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 藥穀傳記
翻看了很多這石屋的典籍,穆安發現,這大藥穀不僅涉及丹藥,各種內力功法都精,若是留到現在,就是妥妥的大宗門了。
最讓人有心理陰影的煉丹術,在這大藥穀的典籍中也是用最古老的法子,裏麵所謂的“丹”確能塑筋鍛骨,延年益壽,助於武者修煉。
“有關於這大藥穀的資料嗎?”
係統“叮”一聲,及時回複:“沒有。”
“看樣子,這古老的宗門早就落魄了,逝去的前輩多半是藥穀有身份地位的人”,穆安輕笑一聲,放下書道:“可惜了,曆經千百年,早就消彌於世間,連一點有關敘述都沒留下。”
一回頭,發現小狐又不見了,穆安牙根一酸,耳邊“砰——”一聲巨響,麵前塵土飛揚,差點嗆死她。
靠牆的一整排書架因為年久失修,分崩離析……
上百本的典籍一股腦的砸下來,若不是穆安跑的快,腦門都被砸開花了,一瞬間,腦袋裏就“嗡嗡”的響。
看著滿目的瘡痍的景象,穆安痛恨,這是她費了好大勁才整理好的一半,就這般毀了!
“小狐,你該死!”
“哇~嗚”,塵土歇了之後,從書堆裏探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腦袋,隻有一雙眼睛還亮著,小狐慘叫一聲,在穆安衝過來之際,陡然騰空蹦起,跳到旁邊的架子上,搖搖晃晃的左右求饒,模樣蠢極了。
穆安被氣笑了,雙手叉腰,質問道:“你究竟要幹啥,什麽時候有了啃書的毛病?給我下來!”
“哇嗚~”,小狐似猶豫半天,左右看著,忽地鑽進書堆裏,不一會就叼出一本極厚的黑皮書,它拖不動,隻能看著穆安。
“這是什麽?”那書比其他書都厚重許多,穆安提著裙子過去,拍了拍上麵的土,疑道:“無名書,怎麽連名字都沒有。”
封麵出奇的幹淨,一點文字敘述都沒有,打開裏麵,前幾頁都是空的。
“藥穀傳記,寒冬,穀中異動,穀主神色驚慌,連夜關閉藥穀,自此,大藥穀閉穀三年。三年來,穀中弟子相繼而散,穀中花敗草枯,早已不複當年榮光。”
“又過了兩年,穀門重開。依舊是寒冬,霜雪盡落,穀中銀裝素裹,五年時間,讓年輕的穀主熬白了頭……”
這文字斷斷續續的,奇怪的很,好多地方都被抹去,實在看不清楚,而且這傳記者也很怪,像是得了什麽病,握筆不穩。
穆安細細讀著:“我記得很清楚,穀門大開之日,外麵的世界好像變了天,曾經盛極一時的第一宗門大藥穀,好似已經被人遺忘在了深穀中,穀外的山崖比任何時候都要高,快要衝破天際,僅僅佇立其中,就已經被渺小壓垮了,原來藥穀外的天也可以是黑沉的。”
“奇奇怪怪”,穆安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小狐,它似乎很迫切的想讓穆安把這書看完,蕭辭在外麵喊了一聲,穆安抱著書就跑了出去。
某人已經十分賢良的把空間收拾了一遍,客廳的地板也被掃的幹幹淨淨。
她一喜:“可以呀。”
“過來坐”,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墨發半幹,蕭辭屈指示意穆安過來,問:“懷裏拿的什麽?”
“剛才從石屋拿的,關於大藥穀的”,穆安在蕭辭身旁坐下,隨口問:“你聽過這大藥穀嗎?”
蕭辭搖頭:“沒有。”
“想來也是,已經沒落了,恐怕那時候的天地間,還沒有如今三國鼎立之景呢,你又哪裏會知道”,將書遞過去,穆安緩聲:“我覺小狐最近怪怪的,它似乎想讓我了解這大藥穀,還適得其反,把石屋搞得一團糟,你瞅瞅這書。”
蕭辭大概翻了一下,蹙眉:“是本傳記。”
“對。”
“按照傳記裏的時間推算,這傳記起碼過了五百年了,還能保存成這副模樣,必然做了特殊處理。”
打了個響指,穆安笑道:“還真被你猜對了,這裏的書基本都做過防腐處理,應該是當年大藥穀的技術,我在醫療室檢測過了,十分的有智慧,再加上這些書被封存在空間裏,不見天日,才能保存成這樣。”
“倒是聽沈行白說過一些事,百年前世上還存留天地靈氣一說呢,隻不過現在沒了”,蕭辭將二郎腿放下來,垂眼翻看這傳記,道:“這傳記中所說的,當時大藥穀應該算是第一宗門了,穀中弟子無數,後來穀主突然閉穀,再等五年後開穀,天地武林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對”,穆安解釋:“大藥穀之前是人人尊敬的,可自從與世隔絕過後,不知發生了什麽變故,現世不久,便樹敵千萬,幾乎是同整個江湖為敵,一度被逼到了窮途末路,最終才滅亡了。”
中間缺了很多,被人撕掉了,蕭辭直接翻到最後麵,指著道:“安兒你看,這裏說了,穀主之所以閉穀,是因為先師閉關二十載,終得出關。”
“二十年!”穆安詫異:“這修煉什麽功法呢,閉關二十年?”
