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勝者為王
“陸大哥,你,你病了嗎?”看著他蒼白的麵容一臉的病色,秦蓁兒心痛如絞,顫聲問道。
陸子璈衝她柔柔地笑了笑,柔柔地道:“我沒事,死不了的!”
秦蓁兒大慟,哽咽著道;“陸大哥,你……”話還未說出口,隻覺口鼻裏一陣窒息,冷無傷竟然狠狠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放開她!”陸子璈倏然一聲尖銳地大叫,雙眸寒光一閃,身形微動間,迫人的戾氣立即從他的全身迸發出來,青絲與衣袂也瞬間翻灑如風。
“要我放開她,拿你手中的劍說話!”冷無傷驟然迎上這股迫人得戾氣,暗中一點秦蓁兒的大穴,大吼一聲,身子筆直淩空而起,半空中倏然翻身,刀芒恍如流星曵尾長拋,狂猛地攻向陸子璈。
陸子璈神色冷然,目光凜冽,呼地旋閃,一道寒光閃爍,秋水劍已然在手,一聲不吭間,劍芒破空,光華幻印成扇,竟硬生生地迎向冷無傷那來勢洶湧的一刀。
這是勢均力敵的當世兩大高手的殊死決鬥,是每一招出手都想將對方置於死地的生死之戰,是天地為之變色,萬物為之摧,殺氣直貫日月的絕世之搏。
一頓飯的功夫,兩人如流矢之速,電石之光已拆了將近三百招,但二人依然是越戰越勇,誰也沒絲毫敗落之象。
秦蓁兒穴道被點就倒在火堆邊。火勢燒的極旺,不斷噴出一陣陣熱氣,但此時的她卻是如墜冰窟般的寒冷。牙齒打戰,渾身抖顫,冷汗浸濕衣衫。她不敢看,不敢聽,不敢想,心頭的恐懼、擔心、絕望、自責宛如將她生命中逝去及未來時光裏所應負荷的質量全匯集了,她的魂在呻吟,魄在顫抖,她眩暈了,迷蒙了,她似已迷失了自己。
就在此時,驀地一道匹練的光華倏然刺亮了她的眼睛,一股無人可當的刀鋒的銳利之氣伴隨著穿透空氣的絲絲之音,驟然向她襲來。
同時她聽到陸子璈絕望而恐怖的尖銳嘶叫一聲“蓁兒”,身形微動間,整個人不要命地奮然撲過來。
她的心陡然下沉,不明所以,待要睜眼時,就聽見在她斜上方噗的一聲銳利的刀刃戳進肌肉裏的恐怖聲響,然後一串熱熱的帶著腥味的液體驟然噴射在她臉上。
驚駭欲絕間她終於睜開了眼,但眼前卻是一片殷紅,原來這液體竟是鮮血,它飆射地猛,一下子遮住了她的眼睛。
誰的血,是,是誰的血?秦蓁兒恐怖的嘶聲大叫一聲,就在此時,驟聽得砰然一聲巨響,陸子璈沉悶的哼了一聲,在秦蓁兒驚駭地抬眼的視線裏如折翅的枯蝶般飄飛出去。
“陸大哥”,秦蓁兒錐心泣血的一聲痛叫,但見人影一閃,刀光驟然亮起,冷無傷追魂的一刀再次襲向倒地陸子璈。
秦蓁兒肝膽俱裂,魂不附體,但就在此時,陸子璈口中驟然噴出一道血箭,直射冷無傷胸膛,內力之猛,速度之快,不可思議。
冷無傷猝不及防,噗一聲射中他的前胸,他頓時麵色大變,蹬蹬蹬後退幾步,一下子跌坐在地。
這是陸子璈最後的殺手鐧,受傷之後拚忍一口血不吐出,運用渾厚的內力,化作利箭猛然擊向對手,常令對手防不勝防。但這一招會元氣大傷,陸子璈輕易不會用。但今晚實在是性命攸關了,不得不使出自救。
冷無傷未料到這陸子璈會有如此救命一招,中招後,但覺陣陣血腥之氣上湧,知道傷了肺腑,急忙盤膝運功調息。
秦蓁兒抽搐著,痙攣著,悲泣著呼叫道:“陸大哥,陸大哥!”
陸子璈呻吟一聲,吃力地叫了一聲“蓁兒”,身子動了動,極力試著爬起,但皆未成功。無奈之下,他隻得雙肘撐地,開始一步一步爬向秦蓁兒。
“陸大哥,陸大哥!”秦蓁兒啜泣著,輾轉著,無奈身子被製,動彈不得,唯有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男人咬著牙一點一點地向她挪來。
好不容易挪到秦蓁兒的跟前,伸手待要觸碰到秦蓁兒時,猛然間一雙穿著黑靴的大腳從天而降狠狠地踩在了陸子璈的手上。
秦蓁兒嘶聲怒吼道:“冷無傷,你這畜牲,拿開你的手!”
冷無傷如毒蛇般噝噝吐信冷笑,再次用力狠踩。
陸子璈痛得冷汗直流,卻冷冷地笑著:“冷無傷,我想不到你竟如此卑鄙無恥,你無能力打贏我,卻向蓁兒痛下殺手,你真不是人,我本來很瞧得起你,視我此生之勁敵,現在看來你根本就不配!”
