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段素絹老遠看見陸離拎著破舊塑料袋走開，身後有一佝僂老嫗慢悠悠踱步，看著心不在焉，也無關緊要。


  段素絹提醒眾人注意。


  陸離徑自走出車站，偏離計劃安排，實在奇怪，部署人員陸續起身往陸離方向過去。


  遠遠看見陸離排隊上了一輛中巴，“蛇探出頭來了？”韋望川道。


  “引它出來還沒有這麽容易，不過是聽見蛇吐信子，不可掉以輕心。”應天道。


  “查出來中巴路線了，這幾個站點會停，有上有下。”段素絹攤開車站巴士路線圖，道：“短途車，不需要提前訂票，車上買票。”


  中巴馬上就要發動，濃鬱的塑料橡膠汽油味道交織混雜，刺鼻難聞。


  “師父！等一下！”車門又打開，上來這人是段素絹。


  段素絹笑對司機師傅道：“不好意思。”他看見陸離呆呆的靠在座位上，目光直直的注視前麵椅背，她並不注意段素絹。


  段素絹找了挨在陸離和那老嫗後邊的位置坐下，偽裝聽歌娛樂。


  巴士出站，孤行派的各色車輛跟著大巴，或左或右，或前或後。


  過了幾站，陸離和那老嫗下車，段素絹也跟著下車。


  一同下車的人都各奔東西，唯有段素絹，陸離和這老嫗還在站台停留。


  陸離像是呆傻一樣，靜靜板正的站立，不苟言笑。倒是老嫗，還時不時的往段素絹這邊看上幾眼。


  “小夥子，你家哪裏的？”老嫗扯著段素絹外衣，搭話問。


  段素絹摘下耳機，問：“你說什麽？”


  “問你家哪裏的？”


  “錦秋城。”段素絹一時想不出別的地方，就實說了自己的家。


  “錦秋城啊，錦秋城可好地方啊，你跑這邊來幹什麽？”


  “來找朋友玩。”段素絹又把耳機帶上，不再理會老嫗。


  老嫗仔細打量段素絹一番，不語了。


  段素絹正躊躇老嫗為何停留站台不動，怎料，陸離竟自己走開了，那老嫗還站在站台。


  段素絹愣住，不懂。便同應天他們商計。為了不引起老嫗懷疑，偽裝成為陶醉音樂模樣，眉飛色舞跟著音樂節奏哼唱。表裏上是陶醉音樂世界，實際是內心慌張尷尬，通紅的臉看似是追不上高音憋的，實則不過是羞恥惱的。


  “我怕是已經暴露了。”段素絹道。


  “這還沒引出來，就打草驚蛇了？”韋望川道。


  “果然狡猾啊。”應天道。


  “陸離不對勁，十分不對勁，傻了似的。”段素絹說。


  “是我教的好，傻得跟真的一樣。”韋望川得意道。


  “不對……神情恍惚，魂不守舍，不像她。”段素絹從沒見過陸離這般無神迷離。


  “先跟住陸離吧。”韋望川道。


  “不行，跟陸離的話，他們就不會再考慮陸離了。”應天道。


  不得已，暫且結束段素絹的跟蹤任務。


  此時老嫗也走開，不知陸離，老嫗各往何處走去。


  韋望川騎著摩托來到站台接段素絹，兩人往老嫗方向駛去，帶過一陣風起。老嫗罵道：“死孩子！騎這麽快要死啊！”


  定位顯示的陸離位置停在公路邊不動，人趕過去看時，隻是空留一個追蹤器貼在樹上，那是陸離親手扯下來的。


  說回陸離，等陸離回神，自己竟置身另外一輛巴士——比上一輛中巴再小一點，再擠一點。


  陸離懷疑是車上濃鬱不散的煙味把自己嗆醒的。


  自己如何到此，之前發生了什麽，那段記憶消失，或者說那根本就是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