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遠親

  路上行程也不算快,走走停停,見了很多新奇的風景,說真的跟旅遊沒什麽兩樣。


  另外她雖腿腳不便,又有些風寒,但苗大夫一直都在為她診脈煎藥。


  玉翅和銀盞兩人照顧她更是處處周到體貼。


  以至於雲小棠如今不但小病痊愈,腿也養得差不多了。


  雖然依然不能雙腳正常行走,但是起碼不疼了。


  上官芷柔瞧著眼前乖巧又漂亮的姑娘,微彎了唇,伸手順了順她的發,感慨道:


  “這樣一個我見猶憐的美人,的確不應該香消玉殞在那惡徒手裏,別說你的父母親人,換我,也覺得可惜極了。”


  雲小棠亦朝她彎眉一笑:“這還不是得多虧了夫人,若不是得你們眷顧照拂,我哪裏會有今日。”


  上官芷柔收回手,搖了頭:“不,你不應該謝我們,你應該謝你的父親,你的今日,是他當初跪在承華殿前向陛下求來的。”


  “而且你到奉河城後,也是你們雲府的遠親接應照顧你,我不過是捎帶你一程罷了……”


  說到這裏,上官芷柔才想起什麽,忙看向一旁的紫菀:“對了,那封信……”


  紫菀好似這會兒才想起來,忙將信從從袖中掏出。


  上官芷柔拿過信,遞給雲小棠:“這是你父親前幾日命人快馬加鞭送來的,說等到了奉河城再交付於你手中。”


  望著那褐色的信封紙,雲小棠眼巴巴接過,有些茫然。


  見信已親手送到,上官芷柔站起了身:“好了,時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明日上午應該就會入城了。”


  說完,便在紫菀的攙扶之下出了馬車。


  望著馬車的簾子落下,雲小棠才收回視線看向手中的信封。


  也沒作猶豫,輕輕拆開,就著馬車內昏黃的燭火光細看。


  今夜注定要在馬車之內度過,銀盞在上官芷柔走後便下車去拿被褥過來。


  所以此時車內,僅剩下雲小棠和玉翅。


  雲小棠咬著手指,細細瞅著信封上的字。


  一會兒後,銀盞從馬車外抱了床嶄新的被褥上來,一邊鋪被子一邊道:


  “雖說黎國之南氣候偏暖,但是這臨近冬日的夜裏還是很冷的,姑娘可莫要著涼了。”


  見人沒應,才抬頭看向雲小棠。


  雲小棠先是咬手指,而後又抓了抓頭發,眉頭微蹙,表情顯得有些為難。


  不僅銀盞察覺到了不對,玉翅也一臉不解:“怎麽了姑娘?這信有什麽問題嗎……”


  雲小棠搖頭:“沒……”


  銀盞放下被褥走過來,一臉疑惑地盯著愁眉苦臉的雲姑娘。


  雲小棠放下抓頭發的手,見銀盞過來,非常難為情地看向她。


  實在是難以啟齒,她堂堂刺史之女,居然有好多字不認識。


  所以看了半天,也看不太明白這信上寫的是什麽……


  但老實說這也不能怪她,她原本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短短大半年,怎麽可能一下子認全所有的字。


  況且她以前在雲府看書隻用來催眠,從沒有好好學習過。


  太難了,現代受教育多年,到了古代,居然成了連家書都看不懂的文盲。


  銀盞心思細膩,瞧著雲姑娘那為難的表情,一下子就懂了,小心翼翼地問:“姑娘是有字不識得麽?”


  雲小棠眼巴巴地點頭。


  而且銀盞的話還算委婉,她何止有字不認識,她是一大堆筆畫複雜的字都不認識。


  想著,她也沒打算請教,而是直接把那封信遞給了銀盞:“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翻譯一下。”


  銀盞沒想過雲姑娘會這麽說,有些不敢接那信紙:“可這是姑娘的家書,奴婢如何能看?”


  雲小棠卻絲毫不介意,彎著眼睛看她:“沒關係,我信得過你。”


  她看人一向準,這都相處一個月了,這姑娘溫柔善良又心細如發,怎麽會是壞人。


  而且家書而已,無非是父親對她的一些囑咐,最多說些家中情況,也不是什麽機密。


  銀盞望著那雙清澈透亮充滿信任的眼睛,心中動容,這便呐呐接過了那封信。


  她就這燭火光認真看了片刻,才向雲小棠溫著聲音一一敘來。


  書麵語言與口頭語言自然有些詫異,但是雲小棠還是可以聽得懂。


  父親說家中一切安好,望她放心,然後告訴她,她在奉河城的三舅會接應照顧她。


  還說等到年後一切安穩下來,母親也會借走親的由頭來奉河城看望她,順便把春華也一道帶過來。


  由於距離得遠,雲小棠幾乎沒怎麽聽說過母親的這位三哥,也就是她的這位三舅。


  隻依稀知道,母親曾是柳家唯一的女兒,不僅受父親寵愛,也受哥哥們寵愛。


  三位舅舅當中,與母親關係最好的,便是這位三舅。


  隻可惜,孩子長大之後,各有誌向,母親嫁去了虞州雲府,成了刺史夫人,而這位三舅則遠走他鄉,最後定居在了奉河城。


  不過其中緣由,雲小棠倒是沒怎麽聽說,便是從前聽過,也沒放在心上,總之就沒什麽印象……


  銀盞讀完信,拂著裙子在雲小棠的身邊坐下,眼裏有些許羨慕之意:“姑娘真是幸運呢,身為女子,卻能得家人這般庇護寵愛。”


  雲小棠垂著眸子點頭。


  可不是嘛,父母之恩,都不知道要何以為報。


  前世父母早亡,不曾體會,而今卻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


  ……


  翌日清晨,車隊才算緩緩駛入奉河城。


  上官芷柔沒有直接回城主府,而是先行將人送到了位置較為偏遠的奉河柳府。


  雖禮稱為柳府,但其實也不過是兩個並在一起的雅致院落,地方並不大,遠比不得虞州雲府。


  雲小棠不知道她這位三舅是幹什麽的,但是感覺應該不是官家之人,也並非大富大貴的人家。


  上官芷柔臨走前,又交了一樣東西在雲小棠的手裏。


  雲小棠望著手中的錦囊,不解地抬頭:“這是什麽?”


  上官芷柔:“奉河城錢行的票據,你拿著。”


  雲小棠懵了,這是要給她錢嗎?

  她都吃軟飯吃了一路了,難不成最後還要拿人家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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