冷無傷打了個哈哈道:“冷某本非什麽英雄好漢,一向視江湖道義為狗屁。要想在江湖上混好,真本事固然要有,但手段更為重要!何況我知道你定然會拚卻性命不要來救這個女人的,果不其然!”
他得意地大笑著,一把拖起地上的秦蓁兒,傲然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勝了,這女人真正屬於我的了!”說著,一把抓起秦蓁兒的青絲用力往下一拽,秦蓁兒疼得被迫抬起頭來,於是冷無傷無恥的暴虐之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啊”,地上的陸子璈再好的涵養此時也自出離憤怒了,令人顫栗而瘮人的號叫一聲,就勢一滾,用足全身力量,將手中之劍劃成一個圓弧,寒光淩厲,驟然襲向冷無傷的雙腳。
強弩之末奈何我能?冷無傷冷笑一聲,抱著秦蓁兒如旋風般升起,陸子璈一劍削空,已無力量再下殺手,冷無傷半空中一個旋轉,啪地一腳踢出,猛將他踹出去老遠。
“唔”,落地的冷無傷但覺一陣血腥氣驟然上湧,知是內傷未好,再不能用真氣了,但此時是除去陸子璈絕好之機,他決不能錯過。
將秦蓁兒往地上一放,臉上怕人的殺機頓起,冷月刀再次從袖中旋出,一步步朝陸子璈走去。
秦蓁兒已知他意,驟然在他身後冷冷地一字一血道:“你今晚若殺他,那麽你得到的也隻是我的一具屍體而已!”
冷無傷一驚,驀然轉首,跨前幾步,重新一把攫起她,怒火燃燒在他臉上,聲音卻分外冷森森地道:“很好,你又在威脅我,從前是,現在也是,我不會再讓你得逞了,我要你眼睜睜地看著你愛的男人慘死在你麵前!”
說完,掐住她的喉嚨,迫使她張嘴,然後扯下一幅衣襟狠狠地塞了進去,她想死,無非是咬舌自盡,他根本就不怕。
秦蓁兒重被扔到地上時,她覺得這世上的一切瞬間在她麵前毀滅了。四周響起魔鬼狂笑,魍魎的尖嚎,有血霧編製成的大網,鋪天蓋地地向她罩來。
就在此時,猛聽得一個威嚴的聲音驟然響起,“豎子爾敢!”緊接著空氣中有衣袂掠過之聲,秦蓁兒急忙細看,卻見一個威嚴的魁梧老人冷然卓立在破廟門口。
赫然是陸長風陸老爺子,秦蓁兒一陣狂喜,歡喜之淚奪眶而出。
一見陸長風來了,冷無傷暗自一驚,他在平時決不會有所顧忌,但此時受了內傷,便決然不是他的對手。
思忖間,陸長風已來到兒子跟前,一把拽起陸子璈,見他肩胛中了一刀,前胸中了一掌,傷勢極為嚴重,但他心裏不是心痛的情緒,而是十分的氣恨,冷冷對著重傷的陸子璈訓斥道:“你又為這女孩兒受傷了,你不是答應我再與她無幹係了嗎?婚期將近,要做新人的人,還是不懂得一點收斂!”
陸子璈呻吟著輕輕咳嗽道:“父親,對,對不起!”
陸長風訓斥陸子璈,聽在秦蓁兒的耳中仿佛再訓斥自己,分外的刺耳難受。但她卻不能說什麽,對方是陸子璈的父親她不能無禮。
聽到陸長風訓斥陸子璈,冷無傷卻打了個哈哈,冷笑著道:“陸老爺子教訓得極是,令郎都要作新人的人了,竟還與小子爭風吃醋,弄得一身是傷。陸老爺子一向家教甚嚴,小子想這一次如果陸老爺子還放過他的話,恐怕難以再教導陸家子弟了呢!”
冷無傷無疑是火上加油,秦蓁兒怒道:“冷無傷,你用卑鄙手段傷了陸大哥,你還有臉在這胡說八道!”
陸長風威嚴地掃視了秦蓁兒一眼,暗忖:一介無知女孩,單純幼稚毫無內涵,二小子如何會看上她,而且要她的還不止一人,冷無傷這樣的人居然也算一個,連三小子也為她受了傷,這女娃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害人精。
心裏有些說她幾句,但冷無傷的嘲諷卻不得不回,他冷笑一聲道:“冷無傷,你膽氣倒是過人,打傷我兒見老夫竟毫不畏懼,反而振振有詞地替老夫教訓起兒子來了。我且問你,天鷹堡堡主上官飛鷹將你培養成才難道也是讓你與人爭風吃醋的嗎?”
老家夥,竟然將我一軍。冷無傷暗罵一句,但臉上卻含笑著不以為然道:“嘿嘿,小子聲名狼藉,爭風吃醋無傷大雅,倒是令郎,嘿嘿,傳出去,慕容家可不會善罷甘休的!”
“多謝冷公子的提醒,老夫自會處置!”架起陸子璈就要離去。
“父親,父親!”陸子璈呻吟著很是急切地道,“兒子,兒子求你件事!”
“什麽?”陸長風一怔。
“請,請允許我,我們帶秦姑娘一起離開!”陸子璈乞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