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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黔驢技窮

  “王爺自不會舍不得,隻是此事傳將出去,說信陽王殺了自己的王妃,嘿嘿,恐怕王爺的聲譽就要遭損,還有,死了一個藍霽兒,這世上恐難再有這麽一個合適的人當你的名義王妃了!”月羲嗤笑如冷月,入骨三分。


  “難為你想得如此周到,好,本王不殺她,但你別忘了,有些刑法可以讓人生不如死呢!”信陽殘忍地一字一字陰森森道著。


  月羲神色不變,依然淡冷道:“王爺若不想看著我死,那麽你盡管對丫頭下手好了!”


  看著他平靜如死水不起半點波瀾,卻決絕如鐵的神情,令信陽王怒火一下子猛竄上來。


  又是死字,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跟他說到死字了,他憎恨這個字,他心驚這個字,他害怕這個字,這個男人,他就不知道,他的生死便是他信陽最大的牽掛嗎?他就不知道,他信陽愛他入髓,容不得別人來分享他嗎?


  一把揪住他的青絲,狠狠抬起他的臉,信陽磨牙挫齦看著他,額角青筋根根盡綻,太陽穴突突直跳。


  “好,你威脅我,你可知道,我此生最痛恨的是什麽,那就是威脅……”從沒有哪一刻使他覺著這麽憤怒,也從沒哪一刻使他那麽無策。他應該殺了藍霽兒的,他更應該殺了眼前這個毫無良心的無情男人的,可是,可是為什麽他下不了手。一直以為自己是這個男人的主宰,他要他生便是生,要他死便是死,活著要占盡他的身子,死也也要將他墊棺材,誰料想,時至今天,他竟悲哀地發現,其實他保護不了他的生,也主宰不了他的死,甚至連他的情敵他都不能碰她一碰!

  作繭自縛,這個男人就是繭子,一圈一圈的絲死死地纏繞著他,捆縛住了他的手腳不說,更捆縛住了他的心……


  “好,本王不殺她,也不傷害她就是,但是這個瘋丫頭,從今後她別想踏出地牢一步,本王也決不允許你再見她一麵!”猶作困獸之鬥的信陽,也許唯有此手殺手鐧。


  “黔驢技窮的王爺,難道就隻有這一招了?”月羲毫不留情地譏諷,輕蔑的眸光掃向信陽,嘴角卻是一抹傾世魅人之笑。


  這個男人他不是神,他不是無所不能的,他也有弱點的,對他恨不成來愛難消的情意就是他的弱點,而這一點正好就是他最好的武器。


  “你……”受不了這種眼光的侮辱,信陽氣極,情不自禁抬手給了他一記耳光。


  月羲捂住臉倚倒在地上,不動亦不掙紮,隻是清冷冷地笑,如浸冰泉的眸子,就這麽死死地瘮人地看著信陽。


  “不要用這種眼光看我,我憎恨你這種眼光!”被他瞧得發毛,信陽張牙舞爪地嘶吼。


  月羲無語,眸光更冷。


  信陽再也受不了了,猛撲過來抓住他的雙肩,語聲暴厲卻又透透深深的悲涼,“你就不能對我溫情一點嗎?哪怕是一點點,是一點點!”


  月羲不動,眸光卻極其輕蔑地劃過他的臉龐,眼神落在了某個不知名之處。


  這種不屑的行為更令信陽血往上湧,用力將他的臉扳過來,迫使他的眼對上自己,胸膛因為情緒激動而不住地起伏,“我知道你在逼我,利用我對你的感情逼我,逼我最終屈服於你,然後一樣一樣將你要的東西雙手奉上給你!月羲,人說我信陽狠毒,其實你比我更狠毒,我殺人猶見血,你殺人根本就不見血……”


  看似柔弱之軀,實則深藏如鐵般堅強的意誌,這樣的男人,實在讓他毒恨,讓他抓狂。


  月羲目光流轉,徐徐定焦在信陽臉上,忽然媚世一笑,這一笑眉角生春,醉如醇釀。信陽越失控,他心裏越是舒服,越是快意,心態越是居高臨下。


  “那麽為什麽你要這麽痛苦,為什麽你不把我想要東西給我呢!”他陰陰地柔柔一字一字道。


  “我信陽一生何曾屈服過誰?月羲,你也不例外!”信陽傲然霸戾一笑,鐵骨錚錚答道。用肉體交易來換取他這塊跳板,他信陽不是這麽好利用。


  “隻想索取,不想付出,試問王爺,天底下有此等便宜之事嗎?嗬嗬……”月羲笑得媚世如妖,“你將來會後悔的……”


