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絕不負你
“怎麽你想跟我比試嗎？嘿嘿，隻要王爺允許，我倒是樂意奉陪！”魏碸眯眼，眼寒如冰。
“王爺……”信陽身邊的劉爽終於皺眉，低聲叫道，兩個男人在軍營中為一個軍妓大打出手，太失體統了，同時他從其他將領的鄙夷和看好戲之態，更能猜出，今日信陽若縱容他的男寵跟他手下的將領搶女人，必失人心。
“軍士何在！”信陽厲叱。
嘩啦啦，大帳內湧進十幾個百裏挑一的護衛軍士。
“拿下！”一指月羲，信陽命令。
一拳難敵四手，何況是十幾個訓練有素，精於搏鬥的軍士，一盞茶的功夫，月羲落敗，被擒住押跪在信陽麵前。
信陽抬手一記耳光，打得月羲齒血蜿蜒而下，“你隻是一個下賤的男寵，竟敢與本王的將軍爭女人，不知死活！”
“謝王爺！”信陽打月羲一記耳光，無疑是表明了他的立場。看著月羲嘴角蜿蜒的血跡，魏碸快慰地血液倒流，竟經不住渾身發顫。
“月羲哥哥……”藍霽兒慘呼聲未了，身子倏然被魏碸扛在肩上，泣血如注地看著月羲脫離他的視線。
月羲眼睜睜看著藍霽兒被魏碸扛出去，心裏麵似被挖了一個生生挖了一個洞，眼前一陣發黑。
魏碸恨他入骨，今日導演這一處意在羞辱傷害他，那麽藍霽兒入了他的帳便是羊入虎口，狠狠傷害藍霽兒便是狠狠傷害他，魏碸不會不明白此理。
“讓他們都出去，我有話對你說！”月羲痙攣著喘息道，也許唯有一個法子，唯有一個。
“都出去，各司其職，天亮開拔！”信陽抬眼眸掃視了眾人一眼，冷冷吩咐。
“是！”
眾將領麵麵相覷對了一眼，一個個棄了杯，抱拳陸續而退。
“你有什麽話？”信陽捏住他的下巴，眯眼，酷冷的臉沒有一絲情感。一次一次的傷害，一次一次的背叛，他的心已傷成硬石，對著月羲再不會有半分柔情。
“你我的恩怨，為什麽要讓一個無辜的女子去承擔？”月羲嘶聲道，“我求你讓他把丫頭還給我！”
“她這是自己找死，何況我不能為了她，寒了我手下將領的心！”信陽不為所動，淡淡道。
“好好好……”月羲慘笑，一連說了幾個好字，“我竟然還想寄希望於你，我真是白癡……”
他慘笑著一掃席上的碗碟杯盤，唰啦啦碎了一地，然後他俯身揀了一枚碎片，緊緊地捏在手中。
信陽冷冷看著他，不語。
鋒利的碎片抵上他臉上細膩光滑的肌膚，他笑，幽冷清麗地笑。這笑蝕骨人心，在信陽的驚豔中他用力劃了下去。
鮮紅的血滲出時，信陽的心髒竟陡地停止了跳動，下一秒他瘋了般撲過去，奮力奪下了他手中的瓷片。
“你這瘋子，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信陽抱住他，搖晃，嘶吼，臉色煞白地怕人。
漂亮的男人通常珍惜自己的容貌比珍惜生命更甚，月羲也不例外，可是為了那個女人他竟然要把這比生命更珍貴的東西要毀去！
“我知道你喜歡我，這張臉占了很大的成分……”月羲傾城魅絕的笑，笑中分外決絕而殘忍，血蜿蜿蜒蜒如蛇般在他臉頰上爬行，很快一滴一滴濡濕了他的衣領，“你一日不答應，我便劃上一條，你二日不答應，我便劃上兩條，你三日不答應，我便劃上三條……直至傷痕累累，直至人鬼不像，我看你對著我還有沒有性趣……”
“你……”信陽痛迷心竅，恨傷肺腑，卻又至極的恐懼，這瘋子自殘自己竟要到這樣的地步，心何其變態，何其可怕，這樣的人對他自己尚且如此殘忍，他怎麽可能對自己好，為自己所動呢？
“王爺要試試嗎？”月羲魅惑無雙的眼中波光流動，襯著臉上流血的傷口，像妖一樣豔麗，像鬼一般瘮人。
“好，我讓魏碸把她還給你，還給你……”信陽疲倦而挫敗地嘶啞著一疊聲叫道。
魏碸揪住藍霽兒的青絲，迫使她哭泣的臉對上他的臉。
“我知道你是王妃！”魏碸牽唇，魅惑如妖而笑，“那又能代表什麽？王爺根本就不把你當他的女人看，他心裏隻有那個該死月羲！”說到月羲，他的臉倏爾冷如寒冰，恨如芒針，那怕人的眼神仿佛要將月羲生吞活剝一般。
“是不是，是不是就是你把月羲哥哥活埋了？”感受到這種徹骨之恨的寒意冷入肺腑，藍霽兒滿麵懼色，顫聲開口。
