”唐大樹抓住兩人之間旖旎的氣氛，三句不離本行。
“你是春節裏吃太多油膩的東西吧？”陳思忽然問。
“啊？沒有啊，在吃的方麵我還是很節製的。”唐大樹這可不是亂說，到重生前的三十歲，他已經享受過很多美食，倒不至於在家裏暴飲暴食。嚴格地說，他們家向來以素食為主，他也不習慣吃葷-——偶爾還行。
“那你怎麽變得油腔滑調的？！”陳思等著剋他。
唐大樹嘿嘿地笑。一個春節不見，感覺兩人的關係變得更親密了。陳思懂打情罵俏了，這是個好事。
“考試成績出來了嗎？”唐大樹問。家庭報告書都是由學校寄出給各個學生的，他全部合格，值得誇耀。作為學生戀人，掌握她的學習動態也很重要。
“有啊，除了語文低了點，其它的都還可以。”
“啊，你語文怎麽會不好呢？你麵前的這個靚仔可是中文係的高材生、還能寫小說，你可得要多跟他相處才行啊！”唐大樹不失時機地給她提供機會。
“切，你上學期語文還不及格呢。”陳思笑意盈盈地說，“你肯定這次考得好了才敢吹牛。”
“一般，一般”，唐大樹汗顏。除了語文、數學、英語都還不錯，物理、化學和機械製圖三門課都是70多分，“考得好了”雲雲實在不敢當，也就是平安度過吧。
“你語文到底考多少？”他問。漂亮的女生成績不太好也是可以理解的，明明可以靠臉蛋吃飯的，何必追求才華？
“89”，陳思看著他。
“多少？”唐大樹的聲音大了點。
“怎麽啦？我就說我語文沒考好啊！”陳思被他的表情弄得有些尷尬。也許是唐大樹先聲奪人，或者她下意識地也認為唐大樹應該是中文係的標杆，在他麵前，自己這個分數有點班門弄斧了吧。
“89算沒考好，那多少叫可以？！”唐大樹哀呼一聲，這還有天理嗎？語文這門課可是有作文在的，就是真正中文係的學生也不一定就能夠在中專語文試卷上獲得高分。陳思的分數已經夠高了，因為唐大樹自己不過才85。她最差的一門考了89，難道在自己麵前的這個漂亮女生真實的身份竟然是一個學霸？
原來他是覺得自己考得高！陳思一下子就燦爛起來，她露出迷之微笑說：“那你的語文考了多少？”雖然一、二年級的功課深淺程度不同，但分數是可以作為參考的。
“作為學長，適時地給學妹一個勇氣和信心是很有必要的，當年歐陽修在蘇軾參加科舉後曾說‘老夫當避路，放他出一頭地也’，出人頭地這個成語就是這麽來滴。”唐大樹信口開河地胡扯，要把這個事糊弄過去。
陳思才不上當，唐大樹一含糊，她就知道中間一定有貓膩：“到底多少？”
“略遜一籌。”
“一籌是多少？你不說我明天問人去！”陳思笑嘻嘻地說。唐大樹的成績她大概有點數了。
唐大樹馬上麵對陳思慷慨激昂地說：“陳思啊，你一向善解人意的，怎麽今天這麽不解風情？能說我會不告訴你嗎？你隻要知道有位叫做唐大樹的帥哥在默默地為你甘作綠葉就行了！分數隻不過是個數字遊戲，成績絕不代表實力！”
陳思已經笑彎了腰。
“好吧，我不問了，中文係的高材生。”陳思故意把“高材生”三個字讀得很重。
“你敢取笑我？”唐大樹揚起手要彈她一個爆栗，陳思本能地用雙手遮住頭。但是唐大樹一手抓住她的手背，一隻響指貼在她的頭皮上：“認不認錯？”
“認錯！”陳思驚笑著告饒。
“嗯，看你認罪態度這麽好，這次就放你一馬！”說是放她一馬，但是唐大樹在想鬆開她的她的那隻手背的瞬間卻鬼使神差地攥得緊緊的。陳思縮了一下但沒有用，然後她就不再掙紮，也不再說話，任他把自己的手握得發燙。完全是衝動的行為，根本沒想到如果她拒絕該怎麽辦，之前張大雷傳授的“心經”早已忘到九宵雲外去了。
唐大樹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他的心其實跳得很厲害。他和典媛媛、沈靜和田甜都拉過手，按理說不應該有那麽激動才是，但是事實上他就是很興奮。
典媛媛、沈靜那次不叫牽手，而應該說是握手，因為當時在協助溜冰，難免用力很大，會破壞這種這種酥軟的神奇。而且她們是同學之手而非戀人之手，心理感覺不一樣。和田甜的拉手更確切地說是牽手，因為他們跳了四支舞，牽手的行為就顯得很自然。
