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瘋狂報複
痛傷心肺的信陽頓時處於一種瘋狂扭曲心理,誓要給月羲造成一種今世難以磨滅的傷痛。
看著藍霽兒臉上頓時一片窒息的青紫,然後逐漸昏迷,月羲輾轉頭顱,泣血而嘶,“不要!”繼而回首厲聲喝道,“都給我閃開,讓他們走!”
“這是朕的禦林軍,月羲,你以為他們會聽你的話麽?”
毓冕皇服,有人扶著太監的手臂,氣勢威嚴,森然王相而來。
“王上,原來是你!”月羲臉色蒼白,緩緩道。
“月羲,朕真得好好謝謝你,居然為朕營造了這樣一個捉拿信陽的絕好機會!”義德帝笑,笑得勝券在握。
然後他轉過頭來直視信陽,“朕的三弟,想不到我們這麽快就又見麵了!”
此時自然無暇再殺人,信陽鬆開藍霽兒,打了個哈哈,眸光如針亦盯著義德,揚然笑道:“我本當三日前便死了,今晚卻還能與王兄見麵,真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跟朕見麵就意味著死亡,嘿嘿,何來快樂!”
“是嗎?王兄就這麽肯定我今晚一定會死?”
“沒錯,從前朕不能肯定,但是今晚你必死無疑,嘿嘿……,因為,你比朕想象當中還要愚蠢,叱吒風雲,百戰不殆的神話將軍居然為情所困連命都不要了……”
這一句話一針見血,信陽麵色抽搐了下,可不是,他這一生武功心智可堪說無懈可擊,唯有月羲才是他生命的弱點,若非他還想挽回月羲,他何至於要今晚冒此大險?
“禦林軍聽令!”揚手飛袖,義德帝發號施令,“拿下信陽,若有阻擋者,格殺勿論!”
“是!”禦林軍應聲,嘩啦啦一聲,齊齊圍住信陽。
就在這時,義德帝陡覺身邊一縷勁風襲來,暗叫不好,待要躲逃已自來不及,隻覺脖子上一陣冰涼,雙眸倏然對上了月羲銳利如鳳的眼。
“你……”義德帝變色。
“請陛下放了信陽王!”
“休想!”
“那麽大茲國天下縞素始從今夜而起!”
“你敢!”
“陛下認為我敢是不敢?”月羲笑得傾城,眸光裏卻盡是森寒的殺氣。
原來這樣一個氣質高華,溫潤如玉的男人眼中竟然也會有如此殺氣,義德帝心中一陣抽搐,“月羲,殺了信陽,你從此便可飛黃騰達,一步登天,到時候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你何必……”
“陛下,你的話太多了……”月羲眯眼,笑燦若花,手中的利器毫不猶豫地抬進一步,義德帝頓覺脖上一痛,有液體蠕蠕然而下。
“退下,讓他們走!”義德嘶喊。古往今來,皇帝都怕死,義德帝自然也不例外。
禦林軍見義德帝被月羲刀架在脖子上,本來就不敢輕舉妄動,如今義德帝一下旨,自然紛紛然退出一條路來。
“麻煩陛下備馬送我們一程!”月羲繼續笑道。
“我們?你若跟了他們去,你以為信陽會饒過你?”義德帝冷笑。
“陛下,請記住月羲今日之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晚我雖然對陛下犯下死罪,但若陛下還願與我合作,敬請待我好信!”月羲附耳在義德耳邊一字一語。
義德帝一怔,眸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朗聲道:“來人,備馬!”
幾匹馬很快帶過來,月羲挾持著義德帝先上了一匹,轉首衝自始自終用冷冽幽深的目光盯著他一舉一動的信陽挑唇一誚,“王爺,您請吧!”
眸光與眸光相對,有電波撞擊,信陽王麵色肅沉,抱起藍霽兒上馬。
“陛下!”見皇帝被劫持而去,禦林軍焦慮不安,緊追上去。
“爾等想害死陛下嗎?”刀鋒一緊,月羲目中凜如霜刃。
禦林軍嚇得齊齊駐步。
“退下,不得追圍!”義德帝叱道。方才月羲一言義德心中定然,自己隻不過是借助逃脫的一枚棋子,是不會有半點傷害。
“駕……”健馬疾馳一盞茶時刻,月羲突然拎起義德帝扔下馬。義德帝正自驚惶,卻發現月羲手法穩健,自己毫發無損地落了地,“多謝陛下相送,後會有期!”
語聲盈笑,倏爾去遠。
“噅……”一聲嘶鳴,信陽拍馬過來,圍著義德帝繞了一圈,冰冷的眸子如刀般刮人肌膚。
“想殺朕,這是最好的機會!”義德帝挑唇一笑,迎上那雙眸子。
“不是我不敢,是我不想害了大茲國!”信陽淡淡地道。國君被弑,太子年幼,難壓朝綱,勢必皇室危機四伏,天下蒼生禍亂。
“嗬嗬……別以為你放過了朕,朕也會放過你!”義德帝傲然威嚇。
“期待再見麵的那一天!駕……”信陽冷笑一語,拍馬疾馳。
一馬一人佇立在前,夜風肆意飛揚他的發絲,半掩半遮著他的清顏。但那一雙眼眸卻如水月般清明。
“蕭箏,給我拿了!”信陽揚鞭一指,無情吩咐道。
“是!”蕭箏應聲上前來,月羲默然半分不作反抗。
“卸了他的膀子!”臉色如冰的陰寒。
“是!”