“是，可是沒死，老天不公平！”魏碸磨牙，臉色鐵青。
“你，你沒有人性……”藍霽兒戰戰兢兢罵。
“錯，沒人性的是你那月羲哥哥……為了他想得到的利益，他先是沒有尊嚴的承歡王爺，然後肮髒齷齪地與再與公主私通，最後他還卑鄙無恥設計陷害對待他真心一片的王爺……”
“我不許你胡說，月羲哥哥不是那樣的人……”藍霽兒尖叫，她不允許有人這樣敗壞在她心目那麽有情有義的男人！
“你想必是被他灌了迷魂湯了，哼，笨女人！”魏碸冷笑著譏諷，似不願在與她多費口舌，隨手將她扔到床上，然後開始脫衣袍。
“你，你要做什麽？”一個可怕的閃念驚得藍霽兒驚懼失色，下意識地抓緊了胸前的衣物外後蜷縮。
“說實話，我不喜歡跟女人睡覺，但是今晚跟你勉為其難一下吧！”魏碸揚眉叱冷，口氣卻又雲淡風輕，表情與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根本風牛馬不相及。
“你到底跟月羲哥哥有什麽仇，要這樣傷害我來傷害月羲哥哥！”藍霽兒再笨也看不出來魏碸對她根本無半分情欲，之所以要侮辱她純粹是因為恨月羲哥哥，通過傷害她達到傷害月羲哥哥的目的。
鉗住她的腰，他狠狠一口咬在藍霽兒裸露的肩胛，血痕立現，殘忍而暴虐，然後他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字低嘶，“他搶了我最愛的人，我也要占有他最愛的人，讓他嚐嚐失去的痛苦滋味！”
“你這瘋子！”原來是這種惡心變態的原因，藍霽兒悲憤欲絕地哆嗦大罵，尖號地掙紮，然而她哪裏是孔武有力的魏碸的對手，很快被死死壓在身底，被他瘋狂地撕扯衣物……
“畜生！”一聲悲憤泣血的嘶呼，有人旋風般衝進來，快如閃電地一拳砸向魏碸的下巴，隨著一溜串血的飛揚，魏碸整個人飛跌出去。
“哥哥……”藍霽兒大叫一聲，撲過來死死抱住月羲，仿佛溺水者抱住了一根稻草，嚎啕大哭。
月羲扯了床上的軍毯裹住瑟瑟發抖的藍霽兒，臉上是一片冰冷的瓷色，一言不發地抱起了她。
一個鯉魚打挺，魏碸恨意暴獰的臉擋在了他們麵前，拳風如山般砸下。
誰知斜刺裏伸出一掌閃電般接下了他一拳，一聲沉悶的聲響，雙方各個直退了出去。
“你，你到底還是聽了他的話！”看著信陽冰冷的眼神，魏碸突然失控，雙拳緊扣，瘋了一般攻向信陽。
“丫頭，沒事了……沒事了……”回到自己的寢帳，月羲抱著藍霽兒，嗬護著她，像這世上最珍貴最易碎的琉璃，溫柔吻她，溫柔細語，溫柔輕拍。
藍霽兒淚流如注，哭得氣吞聲咽著，在他的懷中抖若秋風中最後一枚黃葉。
月羲捧起她的臉，心痛至極地吻她，傷口的血不可避免地和著藍霽兒的淚混入藍霽兒的嘴裏。
哭著哭著舌尖突然舔到一股血腥味，藍霽兒身子心裏一驚，驀然淚眼朦朧地看向月羲的臉。
羊脂白玉的臉上一道深深劃痕，殷紅的血散發著妖豔的糜甜，猶自一點一點滲出來，幻化成一朵朵最美的花。
“誰，是誰劃的，是誰？”這傷痕不是劃在月羲臉上仿佛劃在了藍霽兒的心髒上，她猛然捧住月羲的臉，癲狂大叫。
“我自己！”月羲捉住了她的手，淡淡笑道。
“你是不是用這個來威脅信陽王而救我的？哥哥，你為何這麽傻！”藍霽兒心痙攣，團緊，窒息般地痛。他竟然為救她毀自己的容，原來他對她竟是如此一分深重如山的愛！
“傻丫頭，比起你為我斷了一指的傷殘，這點傷又何足道齒！”小心翼翼托起她的殘指，這是月羲一直不敢觸碰的傷口，如今他終於有勇氣麵對著它了。用最憐惜、心痛、虔誠的神情落下一吻，然後捧起她的臉，眸深似海，一字一字發誓，“丫頭，我今日要跟你說一句話：哪怕為此我付出生命，這輩子，再不會讓你受半點傷害了！”
“哥哥……”藍霽兒心神俱動，亦撫向他的臉，笑淚滿唇。
“隻是，我變醜了，你會不會嫌我？”月羲忽然咬唇，翦翦如秋水的眸子裏浸潤著一份孩子般的忸怩與擔心。
“哥哥……”藍霽兒大慟一聲，緊緊抱住他，“今生今生我不負你，絕不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