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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雪狐族長

  “嗯!”公主抱著他,將頭埋在他胸前像隻慵懶的貓。


  “公主您真要放了那隻雪狐?那可是難得的一張好皮毛啊!太後生辰快到了,您不是一直在發愁禮物的事宜嗎,不如就送這狐狸皮去,冬天快到了,太後身子骨虛弱怕冷,這皮毛正用的上!”李德才聽說公主要放了雪狐,急忙得得趕來,說了這樣一番話。


  公主眼前一亮,麵上不由得喜色閃光,“李德才,就依你了!”


  “嗬嗬,老奴這就去辦,今天天氣不錯呢,剝了皮正好曝曬!”李德才自語著喜滋滋去了。


  當那把閃亮的匕首刺痛了他的眼瞼時,千殤終於明白,他這一世悲愴的生命將到盡頭了。


  月羲,一定是你,是你要我死對不對?千殤咬牙切齒地痛恨著,即使屈辱如寵物般養在後院,卻無人會傷害他,但自月羲見到了他之後,他卻迎來了末日。


  他不甘心死,他真的不甘心!


  他掙紮,拚命掙紮,他哀鳴,拚死哀鳴;不公平,上天待他不公平。他千殤是妖沒錯,可是他這妖隻想做一件事,隻有一個願望,那就是與五百年前癡心相戀的女子這一世能夠廝守,可是現在他什麽都沒有得到,空賦有一身的傷痕,老天怎麽可以狠心地讓他死,他死不瞑目的!

  叼著刀,殺氣騰騰的臉逼近他,劊子手狠狠揪住他的頭往後揚,露出那纖細美麗的脖子。


  晴朗的天忽然就這麽暗了下來,千殤有種奇寒徹骨的冷,驀地,有狂風傾吹,吹起地上的塵土,漫天飛揚,撲迷人的眼。


  好大的風!劊子手本能地低頭遮眼,很快風過去了,他抖了抖身上的灰塵扭頭發現,他的左手空握一拳,那隻狐狸憑空消失了。


  荒林,波光瀲灩的蜿蜒長河,莫知名的野菊燦爛多姿。


  “族長!”千殤仰首望著一襲青衣,溫潤清雅的男子,心潮洶湧,眼淚在即將掉落之時,狠狠別過頭去。


  “咳,癡兒!”男子眉眼幽雅,一聲喟歎,俯身憐惜地輕撫千殤的頭顱。


  千殤身子劇顫,脆弱與痛楚在一霎時淋漓盡致地崩潰。


  “放手吧,千殤,其實杜憐兒隻活在五百年前的那一世裏,縱然她的靈魂可以生生世世輪回下去,但她每一世卻已是獨立新生的人,若非強求,她再不會與你有任何交集的!”族長的眸光深遠而幽涼,語聲充滿了舒緩睿哲之氣。


  “不,我絕不放手!”有一抹倔強似千年難化的冰雪深邃在千殤眼底。


  “你還不明白嗎?你愛杜憐兒,但這一世她是藍霽兒,上天已經安排好了她的人生,她的未來,她的婚姻,你硬生生地介入是不會有結果的,相反隻會給自己帶來無盡的苦痛,甚或是殺戮!”族長語氣平柔,但這一番內容聽在人耳卻是冷徹心肺。


  “不,她說過喜歡我的,若非蛇妖的陰毒,我們,我們說不定早在一起了!”千殤言至此,眼神痛苦蝕骨,呼吸窒息難暢。


  痛悔當初,恨不能萬死去贖!


  深深吸了口氣,族長婉約而歎,“這就是你的劫數,你逆天而行,所得到的唯有傷害,千殤,聽我一句勸,回去吧,雪狐一族的親人們在等你……”


  “不!”這是千殤第三次喊出這個字眼,一次比一次堅決,一次比一次瘋狂,“族長,別人不知,你應當知曉,我修行兩度,吃盡千辛為的是什麽?我再入紅塵,執著一念尋找她為的是什麽?到如今我被人暗算身中陰魔鏈的法術仍然屈辱偷生為的是什麽?為的就是要與我心裏麵如同魔障的女子廝守一起,如今,我什麽都沒有得到呢,你卻讓我回去……嗬嗬……”


  起初是低低的,嘶啞的笑,最後卻是悲愴泣淚的瘋狂大笑,如得瘋魔。


  “千殤,別這樣!”族長執住千殤,蹙眉心痛。


  “族長!”千殤失控地抱住他的腿,仰麵死死看向他,有一種悲壯決絕,無怨無悔的淒涼哀求如光華般瞬間耀亮了他的眼,“幫幫我,把我變回人吧,無論用什麽法子,求你了!”


  “把你變回人又如何,那個女子的心如今已不在你身上了,你拿什麽來實現你的糾結了一千年的心願?”


  “我……”千殤痛苦地抽搐,底氣不足地囁嚅,“我,我用我的真心感化她……”


  “若真心感化不了呢?”