清了清嗓子,蕭辭低讀:“先師出關,因曆經天劫,在最後關頭心神不穩,遭受反噬,雖說不至於功虧一簣,卻也身受重傷,經此一生,隻能半入天道,永遠跨不過那破關大坎。先師大怒,在穀中暗暗休養五年,還是未曾突破,不得已之下,這才尋求他法。”
“什麽是他法?”
蕭辭說:“讓穀主打開穀門,想再次恢複大藥穀往日輝煌,集結眾天下高手之力,助先師破關。”
說到這,文字又斷了,最後也沒能破關,還因為某些緣由,讓這先師背上了“妖邪”的名頭,人人得而誅之。
可先師功力深厚,無一敵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殺了不少無辜之人,一時間,整個武林人心惶惶,千萬門派就被滅了過半,死人無數,寸草不生。
大藥穀掠盡天下寶物,深堆穀底,妄想與之對抗者,皆死無葬身之地,先師風頭無兩。
唏噓一聲,穆安微驚:“還真是不怪別人千方百計要滅了這大藥穀,為非作歹,手段狠戾,簡直慘無人道啊?”
“這麽厲害的人,為何還要殘殺無辜呢?”蕭辭疑惑:“他若真想集結眾高手,一人之力,便能將他們抓來,何必費勁心思,手染無數鮮血呢?”
“後麵怎麽說?”
蕭辭翻了一下,搖頭:“沒了,其他內容,好似都被毀了。”
“等等”,蕭辭翻動的過程中,穆安忽地伸手過去,攔下一頁:“這還有一句,寫了什麽?”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先師,這世間最美的女子,一身紅衣踏血而來,足底輕點,震的踝處的清鈴響徹方圓,何人不懼……幸得一見,不忘終生。”
穆安:“這先師竟是女的?”
不說穆安,蕭辭也略顯震驚,不過事實確又如此,這先師就是女的。
“可有想到什麽?”蕭辭合上書,道:“小東西為何讓你瞧這個?”
“不知道,當故事聽了,我問過係統了,什麽都不知道。”
五百年前的事,總歸不會扯到現在來,讓穆安承受點什麽,她大概能猜到,石屋裏的前輩多半同大藥穀有所牽連。
還有那傳記,也不像一個人寫的,至少有兩人執筆。
出了空間,匆匆吃了午飯,沐珣果真沒有回來,讓侍衛傳信,去拜會溫子俞了。
溫家的府邸在涼都顯得很不起眼,地段卻很好,四周環居的都是老宅子,陛下賞給眾朝臣的府邸,溫府就是其中之一。
門前常年清淨,連落葉都不曾有,裏麵的格局前些年才翻修過,以素雅為主,沐珣跟著小廝緩緩進去,他上次來還是一年前了,溫聲:“你家公子這些天一直待在家中嗎?”
“回世子,辰妃娘娘傳公子進過宮兩次,這次回來,公子偶爾也會主動進宮看望六殿下”,小廝展臂引路,低聲說:“其他時間公子都是在府中的,平日裏就賞詞作畫。”
“嗯。”
沐珣笑笑,他剛從宮中出來,大殿之上,免不了明暗相爭了一早上,一出宮就徑直往溫府來了,清晨出來就讓侍衛遞了帖子。
沒遞帖,溫子俞可不會讓他進了門。
還是在雅亭會客,沐珣不用想都知道,還未到門口,就聞到了淡淡茶香,招招手讓小廝退下,沐珣未作聲便顧自進去。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溫子俞從茶案前起身,平整的放好衣擺,回過頭,眉目清雅,處之淡然的做了個請的動作,微微一笑:“世子,請——。”
“子俞,好久不見”,沐珣稍頓一瞬,還是行了一禮,這才抬步進去:“又是哪裏得來的好茶,專門給我留著呢。”
“也就你有福氣,其他人都喝不著的”,真是應了沐珣的那句仙人之姿,溫子俞一舉一動都透著飄飄然的仙氣,不虛不浮,眉眼皆是雅意,他看著沐珣落座,這才給兩人斟茶,輕聲:“知道你會來,這茶專門給你泡的,這一路辛苦了。”
“還以為你不記掛呢,一點信都沒有,就不怕這茶我喝不上了麽?”
溫子俞:“知道你福大命大,一定能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