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 原來真醉了
家中重逢,解開多年心結,晚上擺了接風宴,去除一年的晦氣,隻希望來年家中一切都好。
一場酒宴,差點將家中的男人都喝翻了,王燦早就滾在桌底胡說去了。
蕭辭也見了幾分醉意,已然深夜,王楚君看了看四仰八叉的眾人,心下熱騰騰的,向邱珠玉招招手:“夜深了,早些休息,不能再喝了。”
邱珠玉在興頭上,卻聽王楚君的話,趕緊差人送大家回院子。
到了穆安這,卻十分清醒,穆安本就沒喝多少酒,她剛一坐下,王鈺嵐便貼了上來,還沒說兩句話,先將自己灌了個半醉,穆安大驚,都沒顧得上自己。
“安兒”,王楚君萬般慈祥的看著她,道:“娘讓人送你們回去。”
“不用,我沒醉”,穆安笑著起身:“我送蕭辭回去。”
蕭辭起身一拜,就被穆安揪著走了,身後跟著王鈺嵐的哀嚎,王稙背著她,想把她拖回去。
今夜的月色也很好,夜裏的風涼涼的,吹在人身上,屈指吹了聲哨子,蕭辭仰起頭,麵色緋紅,卻溫柔的說:“安兒。”
穆安回眸,伸長胳膊揉了他一把:“你醉了。”
蕭辭起碼敬了三巡,穆安從未見蕭辭這般喝過酒,他不像個喜歡喝酒的人,更多時候,都在細細的品著一盞茶,茶同他更配。
“本王今夜歡喜”,蕭辭捧著穆安,像捧著一輪月,低低一笑,沉沉的嗓音從唇間溢出來,身後的燥聲漸漸遠去,他說:“好久沒這般熱鬧了,安兒,本王有愧。”
穆安覺得這人一定是醉了,拉著他往院子裏去,拽了又拽,某人像是被釘在了地上,拽不動,一個不小心,還被錮進了懷裏,蕭辭反擁著穆安往牆角去,沉聲:“安兒,本王有愧。”
月色也蓋不住那眼中的深情,像蜜一樣,指尖輕輕一挑,便灑了出來。
穆安心口跳了又跳,仰頭:“你醉了,蕭辭。”
“不,本王清醒的很,今夜的家宴讓本王記起了很多事”,穆安還想聽蕭辭說完,措不及防的一個熱吻落下來,纏綿的唇間留著雁回的酒香,淳烈又張揚。
“你沒愧,你不用對我有愧”,穆安錯開唇,眼含柔情,哄孩子一樣,低聲:“你想說的我都知道了,別鬧了,我們先回去。”
蕭辭幹脆賴在牆角,攤開手:“不回去,就在這說。”
穆安回頭看看,身後的蟲鳴陣陣,樹叢裏的蟲兒嘻戲,似在竊竊私語,討論著牆角的人,角落裏亮著一盞紅色燈籠,將人的影子映在地上,短短的襯著。
蕭辭一雙清明的眼在穆安的注視下,漸漸變得混沌,他撐著一臂,一轉身便將穆安擋在牆角,無措又欣喜的神色像個孩子,難得可愛。
不知是不是燈籠映照的緣故,從麵皮到耳尖都是緋紅的,穆安無奈,輕輕笑了一聲,扶著額頭,她一貼近蕭辭便能聞到淩冽的酒味,分明是醉了,還偏偏說自己沒醉。
“好了好了”,夠不到蕭辭的頭頂,穆安便踮著腳夠,學著他以往的語氣寵溺的揉了揉,溫柔道:“聽話,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夫人說什麽就是什麽”,蕭辭咬字清晰,神色卻多了恍惚,他嘴上說著可以,可身子結結實實擋在穆安麵前,一步都不肯挪開,貼近耳垂,低低道:“安兒,我之前說,想送你一個禮物,其實不然,是本王欠你的,一直想給你的,拖了這麽久,對不起啦。”
“什麽?”穆安睜了睜眼,調皮的勾了勾唇角:“蕭辭,你偷偷告訴我,禮物是什麽,好不好?”
