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都是‘羊’
她手裏拿著根蠟燭，進來看見屋裏有亮光後，她還愣了一下，然後慢騰騰的彎腰把手機撿起來：“你還帶著這個。”
“放下！你敢動我手機試試！”我掙紮著撲過去搶手機，可是我手裏還攥著老頭的頭發，稍一鬆開，老頭就嘿嘿嘿的朝我親過來。
我隻能先顧著老頭，一把摁住他，怒了：“信不信一會我恢複了，把你撕成一片一片的？你把手機放下，我……”
我急得滿臉通紅，還從沒這麽力不從心過，被一個老頭老太太欺負的死死的。
老婆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狠狠抬手，把我手機摔在地上，還抬腳猛跺了幾腳。
手機亮光，瞬間滅了，屏幕碎成無數片玻璃渣。
我恨的眼睛通紅，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
“閨女，你是好人，怎麽就不肯發發善心呢？”
“你鬆開我老伴兒，乖乖配合，隻要事兒成了，你懷個兒子，好好生下來，我不會虧待你的，以後我做大，你做小，你就是我親妹妹……”
“……”我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甚至可以說，我完全不知道還能罵她什麽。
隻能使出吃奶得勁兒拽老頭的頭發。
老頭疼得嗷嗷叫喚，老婆子渾濁的目光一沉，麵色猛地陰冷幾分。
“不知好歹是吧！我有辦法打到你服！”
說著，她一把推開老頭，讓老頭先出去。
老頭哼哼唧唧的不樂意，但看得出，老頭也很懼怕這老婆子，雖說不樂意，還是顛顛的出去了。
我猛地注意到，這老頭的動作，比老婆子靈敏很多，而且看他剛才一臉興奮的樣子，雖然癡傻，卻不像年近八十該有的精神麵貌。
這老頭絕沒有八十歲！
我緊握著的拳頭驀然一鬆，猛的就想起一種邪術來。
傳說壞事做盡，損盡陰德的人，會斷子絕孫，死了以後也要留在地獄裏飽受煎熬無法投胎，隻有想方設法的生下孩子，才能蒙蔽陰間的判官，讓判官誤以為這人有德，不去查他的功德簿，魂魄好轉世投胎。
可是陰德喪盡的人，哪那麽容易生出孩子來？
於是這群人又想出另一招陰邪的法子，就是擄功德深厚的異性，強迫對方與自己生個孩子，隻要對方積攢的功德能蓋過他虧欠的，那孩子就能平安出世，那人的魂魄自然也就能再度轉世輪回。
隻是這法子畢竟逆天而行，有很大的風險性，每個人的功德都記載在陰司功德簿上，活人沒法看見，所以擄來的人功德如何，能不能蓋住欠下的陰德，全憑測試，能懷孕生子，就是蓋住了，否則，自然是沒蓋住。
這法子本身就極損陰德，擄人者每施展一次，欠下的陰德就會越多，一旦失敗，施術者就會遭到反噬，最直觀的就是減少十年陽壽，其他還會伴隨著身體上的殘缺，比如耳聾眼瞎，斷腿斷手之類的……
這家人的老頭心智不全，不可能會施展這麽複雜的術法，再加上之前黑蛇說擄人的，是六十歲左右的婦人。
六十歲，倒是跟老頭表現出來的年紀相符。
所以這老太婆，很有可能真實年齡也是六十歲，再加上她已經跛了腿……她已經害死兩個女孩了？！
我心下一驚，還沒來及再往深處想，這老太婆已經拿著一根鞭子走過來，使出吃奶的勁兒，掄圓了往我身上抽。
我下意識反抗，掙紮著從木板床上爬起來，掐她的脖子。
她手中的鞭子卻如烙鐵一般，一下子抽在我手臂上，疼得我猛抽一口涼氣。
她娘的。
我再也壓製不住火氣，許久沒受過這樣的氣了，當下變得有些不管不顧，哪怕不憑著僵屍血統，單我二十歲的身體素質，也不能被一個老太婆壓製的死死地啊。
我硬著頭皮，任由滾·燙的鞭子一下下抽在我身上，朝老太婆撲過去。
老太婆腿腳本來就不好，她沒想到我的藥性下去了那麽多，現在竟然能動了，見不要命似的撲她，終於麵色一驚：“你竟然能抗住抽魂鞭？！你沒有魂魄嗎？”
“你猜我有沒有！”我咧嘴一笑，人已經撲上前去掐住她的脖子。
按照變成僵屍之後的正常操作，我兩根手指隻要輕輕一捏，她的脖子就會斷掉。
但我嚐試著捏了一把後，她的脖子還好好地，隻不過被我掐的有些翻白眼。
情急之下，我心一狠，也顧不得嫌她髒了，張嘴朝老太婆脖子上狠狠咬下去。
嘴裏一股泥沙的味道，我惡心的直想吐，本來還說就算不能一口咬死她，也得咬下塊皮來，讓她見見血。
可這味兒……
我喉嚨抖了抖，一陣幹嘔。
這簡直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兒，我實在扛不住，一把推開她，猛地朝外麵跑去。
不行不行，怕了怕了，這的衛生條件，實在沒法進行肉搏，反正知道是誰了，出去跟顧灼碰麵再來撕她也不遲。
