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妖狐青陽
“五百年未見，千殤哥哥，你好嗎？”少年笑顏如花，明媚如春。
“你到底是誰？”麵孔熟悉，神情卻截然不同，且竟然開口說話，稱呼他為哥哥，說什麽五百年未見，實在是怪異至極。
“哥哥，我是青陽呀！”少年跺腳，撒嬌。
“青陽？”千殤大驚，仔細辨別這聲音，可不就是他最寵愛的狐弟青陽。不禁皺眉問道：
“你這是怎麽回事，你這身軀……？”
“嘻嘻……”青陽嗤嗤發笑，“這具皮囊呀，是我溜出來玩撿到的，怎麽樣，嗬嗬，還不錯吧？”
青陽搔首弄姿，得意而臭美地轉了一圈，笑得兩眼是兩彎月牙。
“撿到的？”
“是啊，這死胚被人棄屍不管，我見他長得還不錯，就撿來玩啦！”
果然信陽將這少年殺了，千殤暗自感歎，這少年也算為了藍霽兒枉死了，想當日自己還痛恨過他，如今看來他是命比紙薄，是堪受不了這等福氣的。可是，自己呢，自己雖活著，不是也沒這種福氣？
一股淒涼悲楚湧起，不禁心頭哽咽抽痛。
“哥哥，你怎麽啦，見到我怎麽一點也不高興！”青陽故作生氣，撅起了嘴。
“不，我很高興，隻是你以後不要再作這種無聊的遊戲，一點也不好玩，要想變成人，投機取巧可不行，得好好修煉……”
“好啦，好啦，你又開始說教了，我都煩了，我今天來看你，可不是想聽你說這些的！”青陽直掩起耳朵，一臉不樂意。
看著弟弟依然頑劣不冥的樣，千殤心中有了些許溫暖，畢竟親人，血濃於水。
“嗬嗬……”見他神色輕緩下來，青陽見機行事，蹭到千殤跟前，眨巴著眼，涎臉道：“嫂子呢，我要見嫂子！”
千殤一怔，頗有些尷尬，“她還不是你嫂子。”
“什麽嘛，弄半天你還沒搞定她啊，哎呀，不是我說你，哥哥，你真夠笨得可以，一個女人而已，你當她神般敬奉，豈不知你越敬奉她就真成了你摸不得碰不得的神了。還不如直奔主題，一晚把她做了，她就對你死心踏……”
“篤！”千殤鐵青著臉狠狠給了他一個暴栗。
“哇嗚……哥哥，我跟你說多少遍了，不要打頭，不要打頭，會越打越笨的，你怎麽還打……”青陽捂住腦袋，痛地直吸氣，一邊還憤憤不平地抗議。
千殤一時恍惚，從前毛栗打藍霽兒的情景一如現在此番光景，可如今物是人非，根本再也回不到那時的親密無間，不禁悲從中來。
“哥哥？”見他悲傷，青陽頭不痛了，用探究的眼光歪頭看他。
“青陽，跟我喝一杯吧，我們好久沒喝酒了！”千殤勉力展顏，笑道。
“喝酒？好啊，好啊，我最喜歡跟哥哥一起喝酒了，還記得從前我們小時候一起去酒肆偷酒喝，結果醉倒了被人捆紮起來要剝皮賣，幸虧父親救了我們，不過，不幸的是那次可被罰得體無完膚……”回憶永遠是美好的，青陽意猶未盡，不勝感歎。
“哦，我倒忘了，我這沒酒，你稍待，我去買酒！”千殤吩咐，待要移步，青陽一把拉住他，“買酒？哥哥，我沒聽錯吧，天地萬物唯我所取，還用買？”說著，一個長衣舞醉之姿，星光流溢中，手上已多了一壇子酒。
“你又偷人東西！”千殤叱道。
“哥哥，不過是一壇子酒啦，唉，得，我送錢過去就是了，省得你喝酒不盡興！”青陽說著，從千殤身上摸出一錠銀子，看也不看，喝聲“去”，銀子便倏然不見。
“那酒根本不值那麽多錢，你……”千殤大為肉痛，要知道這些都是他打零工掙得錢，這小子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但給也給了他還有什麽話好說。
“嗬嗬……”青陽暗笑千殤癡傻，妖就是妖，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已經是很不錯了，居然還要像人類一樣，工作掙錢，而且還癡心不改地要與人類女子結親，想想那人類隻不過短短幾十年的壽命，等她死後豈不是要痛苦寂寞幾百年？豈知更傻的還在後麵，居然還要吃盡千辛萬苦兩度修煉為人，紅塵輪回去再續前緣，結果人是找到了，誰知道依然情難成正果。
兩人圍著石桌坐下，找了兩個杯子，開始你一杯我一杯痛飲。
青陽戲語歡謔，頻頻勸酒，千殤心頭苦悶，來者不拒。
喝得大半壇下去，千殤開始已顯醉態。蒼白的俊顏霜林醉曉，清澈的眸眼迷離恍惚。