怔了一會,穆安見蕭辭動了動唇,忽地清醒幾分,搖頭:“不能。”
默默歎了口氣,穆安扶額:“乖啦,回去。”
蕭辭:“我不,就在這。”
“你抬頭瞅瞅,什麽時辰了,要在這站一夜嗎”,穆安拍了拍蕭辭的麵頰:“得回去睡覺了,你要是想站一夜,我們明天再站好不好?”
“今夜就在這站一夜,未嚐不可。”
某人說的理直氣壯,說完便沉沉的將頭埋了下來,伏在穆安的肩膀上,咕噥了幾句什麽,活像個孩子。
穆安沒聽清,一下一下安撫著他,誰知道越安撫越起勁,平時克製慣了,此時的蕭辭更想那個本該無憂無慮的他,俊朗的麵容刀刻似的,淺淺的勾著唇角,一開口,歡喜的孩子氣便溢出來。
他慢慢的說:“安兒,你抬頭。”
穆安果真就乖乖抬頭了。
“你看見那月兒旁最亮的星了嗎?今夜就那一顆星伴在月亮身側。”
“好了,我看到了”,穆安繼續低聲哄著,她覺得蕭辭快睡著了,溫聲:“很好看,和你一樣好看。”
“不”,蕭辭倏然抬頭,輕輕在穆安揚起的唇角落下一吻,說:“本王就是那顆星,而我的安兒就是那輪月,隻要安兒一直亮著,本王就會永遠伴在身側,同你一起讓人看見。”
穆安一愣,呆呆的看著那月,半天,忽地就笑了:“夫君這算是土味情話麽?”
這也太土了,可是聽在心口怎麽就那麽暖呢。
“不是情話,是本王的心裏話”,酒氣上腦,蕭辭有些迷,他一字一句說的格外認真:“安兒,本王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這一生太短了,本王怕不夠,想下輩子,下下輩子,永永遠遠生生世世都能娶安兒為妻,做安兒的如意郎君。”
穆安撲在他懷裏,低聲:“我知道啦,我也想啊,你就是我的如意郎君,郎君啊,跟我回去好不好。”
蕭辭雙眼朦朧的盯著她看了會,穆安心覺不太妙,有種不好的預感,突然,蕭辭敞開雙臂便將她抱了起來,原地轉了一圈,大聲:“本王要做安兒的如意郎君,生生世世,都隻做安兒的郎……”
穆安狠狠地雙手糊上去,蓋住他的嘴,麵頰燒的厲害,一股熱氣一直燒到了耳尖,她咬牙:“噓——別說,讓人聽到了,你別喊!”
蕭辭在穆安的掌心輕輕咬了一口,穆安渾身一酥,攀在蕭辭身上:“別喊了,讓人聽見了,我們回去。”
微微眯眼,蕭辭頓了會,便笑了,示意自己不喊了,穆安剛鬆開手就被高高托在了懷中,大步流星的往院子裏去。
穆安揪了揪蕭辭高束的發冠,低聲笑道:“肯定讓人聽見了,真該把你剛才這一幕錄下來,明天拿給你看。”
蕭辭不明白穆安所說的“錄”是什麽意思,卻聽到了後麵的話,緩聲道:“不用,本王做過什麽一清二楚,別說明日,就是明年都不會忘。”
“真的假的?”
“是真是假夫人明日不就知道了”,蕭辭加快了步伐,像是一瞬間小跑起來,穆安聽到了彼此相挨的心跳聲,頭頂的月跟隨著兩人的步伐,一步都不曾落下,心裏暖暖的,懷裏也暖暖的,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蕭辭身上,哪怕這個人醉了,也足夠讓人信任,足夠讓人心安。
“蕭辭,你走偏了,是旁邊的院子。”
蕭辭步子一頓,認真思考了會,才轉身往另一條小徑去。
整個府中都安靜了下來,悄悄然下,有兩個人的說話聲。
“又偏了”,穆安狠狠拍了他一下:“左邊。”
“哦,夫人輕點。”
“右邊……”
“哦。”
稀裏糊塗的走了一圈,蕭辭又抱著穆安走了回來,院子的屋簷就在不遠處,可這個人就故意不往裏麵走。
“你!停下!”穆安恨不得咬他一口,比劃半天沒地方落嘴便乖乖扼殺了這個想法,幽聲:“放我下來。”
緩緩將穆安放下來,蕭辭微附身,大紅的燈籠不知什麽時候到了他手中,他霍然捧到穆安麵前,咧嘴一笑:“夫人,喜歡嗎?”