骨骼兩聲脆響,月羲痛得一哆嗦,兩條膀子立即生生脫臼,耷拉下來。
緊接著蕭箏淩空一手斬斬在月羲脖頸處,月羲哼也未哼一聲,猝然撲跌。
“做得好!”信陽淡淡一聲讚,將月羲擊昏倒省去了一番周章。
“王爺!”蕭箏忽然帶頭跪倒。
“你要說什麽?”信陽眯眼。
“這個人您萬萬留他不得了!”蕭箏言辭懇切。
“放肆,主子的事豈容奴才來指畫!”信陽怒道。
“王爺,求您清醒些,他害您至此,你不殺也就罷了,可您若還將他帶回太廟,必定後患不窮呀!”蕭箏狠命磕頭,哀切泣詞。
“起來,你們放心,本王不會饒過他的!”抱起月羲,瞧向他寂然如花的容顏,信陽目光切齒怨毒,頰上肌肉森森然可怖的抽搐起來。
月羲,你賦予我身的一切痛苦,從今晚起我要你加倍償還!
冰冷刺骨的水潑在了月羲和藍霽兒的臉上,躺在地上的兩個人同時身子一顫,呻吟一聲,張開了睫,雙雙對上了對方迷離的眸。
月羲柔柔地笑了,眸光立即溫暖而安定。從黑暗混沌的世界一下還陽人間的瞬間就能對上心愛之人的眼,老天還是待他不薄的。
“丫頭……”他溫柔相喚。
“月羲哥哥……哥哥……”藍霽兒亦澀楚地笑,這些天在地獄裏受盡磨難,能見到她最心心念念的月羲哥哥,真好!
藍霽兒那蒼白的容顏疼怵月羲的心,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憐惜地撫上她的頰,然而才一動,雙臂就鑽心的疼,這才想起膀子已被殘酷卸臼了,掙紮著坐起膝行,才進得半寸,複又撲通摔倒在地,一條鐵鏈子牢牢栓住了他的腰。
“哥哥……”藍霽兒心中柔酸九轉,淚水亦止不住下流,掙紮著想要靠近月羲,隻聽得倉啷鐵鏈聲響,雙手雙腳也不知何時被銬上了鐵鎖,固定在巨大的石墩上。
但是兩人依然執著地伸長的軀體,拚命向對方靠近,一點,兩點,近了,當指尖觸碰到那熟悉而溫暖的氣息,藍霽兒忽然放聲大哭。
“丫頭……對不起……我害了你……”眼中依然溫柔若水,嘴角依然含笑春風,但淚水卻一顆一顆跌碎塵土。
“不,是我害了你……”藍霽兒亦淚如雨下泣道。
“嘿嘿……好一幕死生契闊的場麵……”陰陰的一個語聲,似來自幽冥地獄,瞬間冰寒了人的心。
兩人吃驚抬頭,於是他們對上了一雙已經不是人的眼神,仿佛午夜醒來所對上的嗜血蒼狼之眼。
藍霽兒身子立即哆嗦起來,血色全無。
“信陽,有什麽樣的酷刑盡管往我身上招呼好了,我絕不作半點反抗,我隻求你莫要再傷害丫頭,她是無辜的!”月羲沉寂如水地看向信陽,字字淡然,字字決絕。
“我隻問你一句話!”
“你說!”
“若我不計較你所做下的一切背叛之事,要你回到我的身邊,你答應嗎?”
“哈哈……”月羲陡然大笑。笑得邪魅,笑得張揚,笑得輕蔑,笑得癲狂,笑得天地萬物為之黯然失色。
藍霽兒從來見他是溫柔含蓄,幾曾看見月羲這樣瘋狂大笑過,不禁怔愣,心頭有種奇怪的感覺。
“你笑什麽?”
“我笑王爺好不天真!”
“這麽說你不會答應?”
“不會!”
“好!”磨牙陰冷一聲好,信陽沉臉揚手,一條鞭影夾雜著掄破空氣的叫囂,狠狠噬咬上了月羲的背。
衣衫綻破,一條血肉模糊的傷從肩膀延伸至脊背。
“啊……,不要打月羲哥哥,不要!”藍霽兒驚痛,嘶喊起來。
“啪……啪……”鞭子卻如雨點般毫不留情地落下,鞭鞭俱是月羲最柔弱的要害。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啊……求王爺,求王爺了!”藍霽兒恐怖的尖叫著,泣血嘶號,跪倒在地,拚命叩頭,鮮血殷紅了前額。
“好丫頭,乖,聽月羲哥哥的話,我們要堅強,不要求他,嗯……”極力忍住喉間一陣腥辣,月羲顫怵著身子,咬著牙,一字一字道,語聲卻溫柔地春夜蕩駘的暖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