“哥哥，你醉了！”青陽笑謔，“你的酒量可是大不如從前了！”
“醉？”千殤吃吃笑道，“我醉了嗎？醉了為何我還感覺到我的心在痛……”
“哥哥！”青陽抱住他，眼裏也開始憂鬱，“跟我回去吧，別再傻了，那個女人她不是杜憐兒，人在輪回中早已另成人生，她不值得你這樣癡心痛苦地去等待！”
“不……”千殤痛苦抽搐，“這就是我的全部人生，我沒有其它選擇！”
“難道愛情要比享受自由，享受人生還重要嗎？何況是這樣卑微屈辱的愛情！”
“你不懂，你沒有愛過！”千殤慘笑，推開他，索性舉壇痛飲。
酒水冰涼灌頸，晶瑩的淚亦隨之交融而下。
青陽搶去酒壇，劈麵忽然給了他一記耳光。
“你，你為何打我？”
“我想打醒你這大傻蛋！”青陽氣勢洶洶，“為了一個女人如此意氣消沉，痛苦斷腸，我看不起你！”
“我說過我要的人生你不懂！”千殤痛嘶。
青陽抬拳給了他腹部一下。
千殤痛得彎下腰。
“好，哥哥，既然如此，我身上有一顆藥丸，可助你得隨所願，你要不要？”青陽蹲身看他，麵色少有的凝重。
“是什麽？”千殤呻吟道。
“是一顆可以恢複前塵往事的藥丸，有一個好聽的名字，憶前塵！不過，這種丹有利也有弊，它若恢複了那一世的記憶，這一世的記憶便隨之消失了！”
“這種丹藥你是從何而得的？”千殤驚問。
“這個你不要問，我隻問你要不要？”
“我……”誘惑似毒蠱深入骨髓，藍霽兒若恢複杜憐兒的記憶，一切矛盾，誤會，痛苦都將不複存在，有的隻是隻羨鴛鴦不羨仙的一世幸福。
“是痛苦一生還是幸福一世，隻在你一念中！”青陽歎了口氣，掏出藥丸放在他手中，“我來看你就是為了這個，血濃於水，我不想你這麽痛苦，我親愛的哥哥！”
掌托憶前塵，千殤跪在藍霽兒床前，渾身發怵。
喂她吃下，那麽從此天上人間，柔情繾綣。不喂她吃，那麽沉淪苦痛深淵，萬劫不複。
仔仔細細看著熟睡的清顏，眉眼，瓊鼻，朱唇，哪一樣都沒有杜憐兒的影子，可是它們真正切切組合成了藍霽兒，天下獨一無二的藍霽兒。
要她消失嗎？變作藍霽兒的軀殼杜憐兒的心魂？有種撕扯掉心破裂掉的肺的痛充斥胸腔，這樣做她不是可以身心都是自己的了嗎，可為什麽會有這般莫名的疼痛？！
憐兒，他呢喃。藍兒，他痛吟。兩張截然不同的臉交織糾纏，他呻吟一聲，死死捧住腦袋，隻覺腦中鼓脹轟鳴似要爆裂開來。
“月羲哥哥……，月羲哥哥……”語聲嗚咽，柔情哀怵。
千殤似挨了一棍，跳了起來，見藍霽兒痛苦輾轉在枕，顆淚滾落。
醒裏夢裏，她都在想著那個男人，都在！
醋怒蓬然大張，他猛然揪起藍霽兒，拚命搖晃，淒厲怒吼：“你醒過來，醒過來，我不許你想他，我不許！”
劇烈的搖晃，雷樣的怒吼，驚得藍霽兒意識霍然清醒，眼睛直直睜開。
猙獰糾結的眉目陡入眼簾，藍霽兒渾身抽搐一下，恐懼立即聚集在臉，“哥哥……”她瑟縮叫道。
沒有回言，沒有預兆，狂暴的吻驟然而下，毫無柔情可言，有的隻是憤恨，有的隻是發泄，有的隻是拚命汲取痛苦的慰藉。
藍霽兒手足冰冷，意識被割離成一塊一塊的方白，無法籠聚起半點來，心頭有沉重的巨物壓來，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壓得她要支離破碎，壓得她要魂飛魄散。
粗重的喘息如狼，滾燙的身軀堅硬如鐵，幽碧的雙眸獸氣激蕩，如炭般烙人肌膚的大手開始滑向她的纖巧的胸膛，這暴虐的一吻竟已變成了情欲的導火。
再沒經曆過男女之事的藍霽兒此時也知道抱著她的這個男人的生理需要，她低嘶一聲，開始掙紮，從沒見過千殤如此獸性，她驚懼要死。
掙紮帶來了欲望的征服，“嘶啦”，前襟裂開，赤裸的胸膛暴露在薄冷的空氣裏。千殤粗暴地推倒她在床，一口含住了她的蓓蕾。
“不要……”藍霽兒崩潰大哭，淒厲嘶呼。
千殤絲毫不為所動合身壓下。
“哥哥不要這樣對我，求你不要……”藍霽兒渾身顫搐，血淚嘶喊。
然而回答他的隻是劇烈的喘息和殘虐的欺淩，千殤此時此刻就是一隻情欲難禁的獸，不，他本來就是一隻獸。
從沒想過她有一天會被強暴，更沒想到的是要強暴她的竟是她曾經心魂皆與的千殤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