我強忍著腿軟，手腳並用的往外爬，原本短短的幾處台階，因為下麵過於潮濕陰暗，長了苔蘚，而異常光滑。
好在我雖然慢，一路連滾帶爬的異常狼狽，那老婆子也沒比我強多少，她本來腿就瘸，再加上上了年紀，不敢使勁追我，一時間還真的讓我找到空擋，跑了出去。
這家看上去簡陋，實際卻如同虎狼窩一般。
好不容易穿過院子踏出大門了，我軟綿綿的身體猛地一鬆，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一般。
連空氣都清新不少！
我身上煞氣大勝。
在黑水湖下麵吸收的煞氣，幾乎不留餘地的全部釋放了出來，沒了院子裏那股邪門氣息的鎮壓，我甚至能聽見我的骨骼在哢哢作響，烏黑鋒利的指甲，猶如尖刀一般，足足長了一米多長。
那老婆子，真的是把我逼急眼了。
我殺氣騰騰的等她出來，隻要她沒了院牆上禁製的保護，我分分鍾能把她和那老頭子撕成碎片！
就在這時，遠處的街上突然傳出一陣叫喊聲，有人拿著鑼‘欽欽’的敲，一邊敲一邊喊：“劉大娘家的羊跑了，大家都幫忙追羊，誰追上了，羊就讓給誰！”
街上傳來一陣歡呼。
緊跟著，敲鑼人身邊的腳步聲竟然越來越多，沒幾分鍾的功夫，他們走起路來竟然轟隆轟隆的。
那陣勢，少說也得有二十多個。
我微微握拳，狠狠盯著眼前的破舊小門。
那死老太婆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剛才明明玩命追我，現在卻又不露頭了。
對方明顯是一個村子的人，我這牙長指甲長的模樣也不適合被太多人看見，隻好就近先鑽到一個胡同裏，等找羊的人群離開後在另尋他法。
正想著，背後有人輕輕戳了我兩下。
“姑娘，你就是劉大娘新拐來的羊？”
一個二十多歲一臉苦相的女孩噓聲問我。
她長的麵黃肌瘦的，一看就是那種長期營養不良，又不怎麽接觸陽光的人，更吸引我眼球的是，她雙腳中間，扣著一截鐵鏈子。
隻要動靜大了，腳底就會發出‘嘩啦嘩啦’的腳鐐聲，活像電視裏下大獄的女犯人。
我瞳孔一收，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把指甲和尖牙都收起來，問：“什麽羊？誰是羊？”
“在他們嘴裏，我們就是羊，專門用來生小羊的。”女孩深深凹進去的眼窩遮擋住了她的眼睛，讓我看不出她的眼神。
不過從她的語氣中不難聽出，她被困在這裏有一段日子了，跟人說話的時候，都像做賊一樣，忍不住四下打量，生怕被什麽人看見一般。
我心思一動，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誰先找到羊，羊就歸誰，正常人家的羊，才不會這樣隨隨便便的送人吧，他們這是怕擄來的人跑出去。
我急忙問：“你也是被他們擄來的？擄來多久了？家是哪裏的？”
“我家……噓！”
女孩剛要回答，突然麵色一緊：“他們找過來了！你先跟我進來，等他們走了你再出去。”
說完女孩快速打開她身後的門，身子一閃鑽了進去。
我微微猶豫了下，怕剛從虎狼窩鑽出來，又進了鱷魚池。
之前我進門的時候就探過這家了，這家院牆上也有禁製，跟剛才那老太婆家的一模一樣，顯然是同一人設立。
這樣的兩戶人家，關係必定極好，沒準我前腳進去，這家人後腳就通知那老太太過來領人了。
正猶豫著，那姑娘又稍稍探出頭來，問我：“怎麽不進來？你千萬別被他們抓住，這村裏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隻要被抓回去了……”
“就跑不掉了是吧？”我打斷她，牙一咬，跟著進了院。
雖說進來很危險，我在外麵待著，就算被全村的人抓住也傷不了我分毫，不過我還是忍不住好奇，這村子明明在市裏 ，又不是那種荒郊野外的山溝溝裏，怎麽還會發生擄人綁架的這種事情。
就算被擄到這裏來，也不至於回不去了吧。
我跟著女孩快速往她家屋裏走。
她是唯一一個能跟我正常交流的人，而且她這樣子，顯然在這困了許久，沒準知道些冥店女兒的下落。
抱著這種想法，我跟著女孩躲進她家屋裏。
她家現在沒有別人，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女孩還是領著我往地下室走：“這個村兒裏每家每戶都有一個地下室，專門用來囚禁擄來的‘羊’，在‘羊’沒懷孕之前，都出不了地下室的，每天晚上，家裏的男人會輪番去地下室裏……”
後麵的話她沒說出口，不過不用說也知道是什麽意思。
我眉頭一跳，抓住重點：“輪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