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 不說就殺了
魏彪咬牙不說,醜陋的臉龐像個大毒瘤,人盯的久了,直泛惡心。
他痛苦的跪在泥地上,哀嚎著:“兄弟們,大哥對不起你。”
蕭辭俯身捏著魏彪的後領,把他的麵頰直接摜在地上麵,讓他的鼻都悶進了泥窪裏,嗆的魏彪整個人都在劇烈掙紮。
“二當家,你沒資格和本王談條件,本王問什麽,你就乖乖答什麽,懂了嗎?”
鼻口裏都是泥濘,難聞的氣味差點要了魏彪的命,他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覺得後頸的力道一鬆,人便爬在旁邊痛苦的嘔吐起來。
“王爺……我還有用,你不能殺我,坐下來,好好談。”
“其他人綁起來”,蕭辭後退一步,對著嚴寬沉聲說:“拉出去,一起砍了。”
“二當家!救命!”
“……二當家!”
轉瞬間,所有散兵都被拖了出去,地上幾個鮮紅可怖的人頭滾來滾去,被孤狼將士提著頭發裝袋子裏,不知要扔到何處。
“還不說麽!嘴還挺硬。”
“我說”,魏彪懇求,雙手抱頭叩在地上:“王爺先別殺他們,我說,我說。”
他像實在沒力氣了,還是心灰意冷認命了,聲音越來越小,漸漸的有些聽不清了,魏彪說:“王爺知道,我們熟悉西邊的道,摸的可熟了,上次、上次大涼世子就是中了我們的埋伏,被連人帶兵一起堵死在了西邊,我看他是條好漢,便逼他順從,後來……”
“後來什麽?”蕭辭不由自主的近了魏彪一步,微微側身聽著他的話,卻也時刻防著他。
魏彪驚恐的抬起頭,雙眼都是對蕭辭的畏懼,他緩緩開口,就著嘶吼的淚痕說:“後來——你!媽的!蕭辭,你自己親自下去問那狗日的大涼世子吧!”
喘息間,魏彪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原地遁了起來,一拳掄翻身後的孤狼將士,抽出將士的劍狠戾的朝蕭辭劈砍過去。
“你去死!”
丹城上方傳來烏鴉的叫聲,精神抖擻。
魏彪看著蕭辭被自己逼的後退一步,雙腳用力一蹬,他跳起來就像個被虐待的黑熊,整個身體都彈起來,劍已經劈向蕭辭的麵門,劍鋒悍然相撞,在巨力抵抗間擦出火花。
認命?
哼!魏彪橫行沙兵道,殺人無數,馴服兄弟無數,他不相信自己會死!他更舍不得死,落在蕭辭手中,純屬意外,他得衝出去,帶著還活著的兄弟,搶幾匹馬,飛奔出城。
大仇來日再報,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魏彪雙眼腥紅,渾身的傷痛驟然給了他無窮的力量,他隻想跑,完全陷在了自己美好的逃命幻想中。
蕭辭提著劍吊他,一招一式輕飄飄的將魏彪擋在門口,曙光再即,可魏彪無論如何就是逃不出去,他怒吼:“小兒,有種你殺了我!”
“噗嗤——”一聲,利劍毫不猶豫的將魏彪捅了個對穿。
好整以暇的收回劍,蕭辭單手將嗚咽吐血的人提出去,扔到還活著的散兵跟前,冷聲:“二當家不知好歹,本王耐心已然耗盡,他不說,你們說!”
“二……當家”,一個散兵連滾帶爬的跪在魏彪麵前,哭的不能自已:“大哥你別死,你快起來,你跑——你跑啊!”
魏彪嘴裏上下來去都湧著血,他咬斷牙根:“跑個錘子,跑不了了。”
“哇……大哥!”
嚴寬立在一旁,臉色幾經變換,他非常好奇這夥人心底糾纏交割著,折磨他們的到底是什麽情感?
散兵們齊聲嚎啕大哭,麵容都扭曲了,卻毫無感情,隻剩下幹嚎。
實在聽不下去了,嚴寬顛起腳背重重的將給魏彪“哭喪”的散兵踢回待死的隊伍,說:“多耽擱一會,便多殺一個。”
魏彪被捅穿了腹部,血流不止,一時半會卻也死不了。
看著那幾個散兵胡亂的抹了眼淚,踴躍的舉起雙手,可憐又可悲,搶著道:“王爺,我說,我知道的多。”
蕭辭拿出帕子細細的擦著手指,聞言抬起盛著寒潭的眸子:“早這樣多好,說吧。”
“快說”,嚴寬道:“說的最多的,王爺大發慈悲,留他一命。”
“我知道,二當家胡說的,他骨頭硬,肯定不會說實話,我給王爺說”,一散兵跪在地上,磕了兩個頭才道:“那大涼世子我們沒抓住啊,給跑了。”
蕭辭說:“跑哪了?”
“就大當家的親妹子是十三部的一大官夫人,大當家從小和妹子感情好,結果十三部被踏平了,大當家恨那世子,便繞了多日,才整齊了一批像樣的齊兵盔甲,給我們套上。”
“誰知道,真的就那麽巧,有十三部的散兵逃出來,我們撞在了一起,還被大涼世子追殺”。
另一個散兵連忙插嘴:“是,都是二當家下的令,二當家一聲令下,讓弟兄們幹那個大涼世子,弟兄們就給他幹翻了。”
“都是二當家下的令啊,王爺?”