不像這次，完全是沒有任何“理由”的行為，如果她當場翻臉或者強硬地縮回去，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會很尷尬。好在陳思沒讓這最壞的結果發生。
她的手很軟也很舒服，很神奇的感覺！想想自己三十年過去才第一次有和中意的戀人有牽手的機會，唐大樹的每個細胞仿佛都在呐喊：我是世界的王者！
“愛要怎麽說出口，
我的心裏好難受。
如果能將你擁有，
我會忍住不讓眼淚流。
第一次握住你的手，
指尖傳來你的溫柔…”
這一刻不知道過了多久，唐大樹第一次有千言萬語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就這樣握著陳思，感受從她手中傳來的脈搏的跳動，以及光滑軟膩的皮膚。微風裏，她的發香淡淡的，有一種薄荷的味道。這一刻，天地停止了旋轉，寒冷化作了溫暖。
越來越近的跑步聲破壞了這種靜謐的美好，是誰？在無聊地消耗春節裏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脂肪！是誰？在這微風沉醉的夜裏無聲地破壞著戀人間的迷思？如果唐大樹有一隻能夠把他打到九宵雲外去的金箍棒，他一定會毫不留情地這麽做。
他有金箍棒嗎？沒有。所以他無法製止這種無聲的破壞。
陳思不著痕跡地把手輕輕抽出來，這一次唐大樹沒有阻擋。經曆過這美好的一刻，他不想大煞風景地繼續製造這種意境，有時候，機會是隨機的，過去就是過去了，隻要重新來過就是。
“新年了，有沒有什麽想法？”不正經了一下下，唐大樹開始正經了。
“有啊”，陳思微仰起臉看著他。其實她個頭還是可以的，她的大眼睛完全可以做到平視，但是唐大樹就喜歡看她這種仰視的樣子，很有女人味。“競選班支委啦、競選校播音員啦、再把英語學好。”
“你的計劃還真宏偉！班支委有什麽意思？不過做播音員倒挺好的，你的聲線很好。”唐大樹評價說。
“什麽叫班支委沒意思！你自己不求上進，還想給我潑冷水？我偏要競選！”陳思對唐大樹的否定很不感冒，哪怕是局部的否定。“你這麽不幹不脆，是不是妒忌我？”她的臉色轉得太快了，馬上從陰到晴。
“好吧，其實我是怕你職務多了影響和我在一起的時間。”唐大樹坦誠說。
“壞人，就知道你的小心思！不過做班支委和你見麵不衝突啊，再說，我們學英語也會常常見麵的。”
唐大樹倒沒從沒打算束縛陳思的思想。感情是一種漸進的過程，也是各自升華的產物，陳思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那正是她對自己的魅力所在。不過，什麽時候答應要和她一起學英語了？
“學英語好哇！”這是唐大樹本能的回答。有了這個理由，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每天和她蜜裏調油地呆一起了，就是紀檢部的人問到也不怕，學英語麽！一想到從此以後就可以接受全校男生發紅的眼睛，唐大樹的心裏就怦怦直跳。而且外國人普遍對性這個事很開放的，有了英語思維，難保就有很多機會去快速占領陣地，比如A、B、C、D、E…哎，E是什麽？在一瞬間唐大樹想了很多。
“那你要天天早起哦，早上學習時間最好！”
“啊，要早晨呢？”唐大樹一陣哀嚎。好不容易擺脫了和她晨跑的命運，難道為了一個崇高的目標，自己要再度自投羅網？“晚自習和周末不好嗎？我們可以一起去階梯教室啊，我和你一起練習語法和閱讀。”
“不好，我要學的是口語。”
“那更簡單，口語是隨時可以學的，晚自習後啊、出去玩啊，隨時都是學習的場所。”唐大樹循循善誘。
“不好，早晨我可以靜心學，其它時間學口語不方便。你到底答不答應？”
“陳思，我需要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