  “那,那我就用強!我是妖,不是嗎?”千殤咬牙,眼眸裏誘人波光如水流轉,竟有一絲邪魅撩人的妖冶,但掩飾不住那森森的冷寒。


  愛之深,恨之切,恨之切,行之魔。


  “住嘴!我雪狐一族雖是妖,卻是秉性溫良純善,心清如水,豈能有你這種卑鄙齷齪之念,我是不會幫你的!”感受到了他那股強烈的愛因得不到回償已至滋生腐敗靡甜的罌粟,族長驚怒,本能拒絕。


  “那麽請讓我死吧!”決絕的語氣,不帶絲毫猶豫,仿若一記重錘,生生擊碎了族長的心,然後他倏然跳入了河流。


  “千殤!”族長大驚,立即揚手一道白光跟去,將沉浮於水中的千殤圈住,拉回岸邊。


  “你瘋了!”族長又氣又怒,對著渾身濕漉漉,因陰寒而止不住打顫的千殤厲叱。


  “那個糾結我五百年的心願就是我活下去的信念,你不幫我,我還有必要活下去嗎?”千殤嘶鳴。


  “陰魔鏈的法術我破不了!”


  “你胡說,三界妖魔中,你是當今三大高手之一,怎麽會破不了這區區陰魔鏈!”


  “陰魔鏈乃是這世上至陰至魔之術,除非集齊一百個八字純陽的男子之血,否則根本無法解除,可那一百個純陽男子一時間上哪裏去找,更糟的是若過了百日之限你體內五百年的修為將永遠沉睡,必須再次修練方能破解!”


  一股冰寒銳利地刺向千殤的心髒,原來這陰魔鏈的法術遠比他想象的更厲害!


  “父親!”他忽然嘶鳴,跪地叩首。


  這一聲父親,族長渾身一顫,麵上光芒大熾,竟是難以置信的莫名驚喜與創痛,“你叫我什麽?”他哆哆嗦嗦問道。


  “父親,兒子求你了!”


  “一千年了,你終於肯叫我一聲父親了……”族長淚如雨下,哽咽的語聲蒼涼而幽遠,道不盡的辛酸與苦辣。


  “父親,當年你為了一個人類的女子拋棄我和母親,我曾恨你入骨,時至今日,我卻感同身受你當年的癡情與絕情……”


  “別說了……”族長顫栗偏首,清淚長流。


  “所以父親我想你能體會到我此時那份割裂心髒般痛楚的愛,最後請求你幫幫我!”千殤言至此,叩首泣血。


  “好,好,好……”族長一連說了幾個好字,語聲蒼涼悲淒,“你意如此,我怎能左右於你……”


  “父親……”


  緩緩攤開手掌,一顆血色的丹丸映著豔陽灼灼發光,奪目猩紅。


  “還記得你曾經問我要那枚吃了增長法力的丹藥嗎?”族長語聲凝重。


  “難道這就是……”


  “不錯!”族長點頭,“你雖中了陰魔鏈的法術,但它隻是像繭一樣捆住了你五百年的修為,若你能吃下這枚增長三百年功力的丹藥,便可衝破這層繭……”


  “謝父親……”千殤大喜,伸手迫不及待地要拿,族長卻用力地按住了他。


  “千殤!”他緊緊盯著他的雙眸有種瘮人的冰寒,“我的話還沒說完……”


  千殤心頭一顫,似有預感,他抬頭直直看向族長。


  “這丹藥不是陰魔鏈的破解之物,隻是靠比它更強大的法術將它的繭撕破,所以它這法術之毒還將存在你身體裏麵……”


  “那麽,它在我體內還會作祟是嗎?”已是了然一切,千殤卻出奇平靜的一字字問道。


  “是的,因為它是陰毒之術,白天有太陽光這陽性力量在,它作祟不得,但到了晚上因為是陰性能量最盛的時候,如果沒有月光的調和,它便會在你體內狠狠撕咬你的五髒六腑和血脈經絡,痛得你生不如死。並且這生不如死的痛苦將如蟻附骨伴隨著你,最終使你油盡燈枯……”


  族長深深看了千殤一眼,見他一霎時身體僵硬如石,低啞問道:“你還願意吃下它嗎?”


  “我還有退路嗎?”千殤慘笑道。


  “有,在這一百日期限裏我可以幫你找全那一百個八字純陽男子的血,實在不行,你還可以繼續修煉,但你若服下這丹藥……”


  “不,我已經決定了!”千殤突然打斷他,冷冽平淡的聲音不含絲毫情感。


  言畢,一把捧起丹藥,仰頭義無反顧地咽下。


  “千殤!”族長哽咽,俯身抱住他,“從現在開始我會尋找一切方法來解除你身上的痛苦的,你相信我!”


  窗外月光冷白,窗內燭火溫馨。


  三寸狼毫奮筆疾書,燈火跳躍在月羲沉靜如水的臉上,夢幻了如瓷玉般美儔的容顏。


  “篤,篤,篤……”門輕輕響了三下,月羲一驚,棄筆急速藏好所書之紙,問道:“誰?”


  “是我!”嬌糯糯的一聲,帶著三分酒氣。


  月羲才開門,門外就有一條嬌俏的人影撲在了他懷裏。


  “公主不是說赴宴去了嗎,怎麽這麽晚還來這?”月羲扶住她,淡淡道。


  公主醉笑著勾住他的脖子,氣息如蘭,目光迷離,“人家想你了嘛,所以中途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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