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希瑞言,好久不見
十五的月亮掛在墨藍的天幕中,碩大渾圓。
皎皎月光下照耀著一片豔麗的花海,五彩繽紛的花海中央立著一座高高的祭台,祭台由泛著銀光的大塊玉石砌成,每一塊玉石上都浮刻著生僻的咒語。
一名白衣少女宛如從月中躍出的仙子般從天而降,輕盈的落在十丈高的祭台上。
少女雙臂一展,對著一望無垠的花海,沉穩而輕柔的道“花靈族聖女大言氏天雪,向月之神起誓,山川不竭,萬物若穀,以迷珀之力,迎永生!”
說完,她眉間星光大盛,如一簇熱烈的火苗,她雙手反結手印,手掌中升騰起一盞鑰匙狀容器,容器內星光盈盈,飛速的流動著。
花海中浮現出無數的星光,像溪流般緩緩向鑰匙容器匯聚。
少女伸出兩指,喃喃吟唱著咒語,星光又容器中緩緩向上流淌而出,一直往上延伸,像一條蜿蜒的星河,幾乎要連接到月亮。
同時,更多的星光慢慢的包裹住她整個身體,她的身體懸浮起來,往祭台的上空飛去,越飛越高。
月亮在刹那間變的更大更圓,銀色的月亮中忽然衝出一股銀色的光束,往大言天雪的
方向飛速的衝去。
就在月光要與少女的星河接觸的刹那,忽然一隻帶著血光的利箭不知從何處射出,力道之大可以貫穿少女的心窩。
少女忙側身躲避,但利箭還是射進了她的左肩,少女的鮮血噴湧而出,身體直直往下墜。
眼看星河就要錯過月光的接觸,一切都將功虧一簣,慌亂中少女用盡全力伸長手臂,控製著星河去夠那轉瞬即逝的月光。
隱約中,星河四散,月光似乎打進了少女的指尖。
但她來不及確認,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左肩的痛撕心裂肺。
少女眼睜睜的看著原本的星光之力從傷口處快速的離自己而去,她伸著雙手想抓住那些散開的星光,眼皮卻越來越沉,腦海中隻剩下最後一個意識,那箭上一定是被施了奪魂咒!
“啊!”言汐騰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渾身上下大汗淋漓。
她坐在黑暗中大口的喘著粗氣。
是的,她又夢到了那一幕。
她在施展永生祭月術的時候,被冷箭從祭台上射了下來。
花靈族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天才聖女大言天雪,花靈族帶領族人獲得永生之力的唯一希望,醒來後就在這裏了。
在這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名叫言汐的女孩子身體裏,繼承了她的身體和記憶,身處奇特的21世紀,一個被稱作現代社會的時空裏。
不幸中唯一的萬幸,就是迷珀作為花靈族獨特的精神法器,沒有實體,是寄宿在她的精神裏的,所以也跟著她來到了這個時空。
言汐拿起床邊的手機,按亮了屏幕,清晨五點,是黎明時分,天空將亮而未亮。
雖然她根據身體的主人言汐的記憶知道了應該怎麽在這裏生活,但是她適應的還是很辛苦,五年多過去了,還是有諸多的不習慣。
尤其是每次從夢裏醒來,她都需要慢慢去弄清楚自己是誰,自己身在何處。
與現代社會相比,她原本生活的年代應該是古代,但是卻沒有找到任何曆史資料與她那個年代相關。
或許,她的過去與現在,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時空?
言汐熟練的盤腿在床上坐好,雙手結印,吐納換氣。
花靈族有諸多法術法寶和秘方,其中最簡單的也是隻有聖女才可以研習的,就是這淨神咒。
默念著淨神咒,通過每日的吐納運行,就可以對身體進行排濁。
現代社會對她而言最大的困擾還不是身處異鄉的不習慣,而是這裏的空氣質量差了很多很多,花靈族的神力很大一部分是依賴於從大自然的鮮花中提純念力。
這裏的花數量少了很多,純度也低了很多,她每日能從鮮花裏得到的念力十分的少。
她一直在想辦法回去,她記得小時候聽花巫婆婆說過的一個傳說。
迷珀作為精神法器最大的神奇之處不是它能增益修為與自然神力相通,傳說它其實是一把鑰匙,一把能打開無名之門的鑰匙。
傳說中的無名之門可以隨人心意而變幻,隻有花靈族的創世始祖打開過。
因此,誰也不知道無名之門究竟是什麽,在哪裏,要通往何處。
但是,充滿星光之力的迷珀,是找到無名之門的指引,這一點言汐是知道的。
隻是在這個世界,要讓迷珀再一次充滿星光之力,真的太難了。
兩個小時的淨神咒吐納完畢,言汐洗漱一番,換上一套黑色的運動服,將頭發高高的紮成馬尾,戴上手腕電話和藍牙耳機,穿上跑鞋走出了家門。
今天天氣不錯,清晨的朝陽暖暖的灑在身上。
陸續有上班族們拎著包或拿著豆漿與她匆匆擦肩而過。
熙熙攘攘的早高峰還沒有來,言汐感受到了一點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快樂。
穿過街道,言汐往空明湖公園跑去。
每周來繞湖跑幾圈,是言汐最喜歡的事情之一。
耳畔放著不同風格和節奏的純音樂,言汐氣息均勻的跑著。
漸漸的言汐感覺到一些異常,她敏銳的直覺告訴她,仿佛有一個腳步聲一直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後。
言汐停下腳步,轉身往身後看去。
一道高大的身影在她身後也停了下來。
發現言汐注意到他,他嗬嗬的笑了起來,撓了撓頭,走向前來與言汐打招呼“嗨,girl!”
言汐等他走近些,才發現他雖然是黑發黃皮膚,但過於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眼眶,看起來不太像國人。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男孩笑的如陽光般和煦。
言汐見他目光澄澈,直覺他沒有惡意,便取下耳機,答道“沒有。”
男孩見她答話,十分喜悅的伸出手來要與她握手“我是杜克!很高興認識你!”
言汐隻是點點頭。
“你叫什麽名字?”杜克說道。
“言汐。”言汐答道。
杜克聞言有些怔愣,在努力搜索著記憶,忽然興奮的道“言汐?你是希瑞言?我就說我見過你!”
言汐有些懵,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的興奮從何而來。
“我是杜克呀!杜克-巴斯!你不記得我了嗎?”杜克興奮的開始用英文說起來“在意大利的時候,我們一起合作過,我給你拍過照!你還記得嗎?麗薩介紹我們認識的!”
言汐臉色發白,好吧,她想起來了!
那些言汐的回憶裏的那些人和事情,她仔細的搜索了一遍,的確是有這麽一回事。
言汐有些尷尬的回憶著,用中文說道“是,嗯,你是杜克!”
“是的,甜心!你終於想起我了!”杜克興奮的繼續用英文說道“我們有五六年沒見了吧?你是徹底隱退了嗎?”
言汐深吸一口氣,努力的撐起笑容來“嗯,對就家裏有點事情,所以我就回國了。”
她原本以為回國就可以避開那些原本熟悉言汐的人們,看來她今天真是走背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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