魏彪:“……”
鮮血一點點了的流逝,他清晰的感覺自己快要死了,死之前還被最愛的弟兄門背叛,他生不如死。
魏彪哭著,艱難的舉著手,同散兵們一起爭搶,氣若遊絲道:“王爺,別聽他們的,殺了他們,我說……”
“嚴寬”,蕭辭微微一笑,沉聲:“第一個。”
“是,主子。”
嚴寬手起刀落,第一個開口的散兵人頭落地,免不了魏彪又是一聲嚎叫,除了音弱點,同方才的悲痛如出一轍。
目睹全程鬼畜愛恨的孤狼軍將士徹底服了。
“是我們圍剿的大涼世子,可我知道,大當家什麽疼愛親妹妹都是假的,大當家有七八十個親妹子,他連自己妹子都睡,怎麽可能疼愛妹子”,魏彪看著蕭辭說:“王爺,大當家背後他媽有人,背著我做事,我就是一賣命的,真的。”
看著嚴寬給魏彪吃了一顆續命的藥,他問:“大涼世子呢?”
“我怎麽知道啊”,魏彪用了藥,驟然活了不少,抖聲:“弟兄們穿著正規齊兵的衣裳,同十三部正規的逃兵撞在一起,看著是兩夥人,可是我沒瞎呀,大家一起向西邊的險要處逃竄,跑著跑著……人越來越多,都是生麵孔,分明就是又有一夥人插了進來。”
“那大涼世子應該也注意到人變多了,可當時夜裏黑,那世子都追了半天,怎能半途而廢,便一鼓作氣衝了進來,霎那間刀光一起,我都嚇到了。”
魏彪繼續說:“我看著那大涼世子被身邊的親兵死命護著,那親兵也是他娘的傻子,救主心切,看著世子重傷,便奮力的背起人就跑,眼前是個泥坡,下麵深著呢,兩個人就滾下去了。”
“還有呢?”蕭辭冷眼看著魏彪。
魏彪嚇得不輕,繼續道:“我們連夜下去找了,隻有一灘灘的血,還有那親兵的屍體,哪裏有什麽大涼世子嗎。”
人不是跑了還能去哪?
蕭辭沉默,扭頭:“還有誰要說?”
“……我”,最末尾的散兵眼睛都哭腫了,還在低聲的哭,說道:“王爺,二當家胡說,那大涼世子分明在大當家手中,我聽他們私下說什麽沐珣世子了。”
“你丫的白眼狼,你才胡說”,魏彪氣的半爬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兄弟:“枉我平日裏最疼愛你,你當麵捅我刀子,那大當家手裏有沒有人我不清楚嗎?他手裏壓根就沒大涼世子,他就是捏著世子失蹤這個關口,想辦法大幹一場呢!”
一說完,魏彪就回頭陰臉看著蕭辭:“王爺,你相信我,我是二當家,他們知道個屁,殺了他們!”
“剛才不還是你兄弟嗎”,蕭辭連著手中的劍一起扔給身邊的將士,跨出去站在門檻之外,涼聲:“二當家真是翻臉如翻書,叫本王大開眼界。”
“王爺明鑒,是他們先背叛我的,他們就得死,我還知道很多,王爺殺了他們我就告訴你。”
“好”,蕭辭轉身向外麵走去,丟下一句:“魏彪綁起來,其他人都殺了!”
魏彪先是一喜,隨後驚恐:“不……王爺,我傷的重,會死的,救救我。”
嚴寬看著所有嚎叫的散兵人頭落地,耳邊總算得了清淨,他歎聲看了魏彪一眼:“想起來什麽就跟身邊人說什麽,說到主子開心了,你就能活。”
跟著蕭辭走在街上,嚴寬負劍,說:“主子,沙兵道的二當家,那世子會不會在大當家手中?”
“我們之前去沐珣受伏的地方看了,那泥坡深不深?”
嚴寬想了想:“看著挺深,可那是個泥坡,坡上凹凸不平的地方很多,隻要護著點,滾下去也不礙事的,不會摔死。”
“親兵的屍體被魏彪他們扔上來了,沐珣不見了”,蕭辭皺眉:“他還活著,被人救了。”
“按理說,世子就算昏迷,也早該醒了,怎麽可能不傳信回來?屬下覺得,照珣世子的性子,隻要能睜開眼,就一定會回來的。”
蕭辭快步往院子裏走,說:“不管魏彪說了什麽,都來告訴本王,還有……本王差點遇險一事,不要讓安兒知道。”
“是”,嚴寬通透,知道該說什麽,沐珣的消息即刻送向了大涼營地。
兆暉一拿到消息就和曆猿商量,他看了曆猿一眼:“是大齊沙兵道。”
“還真是他們”,曆猿怒聲:“我早就想端了他們!”
“但是攝政王說了,世子應該不在他們手中,沙兵道的事,他解決,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防著大齊反撲十三部。”
能得蕭辭這般費心費力,不計較生死的盟友,曆猿是打心底裏佩服,以前起碼是看在世子的麵子上,這大梁攝政王才處處盡心。
可如今世子都沒信了,這攝政王非但不趁火打劫,反倒更加的友好。
曆猿好奇道:“兆暉你說說,這攝政王到底同世子什麽關係?怎麽世子去了一趟京城,同這大梁攝政王就情濃意濃了。”
“……”兆暉一口熱湯沒下去,燙的喉嚨痛,他瞪道:“亂說什麽。”
“我沒胡說,我見過一次”,曆猿左右看看,低聲湊近兆暉說:“攝政王第一次暗中來拜會世子,兩人不僅拉著手半天不放開,世子還主動抱了那攝政王,我嚇懵了,一直沒敢說,天天憋著,快憋死了。”
兆暉猛然看著他:“猴子,你有病吧。”
曆猿:“我沒病,就是聽說那攝政王有正室,還是個女人,我們世子大好兒郎,跟了他,豈不是委屈,我一想就難受。”
兆暉算是徹底見識到了,曆猿的“多愁善感”果真名不虛傳!