  “你這是在向我宣戰嗎?嘿嘿……那我們等著瞧好了,看最終是誰爬在誰的腳底下曲意承歡!”他是信陽王,天底下最驍勇最霸氣的男人,他決不會輸於在他身下承歡的男人,他一定要征服他,他要磨掉他身上銳氣,他要用非凡的手段讓他心甘情願匍匐在他腳下,殺人不過頭點地,殺人心才可以使他萬劫不複。


  “嗬嗬……”月羲依然笑得譏冷,“月羲等著王爺的高招呢。不過,目前王爺好像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也許明日,王爺就要領兵去穎京平亂去了……”


  “你原來在內偷聽!”


  “你在我屋中談論國事,我不想聽也不成啊!”


  “本王太大意了!不過,這也沒什麽,等本王伐亂出征,你早晚會知道的!”


  “月羲祝王爺此去損兵折將,大敗而歸!”月羲端端正正頓拜。


  “你……”信陽一怔,立即暴怒,轉而卻無限悲哀,這男人,難道真就這麽恨他嗎,竟要如此詛咒他。


  “好好,多謝你的提醒,就衝你這句話,本王無論花多大的代價也要剿滅穎京叛賊!”


  “嗬嗬……”月羲笑得魅惑生豔,“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王爺,羲會想念你的!”


  信陽倏然心裏一沉,“你這瘋子!”


  “哈哈……”月羲驟然放聲大笑,笑得張揚,笑得惡毒,笑得毫無風儀。


  第二天早朝,義德帝果真已獲悉穎京叛亂的消息,讓群臣議政。信陽不失時機遞上請戰奏折,順理成章,義德帝自然準奏,並點將布兵,午時過後就開拔。


  戰馬嘶鳴,盔甲鋥亮,刀劍閃光,一身戎裝的信陽跨騎黑駒,英姿颯爽。眉目飛揚間,盡顯指點江山,馳騁沙場的霸氣。


  在調轉馬頭出發的一刹那,他忽然雙眸驚亮,側過頭去,牆隅邊一抹怯弱的身影仿佛似開在蕭瑟風中的蘆花。


  月羲竟然送他出征!信陽隻覺胸肺間每一處纖維灌注滿了喜悅,渾身血液飛速流轉,身子竟微微發起顫來。無論他們之間何等恩怨,其實,在他的心裏,原來,原來還是有他一絲絲存在的地位!

  馬兒在原地轉了三圈,信陽一瞬不瞬地盯著那抹人影看了三圈,個中情感當真是九轉回腸。終於,“架”一聲,馬兒終於撒開蹄奔跑起來,於是那些右將官組成的隊伍浩浩蕩蕩地開拔了,前往點兵場而去。


  白盔白甲,黑駒銀纓,飛揚在天地之間,微一抬手間,盡顯收攬天下的王者之氣。


  月羲渾身戰栗地看著,腦海中不斷閃現著殺聲震天,硝煙彌漫的戰場中,那位黑駒飆馳,銀纓飛揚的將軍,氣勢磅礴地猛一揮手,於是萬軍如潮水湧入大郢都城穎京,燒殺搶掠的那個瞬間。


  淚水肆虐,瘋狂迸流在他臉上,這個男人是他不共戴天的滅國仇人,他之所以忍著病痛的身子前來暗窺,就是要自己重嚐當時刻骨銘心的仇恨,鞭策他報仇複國的決心。


  “咳咳……”他捂住嘴劇烈地咳嗽,踉踉蹌蹌而去。他知道,他再看下去,他一定會失控。


  “哎呀,月羲公子,你病體未愈,怎可以到處亂跑,來人,來人……”有條聲音急促傳來,似乎十分關心自己。月羲急轉過自己的臉,不想讓人看見他的淚痕,裝作虛弱無力,順勢歪倒在地。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奴才們心急慌忙而來,七手八腳地抬起他。


  “你們這些奴才都是死人嗎,月羲公子身子病弱,怎麽可以讓他出門,外麵風這麽大,若再傷了他的身子,我一定揭了你們的皮……”那聲音罵得極為嚴厲,嚇得奴才們渾身哆嗦。


  月羲於人縫中微窺,竟意外地看到了王良盛怒的臉,心裏一驚,王良是信陽的左右臂,怎麽他不跟著出征?一個閃念入腦,是了,定然是信陽不放心自己,留他下來當眼線的。原來信陽早就防著他了,不過,區區一個奴才,尚還入不得我眼,我若讓你抓住了我的把柄,這半年屈辱的日子也就算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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