“……”穆安無奈:“喜歡,喜歡的緊。”
燈籠拿開,那人深不可測的眸子裏分明清楚的很,嘴角的笑意勾到了心尖上,一瞬間,穆安認識到……自己被耍了。
她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左右看了一圈,光影搖曳,連個多餘的鬼影都沒有。
“夫人,別生氣,我們現在就回去,好不好?”
“好的很!”穆安挑眉:“你故意的,故意逗我?”
恍惚間,蕭辭又醉了,壓在穆安肩上,咕噥道:“夫君頭疼,疼得慌,想快點回去了。”
“你自己在這站著吧,站一夜未嚐不可”,穆安淘氣的踩了他一腳轉身便跑了。
蕭辭在後麵盯著那歡喜的背影看了良久,拾起地上的紅燈籠想了想,還是提在了手中,溫聲笑笑大步追上去。
穆安一回頭,人不緊不慢的在一步之外跟著,宛若夜裏的守護神。
可那就是她的神啊,她一直都深愛的神明。
耳邊一熱,原來是蕭辭不知什麽時候俯身下來,在她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低聲說:“本王惟願做安兒的郎君,也隻做安兒的郎君,此生能娶安兒為妻,相守一生,哪怕來世受百般苦楚,也心甘情願。”
穆安未抬頭,繼續不徐不疾的走著,柔聲:“安兒也是。”
一進屋子,看見那床,蕭辭“騰”一下倒在床上,便沒醒來,不過一會,便睡沉了。
穆安推了一下,還以為這人又是裝的,仔細一看,竟然真的睡找了。
原來真的醉了。
滿口醉話,卻滿口都是愛你的話。
替他將衣衫褪下,穆安淘了帕子替蕭辭擦了擦才落了帳。
想起今夜某人醉酒的舉動,瞬間睡意全無,淺淺一笑,側身看著,指腹一點點從額間到下唇。
穆安說:“我真後悔沒給你錄下來,或許有一天,我會拿出來看,這樣才能記得你。”
這樣想著,穆安閃進空間,翻箱倒櫃半天,才找到了抽屜裏蒙塵的手機,她出來對著蕭辭拍了又拍,這個人啊,不論什麽角度,都分外的好看。
她又不滿足,躺在身邊拍了很多搞怪的表情這才作罷。
盤膝坐在空間的沙發上,一張張翻看著這些照片,久久失神。
小狐打了個噴嚏,懶洋洋的躺在一邊,穆安問它:“我有一天回去了,怎麽都回不來怎麽辦?”
小狐困的慌,懶得搭理她,應和了一聲便轉身埋頭睡了。
穆安一落手,空蕩蕩的,毛茸茸的一團躲到一邊去了。
東方曦光微亮,蕭辭緩緩睜開眼,懷中的人睡的正沉,他恍恍惚惚片刻,昨夜的事記得一清二楚,愣了半天,就笑了。
昨夜兩人的嬉戲還真讓人聽見了,一大早司蔓菁在廚房忙活,同邱珠玉低聲說著,兩人笑個不停,滿臉的欣慰。
正好司蔓菁送了醒酒湯給各個院裏,老遠聽到蕭辭同穆安的話,便轉身走了,這般熱鬧,想來也不需要醒酒湯。
邱珠玉熱了一碗薑湯,對王燦說:“一會給安兒送過去。”
“薑湯?”王燦晃了晃腦袋:“安安妹妹又沒染風寒,喝什麽薑湯?”
司蔓菁道:“夜裏涼,昨夜多少受涼了,你給兩人送過去。”
王燦好奇:“王爺同安安妹妹昨夜睡在院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